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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不安好心

2024-10-06 13:55:27 作者: 羽菲

  涼風習習,向意晚一身旗袍立在桃花樹下。樹枝沙沙作響,幾片花瓣飄落在她的額頭上,鼻尖縷縷幽香。

  如此佳境之下,張碧瑤卻給她釋放了危險的信號。

  宋家兄妹不和是心照不宣的事實,更何況在公司里,宋承安處處壓宋柯一頭。

  作為繼母的張碧瑤礙於宋承安長子的身份,不敢公開找宋承安麻煩,卻總是在背後耍陰招對付他身邊的人。

  傳聞向意晚之前的秘書,是被張碧瑤暗中逼走的。早前向意晚也曾被找過麻煩,每次都被她巧妙化解。

  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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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天白日之下,戲台有那多雙眼睛盯著,向意晚就不信會被張碧瑤吃了。

  片刻後,她往前跨了一步,唇角掛著禮貌的笑容:「宋太太,恭敬不如從命。」

  張碧瑤估計沒料到向意晚答應得這麼爽快,唇角的笑容僵了僵,提議說:「那就來一段《牡丹亭》吧。」

  牡丹亭易學難精,加上歷年來演唱的實力派花旦太深入人心,稍加把控不好就會東施效顰。

  張碧瑤是故意的!

  向意晚會唱崑曲,是因為外婆年輕的時候曾是戲班子裡的花旦,從小耳濡目染。後來外婆生了一場大病後嗓子啞了,才遺憾退出舞台。

  向意晚隔代遺傳了外婆的金嗓子,雖然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唱功不俗。

  她主動向張管家要了一把摺扇,體態輕盈走上舞台。

  宋家的戲台是一比一還原真實的舞台,向意晚往中間一站,深呼吸,開始代入女主角的情感。

  情感是戲曲的靈魂。

  《牡丹亭》,風雅之美、深情之美,無與倫比。崑曲所展示的意境,是國人歷經千年被唐詩宋詞浸染透徹後從骨子裡流淌出來的浪漫。

  向意晚一身藕粉色的旗袍,額前的幾縷髮絲輕柔如柳絲,指尖輕轉摺扇打開,聲音婉轉柔美。

  夢回鶯囀。

  亂煞年光遍。

  人立小庭深院。

  炷盡沉煙。

  拋殘繡線。

  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

  你側著宜春髻子恰憑欄。

  剪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已吩咐催花鶯燕借春看。

  雲髻罷梳還對鏡。

  羅衣欲換更添香。

  ……

  向意晚這一身旗袍,與舞台不搭,與唱腔更是不搭,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出戲。相反,這身衣服映襯得她面若桃花、一雙黑眸波光流轉。

  少了傳統戲服的驚艷,卻多了幾分大家閨秀的靈動婉約,讓人很自然聯想起戲裡的杜麗娘。

  向意晚的唱功對比專業的崑曲花旦,雖然仍有一定的差距。可她融入到歌詞裡的情深和浪漫,沒有多餘的配樂,卻另有一番韻味。

  ……

  一曲止,餘音繞樑,讓人回味。

  台下的闊太們小聲議論起來,甚至還有人說比生病爽約的花旦還要唱得好。

  這可把張碧瑤給氣壞了!

  原以為向意晚上台後會出醜,沒料到好評如潮,收穫了一批闊太粉絲。

  「好,唱得好!」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站了起來,使勁鼓掌,隨後眾人紛紛附和。

  張碧瑤心裡恨得牙痒痒的,卻依舊維持表面上的和善。

  「我覺得,向秘書更適合唱戲。當個秘書幫老闆斟茶倒水,老讓人覺得別有用心可不好。」她的話裡帶刺。

  圈子裡的都是明白人,瞬間意會過來。剛才對向意晚讚賞有加的闊太,聞言不再說話。

  「你們宋家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玩玩可以,真要娶進門當然得要門當戶對。」陳太太揚了揚手中的扇子笑說。

  身旁的王太太,也忍不住附和道:「對了,我聽說宋老爺子給你家大少爺物色了一門婚事,對方是北城周家的獨女。」

  提起周家千金,張碧瑤意味深長看了向意晚一眼說:「王太太的消息可真靈通,今天剛好周家小姐來南城了,阿安丟下工作親自去機場接她,晚些要回老宅陪跟老爺子和老太太吃飯呢。我等會也得去廚房,給未過門的媳婦張羅一下。」

  周家千金,未過門的媳婦……

  此刻向意晚站在舞台的中央,手中還拿著摺扇,暗裡的力度卻大得驚人。她試圖忽略這個稱呼,「媳婦」二字卻像刀刃直插心臟。

  怪不得宋承安這麼迫不及待要將向意晚推開,原來早已經談了一門婚事。是擔心周家千金誤會,還是她在不知覺間已經成了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的呼吸驟然暫停,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她以為自己不在乎,可是聽到宋承安有了婚約的那刻,心為何如這麼痛?

  「你呀,真是待承安視如己出。」王太太感嘆說。

  「都是一家人,都是我應該做的。」張碧瑤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突然轉身望向舞台上:「向秘書,下來吧給太太們加茶水,這方面你比較在行。」

  「向秘書?」

  「向秘書……」

  直到張管家上台喊了向意晚幾聲,她才最終從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努力擠出一絲笑意說:「很抱歉,剛才唱得太入迷了。」

  「下來,給太太們斟茶。」張碧瑤陰陽怪氣說。

  如果拒絕,估計又會借題發揮了。

  「是的宋太太。」

  向意晚爽快應了下來,不卑不吭走下舞台,給在場的每一位太太加熱茶。

  當了四年的秘書,她做得最好的就是偽裝自己的情緒,任何時候都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失態。

  「宋太太,請喝茶。」向意晚微微彎腰,小心把張碧瑤的空杯子倒至七分滿。

  張碧瑤由下而上打量向意晚,目光最後定格在她的臉上。長得倒是好看,氣質不俗,身段也好。

  尤其那盈盈一手可握的柳腰,是男人都會喜歡的那種。

  只是不惜抬舉,連張碧瑤的人都敢動。

  「張艾的事,我聽說了。」

  張碧瑤的眼神緩慢釋放出一縷殺氣,聲音冷冽而蘊含著警告:「真以為承安替你出一次頭,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出身,你連替宋家人提鞋都不配。」

  明里暗裡,都是對向意晚的侮辱。

  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在,淡淡一笑說:「宋太太,我不過是公司一個小小的員工,努力做好本職工作而已。其他人做錯事被懲罰,那是他們的事,我並不關心。」

  一句話,把張碧瑤氣得不輕:「臉皮可真厚,怪不得能爬上承安的床。」

  「宋太太,崑曲我唱完了,茶也倒了,就不阻礙您陪太太們小聚,先回去。」向意晚微微點頭,放下茶壺就要離開。

  沒料到張碧瑤直接發爛,把手中的熱茶潑在向意晚的身上。她的手背被燙得通紅,烏黑的眼眸里有一閃而過的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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