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進退兩難
2024-10-06 13:55:24
作者: 羽菲
休假的這幾天,向意晚一刻也沒有閒著。她不過把工作從辦公室搬到了服裝店,忙裡偷閒還兼顧不少店裡的宣傳工作。
慶幸的是,實驗室的理賠塵埃落定。
關於向意晚的所有流言蜚語,也不攻自破。
姚玲特意給向意晚打電話,告知張艾被辭退、公司八卦群解散的事。興風作浪的那批人也被揪了出來,全部作記過處分並扣半個季度的獎金。
一夜間,關於向意晚的負面言論一邊倒。之前罵得最凶的人,第一個給她發來簡訊慰問。
虛情假意也好,真心實意也罷。向意晚想要的,不過是做好本職工作而已。
宋承安也信守承諾,把向子健母子二人送回老家,徹底掃清向意晚的顧慮。
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服裝店的裝修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向意晚打算擇個日良辰吉日開張。
經過三人的商討,服裝店起名為「緣」。
向意晚忙裡偷閒在各大短視頻平台上進行預熱和宣傳,雖然服裝店還沒正式對外營業,卻因為新穎、大膽的設計風格吸納了不少粉絲。
店裡分工明確,堅持一對一服務,主打中式定製服裝。凌倩兒和梁啟豪各自劃定工作區域和櫥窗展區,心照不宣把閣樓留給了向意晚。
這個閣樓,承載了向意晚許許多多的童年回憶。
小時候父親在同樣的地方經營一間中式婚慶服裝店,向意晚從小在滿櫥窗的喜服中打滾長大,結下不解之緣。
她擅長的是旗袍設計,無論是傳統還是新中式,在她的一雙巧手之下能賦予新的靈魂。
午後。
凌倩兒風風火火跑上閣樓,發現向意晚正在鏡子面前比劃身上的旗袍。
「晚晚……這不是你畢業時候的作品嗎?好像當時還拿了全系最高的分數。」她仔細打量一番問道。
藕粉色的旗袍搭配鏤空針織披肩,與向意晚的溫婉優雅相得益彰。一頭長髮隨意挽成髮髻,插了一支木簪,就像朦朧煙雨中走出來的江南女子,讓人挪不開雙眼。
她腳上的這雙繡花鞋,也是畢業當年熬夜一針一線縫製而成。鞋面是粉色的荷花,圖案精緻、栩栩如生。
「剛才不小心灑了咖啡,把衣服弄髒了。」向意晚在原地轉了一圈,體態輕盈,像極了在陽光下撲展雙翅的蝴蝶:「袖口的位置修改一下,效果會更好。」
凌倩兒盯著向意晚看了又看,忍不住感嘆:「晚晚,你簡直把這身旗袍穿活了,美得不像話……平日那身工作套裝多老氣橫秋,無法彰顯你的傾世美顏!」
「就你這嘴兒甜,要是男人我嫁你好了。」向意晚掐了一下凌倩兒的腰,把她逗得咯咯笑。
兩人嬉戲玩耍的時候,突然從樓梯的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晚晚……店裡有人找你!」
兩人停止嬉鬧,向意晚理好衣服應說:「我這就下去。」
萬萬沒想到,店裡來的不速之客居然是宋家老宅的張管家。
向意晚對張管家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有不解之緣。他素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是有緊急之事。
「張管家,請問找我有事嗎?」向意晚禮貌問道。
張管家五十歲左右,是個不苟言笑的老頭子,也算是宋家的老臣子了。他朝向意晚鞠了一躬,恭敬道:「老太太想見你。」
老太太是宋承安的奶奶,將門之後,在宋家地位德高望重。早些年她犯了腿疾無法下床,尋遍名醫無果,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剛好凌倩兒的父親是老中醫,向意晚引薦給宋老太。外敷內服三個月後,她奇蹟般好起來。
「是老太太的腿疾復發了嗎?」向意晚關切地問道。
張管家搖頭:「她什麼也沒說,只說想見你一面,麻煩隨我走一趟。」
不知為何,向意晚卻總覺得今天的張管家話中有話。沉默片刻後,她試探性問道:「宋總知道這件事嗎?」
「他不必知道。」
「明白。」
向意晚的聰明在於,不該問的從來不多問。哪怕她當面拒絕,相信張管家也有方法將她弄去老宅。
倒不如親自走一趟。
青城山。
宋家老宅位於南城傳統的老牌別墅區,位居山頂,鬧中帶靜,是難得的世外桃源。蜿蜒的山路一路往東,遠遠可以看到半山腰中古色古香的傳統中式庭院。
傳聞宋老太是蘇州人,宋老爺年輕的時候特意為她打造了這片園林。小橋流水、庭院閣樓錯落有致,不少建築群皆是一比一複製蘇州的滄浪亭過來的。
張管家領著向意晚穿過一片枇杷林,抄小路很快抵達後花園的戲台。
讓向意晚意料不及的是,戲台下坐著三五成群的貴婦,一邊品嘗茶點一邊聊天。
她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來的。
眼前哪裡有宋老太的身影?坐在中間位置上與一個胖女人談笑風生的中年女人,不是宋太太是誰?
如果沒猜錯,這是宋太太張碧瑤組的貴婦局。
向意晚下意識想要離開,卻被張管家擋住了去路。他朝著戲台的方向喊了一句「太太」,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往這個方向看過來。
張碧瑤人到中年風韻猶存,戴著價值不菲的珍珠耳環和翡翠手鐲,一身的珠光寶氣。
看到向意晚來了,她緩緩站起身主動打招呼:「唱崑曲的剛好今天身體不舒服爽約,向秘書來了剛好可以給我們露一嗓子。」
「原來宋太太都安排好了,沒有壞姐妹們的雅興。」身後不知誰說了句,笑聲一浪接一浪。
向意晚會唱崑曲,知道的人並不多。
張碧瑤在宋家表現得賢良淑德、圓滑世故,實際上城府極深。今天把她騙過來,絕對不安好心。
在場的客人均是南城有頭有臉的闊太,假如向意晚拒絕,不知道會罪多少人。可是硬著頭皮上,以張碧瑤的性格必定會諸多刁難。
說不好,還會被當眾羞辱。
此刻的她,進退兩難。
「向秘書,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太久沒唱,生疏了?要不先上去開開嗓子?」張碧瑤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神里卻有藏不住的嘲諷。
此時張管家輕輕推了向意晚一下,壓低聲音說:「去吧,唱一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