第一百三十一章 皇帝震怒

  蕭景珩的馬車在城門前停下，看見是齊王殿下，監察司也沒有多少畏懼，中規中矩的行禮問安過後就按照規矩來檢查了。

  檢查的人是監察司一個姓武的少尉，京城的許多任務都是他來辦，因此蕭景珩對這人有些印象。

  「原來是武少尉，城門怎麼開始戒備這麼森嚴了？」

  

  聽到蕭景珩的話，武少尉恭敬的答道，「大理寺少卿不久便要進京，皇上特地交代了我司加強城門處的警戒，防止有賊人潛入京城對大理寺不利。」

  蕭景珩點點頭，又道，「那便辛苦武少尉了，告辭。」

  「齊王殿下慢走。」

  馬車慢慢往前，沈妙楚目光依舊放在城門，說來也怪，她無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看來蕭福儀說的沒錯。」沈妙楚收回掀開帘子的手，眼神閃過一道銳利的光，「只要大理寺少卿一回京，皇上肯定要召集大臣討論一番，想必王爺又有得忙了。」

  溫知行也點點頭道，「是啊，王爺也該好好對策，別的不要緊，就怕蕭景琰那個煩人精上來橫插一腳。」

  恨屋及烏，溫知行同樣和寧王不對付，不過一般來說倒也正常，畢竟溫知行看得慣的人就沒幾個。

  蕭景珩卻不說話了，他垂下眼眸，不自覺的想起長寧中毒之後，江大人約他在酒樓里說的那番話。

  『魏王一個月前才從兩淮回京，半個月後，鹽運司總督海順祥便在兩淮暴斃。』

  這裡面會有什麼貓膩嗎？蕭景珩想，如果有，會不會太刻意了，可若說沒有，他自己都不信。

  與此同時，皇宮的御書房裡。

  「你說什麼？」皇帝高聲問道，兩隻眼睛驚訝的瞪得老大，「驛站沒收到大理寺少卿的信鴿？」

  殿堂之下，監察司提督仇離身後站著距離京城最近的安邑郡驛站的都尉，此刻他們兩人噤若寒蟬。

  不為別的，此刻的皇帝勃然大怒，氣得臉紅脖子粗。

  為了保證把鹽稅的帳本安全送回京城，每到達一個驛站，莫其湛都會在驛站送一隻信鴿飛往安邑郡驛站。

  一個多月以來，七八隻信鴿一個不落的達到了皇城，距離上個驛站送來信鴿已經過了六日，眼看著大理寺的人還有兩天的時間就要進城，可從上一個驛站起飛的信鴿卻遲遲不見蹤影。

  這說明什麼，皇帝捋著鬍子，臉色鐵青，他不願往壞處想，只希望是信鴿是被其他猛禽吃了去，而不是被有心之人截在半路。

  「按照腳程，本該日出之時就能見到護送大理寺少卿的隊伍才是，現在都要日落了，整整晚了一天的時間。」

  皇帝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的幾個字甚至聽不見。

  大殿之下，仇離抬起頭，「啟稟皇上，微臣日出時已經派了一隊人馬從城門出發，一路趕往安邑郡驛站，只要能在路上遇到大理寺少卿的隊伍，就會傳回消息，還請皇上息怒。」

  餘暉透過窗紙照在仇離的臉上，世人都以為殺伐果斷的監察司提督是個滿臉橫肉的魁梧大漢，他們卻不知道，其實仇離才不過二十二歲的年紀。

  「也好，仇離，一有消息，馬上匯報給朕。」

  皇帝坐回龍椅，看著堆成小山的奏摺，一點處理政務的心情都沒有。

  「下去吧。」

  天逐漸暗了下去，太陽也收起最後一縷餘暉，很快就要迎來月光的獨角戲。

  京中一些敏銳的人察覺，這一天註定不得安穩，看守城門的護衛尤其這樣覺得。

  情況特殊，監察司的人來守著，於是城門就不落鎖了，他們不時向著黑暗的前方看去，儘管什麼也看不到，但依舊精神抖擻，像是為這份使命感到光榮並時刻肩負起責任的新兵。

  就在這時，站在城牆上戒備的侍衛突然高聲大喊，「有火把，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守門的人臉上不禁升起喜悅，大理寺少卿的隊伍回來了？也不枉他們守了一整天！

  隔得老遠都能聽見馬蹄聲，一支隊伍疾行的聲音隨著揚起的塵煙一起映入守門的侍衛眼中。

  隨著火光越來越近，他們臉上的笑容僵住，來的人不是大理寺少卿的隊伍，是穿著黑色甲冑的監察司護衛。

  這隻監察衛臉上帶著黑色的獠牙面具，各個眼神銳利冷漠，好像他們的鐵蹄踏過的地方都會寸草不生一般。

  「大理寺少卿身死，閃開，吾等且進宮稟報皇上！」

  他們身下的馬兒始終沒有停下來，疾馳著穿過城門，塵土飛揚的朝著皇城的方向去了。

  武少尉站在城門前身如寒冰，他如果沒看錯的話，打頭的那個人身後，是背著一具屍首吧！

  他剛才說了什麼？

  大理寺少卿死了！

  不光是他，聽到這句話的侍衛紛紛如墜冰窟，他們都知道為了等待大理寺少卿莫其湛的回歸，皇上是多麼重視這件事。

  「莫其湛死了？」皇上一巴掌拍在木案上，眼裡滿是震驚，「是誰，是誰幹的！」

  御書房燈火通明，與一個時辰之前不同的是，地上多了一具屍體。

  皇上快步走下玉璧，蹲在莫其湛屍首前，看著屍體脖子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劃痕，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好狠毒的手法！」

  「皇上，大理寺少卿的屍首實在距離安邑郡十幾公里外的林子裡找到了，莫其湛死亡時間大約是昨日夜裡，昨日夜裡下了一場大雨，林子裡已經找不到刺客的任何痕跡。」

  仇離的視線從屍首上移開，嘴裡的話冷漠得沒有一絲情感。

  皇上神色焦急，「那帳本呢，鹽稅的帳本呢？」

  仇離眼神一暗，嘴角輕顫，「回皇上，帳本恐怕被刺殺大理寺少卿的賊人取走了。」

  「帳本呢？」

  與此同時，京中一座廢棄的宅院裡，一間廂房裡閃著微弱的燭光，黑暗中的人咆哮著，一腳踹倒了跪在地上的人。

  摔倒在地的侍衛連滾帶爬的起身，「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屬下這就把帳本取回來。」

  「我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莫其湛死了，屍體還被監察司的人帶走了，你們這群蠢材，殺了人為什麼不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