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太皇太后落敗

  福祿進來的動靜不大，若不是一直留心這邊的朱嬤嬤注意到了，太皇太后還未必會注意到一個奴才。

  

  朱嬤嬤瞧著福祿在胡秋兒的耳邊低語，當即就扭頭對太皇太后道：「娘娘，您瞧。」

  太皇太后順著朱嬤嬤的視線忘了過去，因為方才的事情，她如今可是不敢小瞧了胡秋兒的心思，當即吩咐道：「你讓人跟著他，瞧瞧他要去做什麼？」

  蔓菁點了點頭，揮手找來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宮女，低聲交代了幾句，就讓那小宮女退下了。

  福祿聽了胡秋兒的話，躬了躬身，就從方才來的地方退了出去。朱嬤嬤趕忙給方才那個小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小宮女立馬反應過來，也立即跟了出去。

  瞧著小面吵做了一團的諸位大臣，胡秋兒事不關己的安靜的喝著茶，一點兒都著急。

  沒一會兒，先前那個跟著福祿出去的小宮女就回來了，在朱嬤嬤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朱嬤嬤會意，讓那宮女退下，這才低聲稟告給太皇太后：「娘娘，方才福祿去見了禁衛軍統管。」

  太皇太后眯了眼睛，對朱嬤嬤吩咐道：「你親自去一趟蕭家，務必要趕到禁衛軍之前到。」

  朱嬤嬤瞧著太皇太后神色嚴肅，當即不敢有半分的遲疑。

  胡秋兒自然也看到了朱嬤嬤那匆匆離去的背影，不輕不重的將茶盞放到了桌上，發出了一聲「砰。」

  蔓菁站在她跟前，自然也主意到了這個動作和聲音：「娘娘，可是有什麼不對？」

  「你跟著朱嬤嬤，若是她要出宮，攔住她。不要讓她敢在禁衛軍之前。」

  「是。」

  下面的大臣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太皇太后和胡秋兒之間的交鋒。

  似乎是有所察覺，太皇太后和胡秋兒二人遙遙相望。

  言諾放在一直站在殿上，自然也注意到了福祿和朱嬤嬤那行色匆匆的背影。

  只是他看向胡秋兒的時候，卻發現胡秋兒對他微微搖頭，當即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一般，看著這些大臣們如同市井裡的潑婦一般對罵。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外頭就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

  胡秋兒當即抬眼望去，見來的是禁衛軍，當即心中大喜。

  太皇太后眸色微沉住，卻發現禁衛軍是空手二來。嘴角划過一抹冷笑，冷冷的掃了一眼胡秋兒。

  「人呢？」胡秋兒站起身，當即走了下去。

  那些大臣們方才因為這些禁衛軍的闖入，自然都紛紛停下，如今聽到胡秋兒這麼問，皆都有些一頭霧水。

  「回稟太后娘娘，微臣等去的時候，那管家已經死了。」

  太皇太后冷笑：「那就是沒有拿到人？」

  「回稟太皇太后，微臣等雖然沒有拿到人，但是去找到了一樣東西。」

  當下，就有宮人接過了那禁衛軍手裡的東西，呈了上來。

  在瞧見了那東西之後，胡秋兒的神色頓時一變，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了那太監道：「讓太皇太后瞧瞧。」

  原本面帶笑意的太皇太后在看到那宮人拿上來的東西時，臉瞬間就十分難看。

  此時，小皇帝也已經被人抬到了大殿上。

  「皇上駕到！」

  「微臣見過皇上！」

  胡秋兒見小皇帝被人抬了過來，當下站起身，匆匆下了座位，心疼的看著小皇帝的臉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生養著嗎？」

  小皇帝嘴角上揚，面露微笑：「不想讓母后擔心，而且此時和朕所中之毒有關，朕要親自來審。」

  一旁的蕭大人聽到這話，有些陰陽怪氣：「皇上如今身體如此虛弱，怕是擔不住這麼廢精力的事情，還是交給太皇太后處理的好。」

  小皇帝沒有理會蹦躂的正歡的蕭大人，而是示意人將他抬上去，然後拉著胡秋兒的手，聲音不大，但慷鏘有力：「既然朕身體不好，那就由太后垂簾聽政。」

  這話一出，人群譁然，蕭大人自然不肯依，當下道：「皇上，太皇太后歷經多朝，若是垂簾聽政，臣等恭請太皇太后垂簾聽政。」

  「蕭大人，若是先前皇上沒有醒過來，這誰垂簾聽政，我等做臣子的自然要辯駁一番，但如今皇上已經醒了，自然是由皇上決定。」黎大人的語氣一點兒都不客氣。

  「皇上如今不到八歲，如何能夠分辨出來是非？還是請太皇太后垂簾聽政的好。」

  ……

  就因為小皇帝的那一句話，這些個大臣就又開始嘀嘀咕咕了起來。

  胡秋兒沒有理會那些大臣，而是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邊，語氣不緊不慢：「太皇太后娘娘，您覺得呢？」

  太皇太后看了胡秋兒一眼，咬牙切齒道：「你們怎麼敢……」

  方才那些禁衛軍交上來的東西不是其他，正是這些日子胡秋兒讓言諾收集的東西，以及朱嬤嬤頭上日日插的那根簪子，上面還沾染了血跡。

  「太皇太后娘娘，證據都已經找到了，若是在這些大臣面前宣布，您的臉面和蕭家的臉面怕是都沒了，說不定那蕭家還得株連九族，臣妾和皇帝都是為了您好，您若是不願意，那臣妾就直接將東西交給這些大臣便是。」

  那些證據，確實是和蕭家脫不了干係。太皇太后面露警惕的看著胡秋兒道：「哀家憑什麼相信你？」

  「您沒得選了。」胡秋兒捂嘴輕笑：「那管家雖然沒了，但是還有其他的人證，物證那些，您方才都已經瞧見了，臣妾這是給您留了面子。」

  聽到最後那句話，太皇太后的臉色已經煞白，只是如今這形勢，她不得不向胡秋兒低頭：「哀家退出。」

  胡秋兒遞了一個眼神給了福祿，福祿當即大喊：「都安靜，太皇太后有話要說。」

  福祿這聲音大的很，當即殿內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怨恨的剜了一眼胡秋兒，終於不情不願的開口：「既然此事皇上已經有了決斷，那就由太后攝政，哀家年事已高，精力不濟，這事兒就到此為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這個時候，鬧哄哄的朝會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就在諸位大臣準備告退的時候，胡秋兒突然道：「蕭大人請留步。」

  蕭和見其他人都離開了，唯獨留下了自己，存了幾分警惕。太皇天后也原本是打算早些離開的，但是聽到胡秋兒將蕭和留下了，當即便也沒有走。

  這偌大的正殿裡頭共有四人，分別是太皇太后蕭氏，太后胡氏，小皇帝和蕭大人。

  小皇帝精力不濟，此時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蕭和看著胡秋兒，面露幾分不快：「不知太后將微臣留下，是為了何事？」

  方才宮人呈上來的東西，不過只有胡秋兒和太皇太后看過，如今聽得蕭大人這麼說，胡秋兒當即就讓人將托盤放在了蕭和的面前：「蕭大人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大人面露不屑，只是這表情在看清楚了那盤子裡的東西之後，就煙消雲散。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怒，蕭大人的身體有些顫抖：「這是謠言，這是謠言……」

  「蕭大人，事到如今，您都不承認？」胡秋兒冷笑，眼中沒有任何的溫度：『蕭大人，哀家留你下來是給了你的臉面，你若是不要，那就算了。』

  聽到這話，蕭大人望向太皇太后，可太皇太后如今像個雕塑一樣，閉著眼，似乎對這些話並不在意。

  蕭大人琢磨了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道：「太后娘娘想要什麼？」

  「怎麼是哀家想要什麼？」胡秋兒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有些詭異：「蕭大人做錯了事兒，就算是誅九族，也未嘗不可，可如今蕭大人倒是想問哀家要什麼？」

  蕭和看著來者不善的胡秋兒，又看了一旁裝聾作啞的太皇太后，乾脆撕破臉道：「太后，您不要欺人太甚。」

  「事到如今，哀家瞧著蕭大人還是不願意承認，太皇太后，您說呢？」

  被胡秋兒提到了太皇太后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掃過胡秋兒和蕭大人，神色不善：「蕭家，哀家是管不了了。」

  說完，當即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蕭和看到太皇太后不打算理會這件事情，這下是真的著急了，當即道：「太皇太后，您可不能這樣啊！微臣可是一心對您忠心耿耿的，您說……」

  眼瞧著這蕭和是要把什麼話都說出來，太皇太后怒氣沖沖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啪」的一聲，給了蕭大人一個耳光。

  太皇太后這樣出手，胡秋兒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看著蕭大人那樣子，胡秋兒都是一點都不覺得可憐。

  太皇太后的忌憚的看了一眼胡秋兒，然後又不快的看了一眼蕭大人道：「蕭家既然做了錯事兒自然要受罰，只是皇上不要忘記了，蕭家是哀家的母家。」

  胡秋兒哪裡能沒聽懂太皇太后這句話的意思，當即道：「太皇太后請放心，臣妾自然知道分寸。」

  畢竟是太皇太后的母家，若是真的動了手，倒時候少不得有不少的猜測，皇上中毒的事情，事關皇家家醜，再者太皇太后的皇上的祖母，若是真的傳出來自己的祖母害孫子，這於天下都是個巨大的笑話。

  不管是從什麼方面考慮，這幾件事情只能暗地裡處理。

  小皇帝此時已經又睡了過去，胡秋兒讓人將他抬回去，然後讓福祿磨墨，親自下旨處理蕭家。

  半個月後，太皇太后就去了行宮。

  小皇帝的身體這段時間的調養倒是好了不少，聽了這消息，不免有些疑惑：「皇祖母怎麼就搬到了行宮去了？」

  當初他中毒的事情，胡秋兒只是又有所指蕭家，並沒有明說太皇太后，這麼多天養病，小皇帝倒是沒有將自己中毒的事情和太皇太后聯繫在一起，而且，這太皇太后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搬去了行宮，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指不定是說他這個做皇帝的不孝。

  小皇帝雖然年紀小，但是該知道的一樣都不少。

  胡秋兒正在乾陽殿的正殿裡面處理政務，就見水根急急忙忙的跑來說了這事兒。

  小皇帝不知道，但是水根那日在場，他是知道的，只是被胡秋兒交代了，不准告訴小皇帝而已，當下他心中萬分急切：「娘娘，這可怎麼辦？」

  「你回去就告訴皇帝，就說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不願意呆在宮中，而且這件事情涉及蕭家，她去行宮，也落得個清淨。」

  水根聽得一愣一愣的：「娘娘，這行得通嗎？」

  「先這麼說吧！」胡秋兒在用硃筆在手裡的奏章上點了點，然後抬起頭：「最近太醫怎麼說？」

  「說是還得觀察一陣。」水根不敢有什麼隱瞞。

  「那皇上這些日子吃的如何？」

  「皇上這些日子和之前一樣，吃的不多，每日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昏睡的。」

  「讓人好生伺候著，哀家晚點兒再去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