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鬥爭開始

  各色的燈籠都已經被掛了起來，街上人頭攢動，伴隨著小攤小販的吆喝聲，猜燈謎的喝彩聲，很是熱鬧。

  胡秋兒頭一次見這麼熱鬧的場景，竟比那日除夕晚上的煙火更加熱鬧。

  「我們下去看看吧！」胡秋兒忍不住意動。

  「可你的腳……」言諾不免有些擔心。

  「無妨的。」胡秋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不是還有你嗎？」

  言諾覺得自己的臉突然一熱，喉結滾動，有些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胡秋兒見他這樣子頗為可愛，笑盈盈的將錐帽遞了過去：「你給我戴上吧。」

  

  言諾雙手接過，小心翼翼的將那錐帽給戴上。

  溫熱的呼吸灑在胡秋兒的頭頂，讓她忍不下心中一燙。

  「言諾。」胡秋兒撩起錐帽前的紗幔，從言諾招了招手：「你過來。」

  言諾湊近了幾分，可以看到胡秋兒細密的睫毛。

  突然，他覺得唇上一軟，溫溫軟軟的味道從唇齒間蔓延開，帶著絲絲甘甜。

  可還沒等他好生回味，那觸感便消失不見。

  胡秋兒已經將方才撩上去的紗幔放了下來，遮住了臉上的一抹嫣紅。

  她方才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竟那般的鬼使神差。

  言諾摸了摸自己的唇，臉上的笑意不自覺的擴大。竟痴痴的望著胡秋兒笑了起來。

  「走啦，走啦。」被言諾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胡秋兒便微微轉了臉。

  那知言諾非但沒有起身，反而轉手將胡秋抱在了懷裡，又輕輕的掀開了面前的帷幔。

  胡秋兒本就有些紅了臉，如今見她這樣，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言諾微微低頭，試探著接近。

  胡秋兒並不排斥，甜蜜的味道在二人之間蔓延。

  若是方才只是小小的試探，此時便是如同那狂風驟雨一般。

  臨了，兩人都有些氣喘噓噓。

  胡秋兒的眼眸帶著水光。嘴唇有些紅腫，瞧著倒是頗為可憐。

  言諾自知自己方才孟浪了，惹得胡秋兒不快，當下便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錯誤。

  「方才是我太過了。」

  胡秋兒聽到他的聲音，微微抬了抬眼，卻不知，自己這番模樣，在言諾看來，又存了幾分意動。

  「只是秋兒太過甜美，讓我實在是有些忍不住。」

  胡秋兒見他如此正經的說出這番話，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這人怎能如此正經的說出這樣的話？

  言諾想起之前黎安總說溫柔鄉，英雄冢，女孩子家身嬌體軟，需要好好呵護。

  他聞言卻常常嗤之以鼻，如今卻沒想到，不過是一個吻罷了，竟然他有些失了自控。

  胡秋兒覺得，若是再糾結這事兒，也不知道言諾會說出什麼來，又或者她會不會羞死過去。

  當下只能全然當做方才的事情沒發生過，勉強正了神色：「不是說要去看花燈嗎？」

  言諾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些過了，可他確實是情不自禁。

  見胡秋兒這麼說，當下鬆了口氣，卻又開始忍不住回味方才的感覺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二人有些食不知味。

  又略微吃了一些東西後，二人這才下了樓。

  因為方才的事情，如今冷靜下來，倒也有些尷尬。

  故而兩人不如方才上樓那般親密，倒是一前一後的下了樓。

  胡秋兒腳還沒好，走路有些慢，又有些生氣言諾剛才還那樣做，如今倒是對她不管不顧起來。

  而言諾因為方才的事情，怕胡秋兒生了氣，惱了他，故而不敢上來牽她。

  兩人之間的氣氛頗是有些詭異。

  出了酒樓，街上到處都是人。

  言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胡秋兒的身旁。

  胡秋兒見言諾欲言又止的樣子，既有些生氣，又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倒也不忸怩，伸出自己的手，拉住的言諾。

  言諾當下便反握了回來。方才那絲絲的彆扭便消失殆盡。

  兩人慢慢的在街上走著，左瞧瞧，又看看，來來往往不少的人手裡都拎著各色各樣的花燈。

  不遠處的攤位上圍了一大群人，似乎正是在猜謎。

  胡秋兒起了興致，指了指那地方。

  言諾見了，便牽著她的手慢慢走了過去。

  那老闆一見來了新人，便趕忙招呼：「二位好眼光，我家的花燈做工精巧，若是能夠猜中三道謎題，便可以獲得一盞花燈。」

  胡秋兒相中了一盞荷花燈，指了指那燈，問道：「只需要三道題便可以任意選一盞燈？」

  那老闆見胡秋兒雖然帶著錐帽，身上沒戴什麼飾物，但穿的料子卻不俗，敢忙解釋：「只要三道題，這裡 的花燈隨您選。」

  言諾見胡秋兒指著那荷花燈，便知道她想要，便對那小販道：「那開始吧。」

  只是，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飄來了一些彩紙。

  胡秋兒微微伸手，便抓到了一張。

  看到上面寫的內容，胡秋兒的臉色突然一變，將那紙給了言若，言若一瞧，瞬間就變了臉色。

  那上面寫的是有關當今皇室的事情。

  雖不知那上面寫的是真是假，但有關皇室的私密怎麼會被人如此大肆宣揚？

  不會兒人群就混亂了起來，有不少人跌倒，踩踏，叫喊。

  原本熱熱鬧鬧的上元節，竟一時間變成了慌亂現場。

  京兆府已經派了守兵過來，但是隱隱有些控制不住局面。

  言諾護著胡秋兒躲到了一處，瞧著這場景，今日這上元節怕是過不了了。

  「我先送你回行宮。」

  胡秋兒點了點頭，街上這麼慌亂，又事關皇室，她留在外面多有不便。

  蔓菁守在角門處，見胡秋兒終於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胡秋兒見蔓菁神色嚴肅，當下與言諾匆匆道別，便與蔓菁一同回了瀟湘苑。

  「怎麼了？」胡秋兒見蔓菁神色肅然，怕行宮出了什麼事兒。

  「方才行宮裡面傳來了刀劍聲，我害怕娘子回來的時候出事，就在角門候著。」

  胡秋兒這才想到，角門處守著的是華子，但是今日卻不見他人。

  「行宮死了人，人手不夠，華子就被喊過去了。」蔓菁的神色有些倉皇：「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胡秋兒想到今日街上的事情，又聽到蔓菁說今日行宮也不太平，不由的心中拉起了警鈴。

  言諾送胡秋兒回了行宮後，便匆匆入宮。

  黎安已經到了，見了言諾，讓他趕緊和自己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

  黎安皺了皺眉：「今日原是上元節，皇上會在城樓上看燈，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哪知一個宮女竟然突然拔出了刀，往皇上刺了過去。」

  「皇上受傷了？」

  言諾有些不敢相信。

  「任醫正在裡面。」黎安一邊走一邊說：「我方才正準備派人去找你，去不想你進宮了。」

  言諾含糊的說道：「我方才在街上看到了這些東西。」

  拿出來的，正是胡秋兒撿到的那張紙。

  黎安將那紙一掃而過，神情嚴肅：「這事兒怕是不簡單。」

  「那宮女抓到了嗎？」

  「那宮女服了毒，當場死亡。」

  乾陽殿燈火通明，太后等人在外頭候著。

  任醫正等其他太醫都守在裡面。

  古妃臉色蒼白，其他的妃嬪也是如此。

  皇后的病還沒有，如今出了這事兒，自然是她出來主持大局。

  「查到了什麼線索沒有？」

  宮人們戰戰兢兢，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引得皇后生氣。

  跪著的是今夜值守的侍衛，聽到皇后的問話，均是搖頭：「還未查明是誰人主使。」

  「一群沒用的廢物。」皇后咒罵出聲：「還不快去查。」

  然後，又吩咐了身邊的竹云：「去把本宮的哥哥叫來。」

  付家掌管京城守衛，這位置原本是徐家的，奈何徐貴妃自戕，徐家只能忍氣吞聲，付家便得了這位置。

  太后聽聞皇后要叫自己的哥哥進宮，有些不滿，如今皇上還昏迷著，付家掌管京城守衛，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的……

  太后有些不敢想下去了，齊王如今遠在封地，根本就趕不過來。

  當即太后吩咐了朱嬤嬤：「去把國公爺叫來。」

  朱嬤嬤急急趕到國公府的時候，國公爺剛剛被吵醒。

  言夫人見自己的丈夫起身，倒是問了一句：「這麼大晚上的，公爺要去哪裡？」

  言夫人如今不過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國公爺已經年過半載，對於這個繼室，國公爺很是滿意，兩人的感情自然不錯。

  言夫人既然這麼問，國公爺倒也沒有瞞著：「皇上出事了，太后讓我進宮一趟。」

  言夫人當即起身，服侍國公爺穿好衣服，又囑咐：「公爺萬事小心。」

  國公爺點了點頭：「你快去睡吧。」

  言夫人點頭，不過卻並沒有睡下，反倒是讓人去打聽今晚的情況。

  朱嬤嬤神色緊張，見國公爺出來，趕忙行了禮：「國公爺，太后娘娘請您速去宮中。」

  國公爺知道此時非同小可，便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而去。

  言國公爺算起來是太祖的親弟弟。

  當初太祖起事，太祖皇后一脈斷了傳承，太祖皇帝感念太祖皇后言家，便將尚在襁褓的弟弟過了繼，又封了言家可世襲國公之位。

  若算起來這宗室裡頭誰最有威望，還是當屬這位言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