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次有孕

  胡秋兒吩咐了人去稟告，又安排了人等在宮門口，只要皇上那裡一發話，立馬就出宮接人。

  這事兒鬧騰的很，雲貴妃自然有所耳聞。

  「娘娘，咱們這要不要先派了人去？」說話的是雲貴妃貼身伺候的宮女落桃。

  落桃年紀不大，但是樣貌出挑，自然不想自家主子在這件事情上被春華殿給搶了風頭。

  「你派人個穩妥點的。」雲貴妃戴上先前拆下來的朱釵，又重新上了妝，這才起身去了披香殿。

  怕皇上在商議政事，胡秋兒又讓人去了太后處求了恩典。

  眼瞧著裡頭的聲音越來越弱，胡秋兒不免有心揪心起來。

  「可是派人去請了？」瞧著福祿慌慌張張的身影，蔓菁連忙拉住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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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祿氣還沒喘勻，只干點頭：「太后娘娘發了話，說是去請任姑娘進宮來。」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蔓菁看著他，按道理說福祿不應該跟著一起去嗎？

  太后娘娘讓身邊的朱嬤嬤去了。

  朱嬤嬤是太后身邊的人，這事兒自然是出不了任何的差錯。

  任醫正今日休沐，倒是並不知曉宮中發生的事情。

  見朱嬤嬤親自上門，倒是有些遲疑：「不知嬤嬤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任醫正沒藥擔心，莫答應生產，情況危急，還請任姑娘隨奴婢進宮一趟。」

  任醫正臉上的神色微微一怔，當即就吩咐了下人去把任白芷叫來。

  見任醫正神色緊張，朱嬤嬤安撫道：「醫正大人不必擔心，此番只是讓任姑娘去施針，宮中的產婆不懂藥理，太醫不能近身，只能有任姑娘了。」

  話說著，任白芷已經出來了，朝著朱嬤嬤福了福身。

  「如今時間緊迫，還請姑娘速速跟奴婢進宮。」朱嬤嬤臉上的神情不作假，任白芷方才也從下人的嘴裡聽了幾句，知道此時耽誤不得。匆匆收拾了要用的東西，就急急忙忙的跟著朱嬤嬤進了宮。

  二人在宮門口的時候倒是碰見了雲貴妃的人。朱嬤嬤沒說話，只讓雲貴妃的人領了任白芷去莫答應處，自己則是去壽慈宮回話。

  雲貴妃已經在披香殿等著了。見是自己的人領著任白芷進來，倒是站起身來：「有勞任姑娘了。」

  胡秋兒沒說話，只站在雲貴妃的後面，靜靜的望了一眼任白芷。

  任白芷垂下眼帘，衝著雲貴妃和胡秋兒行了禮，這才進了偏室。

  若不是先前胡秋兒讓人拿了百年山參，莫答應此時怕早就已經暈過去了。

  任白芷還是第一次給人接生，不由的有些慌亂。

  不過好在先前她和趙太醫倒是合作過，因此，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裡頭的血水是一盆接著一盆的往外頭端，胡秋兒只覺得肚子裡翻江倒海，反胃的噁心。

  「娘娘，娘娘，您沒事兒吧！」蔓菁見胡秋兒臉色難看的厲害，當即就問了一句。

  「無事……」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胃裡難受，竟要吐了。

  明明先前都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這麼難受了？

  胡秋兒一邊喝水漱口，到底有些想不明白。

  好在方才吐了一陣，這時候倒是稍微好了一些。

  「德妃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雲貴妃掃了一眼胡秋兒，倒是開了口。

  「倒也不礙事。」胡秋兒委婉的拒絕了。

  見她堅持，雲貴妃倒也沒有再開口。

  不多時，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細微的哭聲。

  「這是生了？」胡秋兒有些呆呆的望著蔓菁。

  「是的。」蔓菁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產婆就抱了一個襁褓出來，臉上喜氣洋洋的：「是個公主！」

  這話音剛落，豐帝就已經快速了走了進來，正好瞧見產婆手裡抱著的嬰兒。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得了個公主。」雲貴妃率先站起身，笑臉盈盈的上前道賀。

  見雲貴妃搶了先，胡秋兒微微頓了頓：「這二公主乖乖順順的，眉眼間像極了莫答應，莫答應此番有功，嬪妾特地想要給她求個恩典。」

  豐帝看著那小小的嬰兒，臉上甚是喜悅：「自然，來人，將莫答應晉為貴人。」

  太后此時也來了，自然也得知了莫答應生了個公主的事情。

  胡秋兒望著站在一旁的任白芷，倒是開了口：「今日莫答應能夠平安生產，還真是多虧了任姑娘！」

  這話剛落，雲貴妃就插了嘴：「說的是，今日若不是因為任姑娘來的及時，怕是莫答應還有的磨。」

  「任姑娘醫術高超，若是能夠時常進宮，想來日後若是碰上今日莫答應這般的事情，倒也不用驚慌了！」胡秋兒到底是提了一句。

  宮中不設女醫是太宗下的命令，這是祖宗之法。但是女子生產素來兇險，太醫又不能近身，產婆縱然懂接生，但也不痛醫術，若是真有個好歹……

  雲貴妃也知道胡秋兒的言下之意：「德妃說的是，只是祖宗之法不可更改，這任醫女不能留在宮中任職。」

  「貴妃娘娘說的是。」胡秋榮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因為方才雲貴妃的那番話而有任何的不滿，反而轉頭望著太后：「只是臣妾覺著，若是任姑娘能夠時常在宮中行走，想來也是方便了許多。」

  任白芷是任醫正的女兒。太后信任任醫正，對任白芷到底也青睞了幾分。只是雲貴妃說的也有道理，倒也折了中：「那就賜宮中行走的腰牌，雖然說不是宮中醫女，但是能夠時常在宮中行走。」

  「嬪妾謝過太后。」胡秋兒微微一福。

  任白芷倒是跪著謝了恩。

  「虧得你今日一直守在這裡，要不是你行決果斷，都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兒來！」話雖然沒有明說，但也打了雲貴妃的臉。

  雲貴妃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原是想著在皇上面前買個好，卻不想太后直接把話堵死了。

  「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胡秋兒柔柔一福：「太后娘娘和皇上信任嬪妾，嬪妾自當不能辜負太后和皇上的信任。。」

  前朝還有事，豐帝見了人，沒有多留，就離開了。太后瞧著莫貴人和二公主平安，也回去了。

  莫貴人此時身體還是虛弱，不過到底是脫離的險境。胡秋兒進去瞧了她一眼，見她精神頭還不錯，倒是說了幾句話，恭賀她生了公主，又晉升了貴人，只是今日她在這裡呆了大半日，見諸事妥當，便回了春華殿。

  任白芷倒是依舊留在披香殿裡面。

  此番能夠成功，一是因為驚動太后，二是朱嬤嬤親自去請的人。皇帝子嗣問題，胡秋兒知道太后素來擔憂。再者先前若不是皇上尋了黎貴妃和徐貴妃的差錯，讓太后交出了管理後宮的權利，雲貴妃也沒有如今的權利。如今雲貴妃正好撞在這個槍口上，自然免不了被太后教訓。

  入了夜，福祿引了一人來。

  胡秋兒見到任白芷，不由的有些吃驚：「你怎麼過來了？」

  「民女今日再殿中見娘娘臉色不虞。」

  「勞煩你費心跑這麼一趟！」話不用多說，胡秋兒就知道任白芷的意思。

  任白芷也是偷著出來，待不了太久。

  先前若不是任醫正的話，胡秋兒也發現不了那坐胎藥的事情。因此任白芷此番把脈，胡秋兒有些急切：「怎麼樣？可是我身體有問題？」

  任白芷微微一笑：「娘娘放心，倒不是您的身子有問題，而是您如今已經有了月余的身孕了。」

  這話一出，胡秋兒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的可是真的？」

  任白芷點了點頭：「娘娘的身體還需要好好養著，不要太過操勞。」

  胡秋兒既歡喜，又有些害怕：「那我的身體？」

  「娘娘放心，民女如今能夠時常入宮，娘娘不必太過擔心。」

  有了任白芷的這句話，胡秋兒仿佛吃了一個定心丸一般。

  命蔓菁將自己的手勢匣子取來，未等任白芷開口，便勸道：「你莫要推辭。」

  任白芷知道她是高興，倒是從裡頭挑了一直極為素淨的玉簪。

  胡秋兒見她挑的太過素雅，正準備自己給她選，就見任白芷把匣子合上，目光澄澈的望著她：「德妃娘娘不用如此，娘娘於我有知遇之恩，民女如今能夠施展這番醫術，到底是娘娘的功勞。此間世界對女子的束縛過重，如今民女能自在行走，便是莫大的福氣。」

  見胡秋兒有些動容，任白芷接著道：「民女行醫之人，裝飾華麗有失妥當，這玉簪便很好。」

  聞言，胡秋兒只得壓下自己的為她挑選飾品的心思。

  「你年歲小我些許，那我便占個便宜，喚你一聲妹妹。」

  任白芷見她當真，便也點了點頭：「姐姐。」

  不論她與任白芷起於何，但此時兩人真心相對，是願意成為姐妹的。

  兩人以姐妹相稱，關係自然又密切了幾分。

  「此時非同小可，還請你為我保密。」

  任白芷點了點頭，隱約能夠猜到胡秋兒的顧慮。

  「給姐姐請脈的是趙太醫，我與她倒是有幾分來往，若是姐姐……」

  胡秋兒搖了搖頭：「我擔心的不是這些。」

  任白芷的時間不多，待任白芷離開後，胡秋兒的面上又浮現出少許的擔心。

  先前的坐胎藥，每次承寵之後，皇上便會賞賜，有幾次，她是偷偷倒掉，又或者是等姚慶離開後，便摳著喉嚨將藥給吐了出來，只是如今任白芷說自己有孕，胡秋兒心中總歸是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