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襄嬪的肚子

  「齊王妃生了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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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了個男孩！」蔓菁笑著給胡秋兒挽了頭髮：「太后娘娘高興著呢！」

  「皇上那邊說什麼了嗎？」

  「賞了不少的東西。」蔓菁挑了一隻點翠的步搖，斜斜的插入了胡秋兒的髮髻里。

  「不用太過隆重。」胡秋兒阻止了蔓菁給她戴上鎏金赤珠的耳鐺，而是選了一對素白珍珠，接著吩咐道：「去庫房挑一些補身體的，待會兒送去。」

  「是，娘娘。」

  等胡秋兒去到壽慈宮的時候，已經有好些妃嬪都在了。

  胡家的事情發生後，胡秋兒就算是德妃的位置，但眾人心中都知曉，她這輩子在宮中算是完了。

  舒嬪帶著大公主，和胡秋兒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莫嬪身邊跟著的一個是王答應，一個是馬答應，因為趙妃的事情，馬答應被禁足許久，上個月才剛剛被放出來。

  還有就是許久未見的襄貴人和沈答應，一個先前是投靠了皇后慕氏，另一個投靠了徐貴妃，如今慕氏倒台，徐貴妃身死，二人的恩寵也不如以往。她們後面，還有一位沈答應。一如往昔，像個透明人一般，坐在最末尾。

  這些人中，有幾個是新面孔，胡秋兒都認識，一個是皇上最近很是寵愛的許明月許答應，還有一位是文貴人。

  胡秋兒到底是妃位，眾人也都一一見了禮。

  剛坐定沒多久，這次新進宮妃中品階最高的雅嬪就來了，和她一塊兒的是和貴人。

  最後來的，是毓妃。

  這算不得請安，不過是眾人來借著齊王妃生產的事情，來太后這裡露個臉。畢竟太后喜歡清靜，嬪位以下的宮妃，非召見不能來。

  有太后在，眾人也不敢造次，因此說的話，大多是討著太后的歡喜。

  太后瞧著下座這一水兒鮮嫩的宮妃，自然是高興。

  「齊王妃如今生了個男孩，太后娘娘日後也可放心了。」能這麼說的，自然是黎妃。

  打從瞧著齊王妃生了個男孩，太后的嘴就沒合攏過，看著這些新晉的妃嬪，又聽了方才黎妃的話，還是有些感慨：「齊王妃生了男孩，哀家自然是高興，只是皇上子嗣過於稀薄。」

  「太后娘娘，如今這新來的妹妹們個個年輕漂亮，自然能夠為皇室開枝散葉。」說話的舒嬪，到底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倒也有這麼說的資格。

  正說著，坐在後面的襄貴人突然捂著嘴乾嘔了起來。

  舒嬪的臉色一變，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連忙笑道：「瞧襄貴人這樣，莫不是有了吧！」

  這話一出，眾人自然是望向了襄貴人。

  襄貴人的臉頓時有些蒼白，明顯是有些害怕：「許，許是嬪妾今日貪吃了些，吃多了這才反胃。」

  「那也無事兒，正好太醫還在，給你瞧瞧，也免得待會兒再跑一趟。」毓妃瞧著很是替襄貴人考慮，當即就開了口。

  「是呀，讓太醫瞧瞧，是不是的總要有個結果！要萬一就懷上了呢！那豈不是雙喜臨門了！」一旁的舒嬪也笑著附和了一聲。

  襄貴人有些惴惴不安的坐著，想要回絕。

  卻又聽得太后開了口：「讓太醫給你瞧瞧。」

  這下子，襄貴人是想要拒絕也拒絕不了了。

  眼瞧著太醫來了，襄嬪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凝固，周身燃起一股冷氣。

  「還請襄貴人把手放在這藥枕上！」張太醫見襄貴人半晌沒有動作，當下便出言提醒。

  襄貴人哆嗦的把手放了上去，心提到嗓子眼兒上來。

  「這襄貴人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白？」離襄貴人不遠的蘇答應瞧著襄貴人如此奇怪，不解的開了口：「這襄貴人怕是病得不輕，臉色怎麼這麼煞白，可是這屋子太冷，又怎麼就出了這麼多的汗？」

  襄貴人只覺得全身僵硬，失神的盯著自己的手，連張太醫診斷完都沒有注意到。

  此時，張太醫已經收好的絲帕，跪下道：「恭喜太后娘娘，這是喜脈。」

  「真的？」太后當即就喜笑顏開。

  張太醫點了點頭：「任女官也在，太后不妨讓任女官也瞧瞧。」

  「快，快去把任女官叫來。」

  任白芷就在齊王妃那裡，見太后這裡召見，當下就過來了。

  「奴婢見過太后娘娘。」

  「任女官，你去看看襄貴人的脈。」

  任白芷點了點頭，然後摸上了襄貴人的手腕。

  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動，這是滑脈。

  「可是有孕了？」黎妃急切的問了一句。

  任白芷沒出聲，而是又仔細的探了探，確定這襄貴人確實是滑脈之後，便收了手道：「回稟太后娘娘，襄貴人的脈確實是滑脈無疑。的確是懷孕之像。」

  「太好了。」

  「恭喜襄貴人。」

  「襄貴人，恭喜了！」

  ……

  襄貴人哆哆嗦嗦的從眾人道賀的聲音里回了神。

  毓妃看著襄貴人的樣子，倒是笑的越發的開心：「太后娘娘您瞧瞧，看這給襄貴人高興的。」

  可襄貴人看著毓妃的笑容，還有周圍人的笑容，只覺得有些恍惚。

  胡秋兒和黎妃皆為震驚。

  胡秋兒看著任白芷那平靜的面龐，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擋在了自己的面前，讓人看不清真相。

  再看看笑靨如花的毓妃和一臉惶恐的襄貴人，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毓妃笑著看向太后討賞：「太后娘娘，襄貴人有孕，臣妾替她問您要個賞賜！」

  太后見毓妃如此說，自然是大方同意：「那就升襄貴人為嬪位。」

  從壽慈宮回去，襄嬪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永春宮原就只有她一個人住，如今成了嬪，自然是要搬到主殿裡面去的。

  瞧著人來人往的太監，還有那如同流水一般的賞賜，襄嬪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敢置信。

  而從壽慈宮出來的黎妃和胡秋兒神色有些不對。

  方才襄嬪被診出有喜脈的事情，二人都在場。

  只是胡秋兒想到當初任白芷告訴自己的事情，當下就對這事兒存了疑心。

  「這襄嬪真的懷了？」黎妃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不是說……」

  「我也覺得奇怪？」胡秋兒摸不清這裡面到底是什麼事兒：「會不會是治好了？」

  這話一出口，黎妃也覺得有可能：「若是真的不行，那可是要動搖國本的大事兒，今日見太后那樣，似乎並不知道這事兒，想來應該是好了吧！」

  二人當下一不能見到任白芷，二來有關皇上身體的東西都存在太醫院，她們也察看不得。

  突然，胡秋兒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蔓菁，想要問問那藥的事情，只是見她也萬分的疑惑，當下只能示意壓下心中的疑問。

  回了春華殿，蔓菁這才敢開口：「娘娘，那襄嬪娘娘真的懷了皇上的孩子？」

  胡秋兒也緊蹙眉頭，有些盤算不定：「襄嬪懷了已有一段時間，也有可能是之前藥物作用不夠，就懷上了，而且你那藥物可真有那麼神？」

  蔓菁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藥物她也並不知道如何，只是聽人說的。

  想來那襄嬪是真的懷上了。

  蔓菁思來想去，就越發覺得是如此，否則，難不成那襄嬪肚子裡的不是皇上的孩子？

  但這絕對不可能，每次侍寢，內務府都有記錄的，若是真的有事兒，查一查記錄不就知道了。事關皇嗣，內務府不可能這麼粗心。

  「罷了，這事兒就先這麼樣吧！」胡秋兒不再想這件事兒：「讓福祿送些東西去，算是恭賀襄嬪的晉升。」

  「是，娘娘。」

  和一開始的坐立不安相比，襄嬪瞧著比自己之前住的大了不止一倍的屋子，還有那些嬪位才可以用的各種器皿，心裡漸漸放鬆了下來。

  屋子裡涼快極了，襄嬪躺在美人塌上，任由宮女伺候。

  「娘娘，這是內務府專門送來的楊梅，說是您喜歡的。」襄嬪的宮女小桃端著一疊晶瑩剔透的楊梅進來。

  那楊梅顆顆烏黑髮亮，很是飽滿。

  「娘娘，這可是今日新得的，頭一份就送到了娘娘這裡呢！」

  「真的？」襄嬪有些吃驚，但隨即又想明白了，內務府這是在巴結她！

  捏起一個最大的楊梅，襄嬪放進了嘴裡。

  甘甜的楊梅汁充斥著整個口腔，那比她之前吃到的楊梅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內務府的那些人果然都是奉高踩低的。」襄嬪冷哼一聲：「瞧著本宮如今好了，就趕著趟的來巴結。」

  「可不是。」小桃一邊給襄嬪端著楊梅，一邊扇著扇子：「娘娘可不要給他們好臉色瞧，想想當初他們怎麼欺負咱們的。」

  襄嬪自然是記得，當初她投靠徐貴妃，得皇上寵愛，那內務府的人敢給她臉色看？後來不過是因為徐貴妃跨了，見她又不怎麼受寵，那便是極其敷衍的。

  見襄嬪不高興了，小桃又道：「如今娘娘肚子裡揣著的可是個金疙瘩，說不定娘娘日後母憑子貴，封妃也是能夠的。」

  襄嬪聽到小桃這話，不由的有些飄飄然。

  不過小桃也是個機會看眼色的，知道襄嬪心中正高興呢，當即又道：「倒時候奴婢得稱襄嬪娘娘呢！」

  「就你話多。」襄嬪笑著嗔了一句，不過臉上卻是半分沒有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