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莫答應生產

  「這些日子天冷，嬪妾拘了她，不讓她出去玩，免得受了寒！」舒嬪聽到胡秋兒提及自己的女兒，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家家的像誰，先前很是文靜，如今性子是越發的野了。」

  其他的宮妃聽了舒嬪的話，倒也心生羨慕。

  這宮裡頭皇上的恩寵是有限的，可若是有個孩子，總歸是個好的。

  別看舒嬪現在不受寵，可有大公主在，皇上總會顧念幾分面子。

  「這大公主年歲尚小，性子活潑，舒嬪姐姐倒也不必憂愁。」說話的是周嬪，這些日子胡秋兒倒是很少見到她。聽說是病了。

  「周嬪身子怎麼樣？可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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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個周嬪，雖然性子直，但是與胡秋兒倒也並不交惡。

  「多謝德妃娘娘體恤，嬪妾的身子好多了。」

  「也不知道這莫答應這一胎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有沒有貴妃娘娘的福氣生個皇子。」開口的是這些日子低調極了的趙妃。

  胡秋兒原以為她被封了妃會高調些，可竟然是這般的低調。

  雲貴妃微微一笑：「生兒生女的，都是註定的。」

  趙莞爾含笑喝了一口茶：「貴妃娘娘說的是，這都是註定的！」

  「你如今還年輕，自然是不著急的。」雲貴妃掃了她一眼，將目光轉向了側房。

  「裡頭怎麼樣了？」

  雲貴妃開口，自然有人回話：「回稟貴妃娘娘，怕是還早，莫貴人這才開了兩個指頭。」

  這話一出，雲貴妃也就有了時間的估計。

  舒嬪聽聞，倒是有些感慨：「這還早著呢！最少要等到晚上去了。」

  外頭的天還大亮，這回兒子也不過是剛剛用了午膳沒多久。算算時間，怕真的是要好幾個時辰。

  雲貴妃身邊的宮女早些就已經去給皇帝報信了。不過今日皇上政務繁忙，連後宮都很少來，此番莫答應生產，便派了姚慶過來瞧瞧。

  「奴才見過各位娘娘。」姚慶行了個禮，就恭恭敬敬的對著雲貴妃拱了拱手：「皇上交代奴才，此番還要貴妃娘娘受累。」

  雲貴妃抿嘴一笑：「皇上政務繁忙，臣妾掌管後宮，自然要替皇上分憂。」

  胡秋兒沒說話，只安靜的坐著。

  姚慶來瞧了情況，沒多久就離開了。

  只是這人剛走沒多久，太后身邊的朱嬤嬤就來了。

  這自打太后不管後宮的事情之後，又免了後宮妃嬪們每日的請安了，故而后妃們也就初一十五的時候去太后那裡。

  雲貴妃雖然管理後宮，但是到底不是皇后，這後宮的晨昏定省，倒也沒那麼多的規矩。

  見朱嬤嬤來了，縱然也就知道是太后傳了話。

  朱嬤嬤對著雲貴妃和胡秋兒福了福身：「太后遣奴婢來問問，這莫答應可是生了？」

  「還未生產。」雲貴妃搖了搖頭：「還請嬤嬤回去稟告太后娘娘，等莫答應順利生產後，嬪妾會讓人去稟告太后娘娘。」

  朱嬤嬤點了點頭，又問了太醫情況，便回去復命了。

  除了黎貴妃養病，各宮的妃嬪們大大小小的也都來了。

  只是，這裡頭在喊叫，外頭也沒了說話的心思。

  莫答應的叫聲有些慘烈，不少沒生產過的宮妃，倒是有些害怕的白了臉。

  瞧著那些人也是害怕，雲貴妃倒是鬆了口：「這莫答應一時兒半會兒怕是生不下來，你們也都別在這裡乾等著。」

  眾人聞言，零零散散的，倒是都離開了。

  只剩下胡秋兒和雲貴妃兩人在這裡等著。

  這麼幹等也不是辦法，二人一合計，倒是分了時候，說是胡秋兒現在這等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雲貴妃在來。

  雲香一聽這話，臉色不太好看。這時候正是下午，兩個時辰之後，恰好到了晚上。白日裡皇上忙著政務，晚上總是回來瞧的，倒時候瞧見雲貴妃等著，倒是將她家主子的功勞全埋了！

  蔓菁瞪了雲香一眼，示意她安靜。

  胡秋兒倒是沒有拒絕。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當下，雲貴妃便帶著人離開了。

  等雲貴妃等人不見了，雲香這才堵著一口氣：「娘娘，這雲貴妃這麼做，分明是讓您受累！這後宮可是您和她一起協理，可方才她那姿態，也未免太不將您放在眼裡了。」

  胡秋兒看了雲香一眼，面色不善:「是本宮沒教你規矩，竟然你說出這樣的話？」

  雲香自知自己失言，但總歸是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只是如今瞧見胡秋兒的臉色，也不敢造次，安安靜靜的低著頭站著。

  眾人離開，屋子裡除了胡秋兒，就是雲香和蔓菁，倒是安靜的很，只聽得這炭火噼啪的聲音。

  胡秋兒支著頭，望著外頭髮呆。

  突然，她的目光被方才進來送茶水的宮女給吸引住了。

  「站住。」胡秋兒的面色一滯，望著那垂頭的宮女：「抬起頭來。」

  相貌平平，似乎並未見過。

  「你是披香殿的宮人？」

  那宮女恭敬的垂頭：「回德妃娘娘的話，奴婢是披香殿的宮人。」

  胡秋兒總覺得這人的身形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可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你在這披香殿多久了？」

  「奴婢伺候莫答應有一年的時間了。」

  胡秋兒見她神色如常，倒也沒有多想，只當自己方才是眼花了罷了。

  可望著那宮人的背影，胡秋兒越想越不對勁。

  雖然那張臉她不認識，但是這身形她定然是在哪裡見到過的。

  也不知怎麼的，胡秋兒突然瞥見了自己腰上掛著的香囊。

  她想起來了，這人的身形，她曾經在莫夫人的身邊見到過。

  但是那人的樣貌，胡秋兒倒是沒有一點兒的印象。

  見胡秋兒只盯著香囊出神，蔓菁親身問了一句：「娘娘，怎麼了？」

  胡秋兒抬起目光，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蔓菁跟著胡秋兒的目光望去，疑惑道：「可是那宮人不對？」

  胡秋兒搖了搖頭，總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大驚小怪了些。

  莫夫人身邊的伺候的人怎麼會留在宮中，那那日同莫夫人出去的又是哪個？

  胡秋兒覺得自己想的越發的荒唐起來，不由的失笑：「只是覺得那人的身形長得有些像罷了，許是看錯了！」

  那宮女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胡秋兒收回自己的目光，望著自己面前的茶水。

  「去瞧瞧莫答應那邊的情況。」胡秋兒囑咐了一句。

  蔓菁點了點頭，去偏屋看了一眼，然後又退了出來：「如今只開了五指。」

  不過蔓菁留了個心眼。稟報完莫答應的事情後，便出去了一趟。

  她先前也覺得那宮女的背影有些眼熟，這會兒子正好去瞧瞧。

  只是她怎麼也沒找到那宮女的人影。屋子裡胡秋兒又還等著，蔓菁也不好再浪費時間下去，只能回了屋子。

  外頭天冷得很，在外頭逛了會兒，蔓菁的身上就是一股子的寒氣。

  「怎的出去這麼久？」

  胡秋兒見她頭上和肩膀上都落滿了雪，問了一句。

  「先前娘娘說那宮人，奴婢方才去外頭瞧瞧，倒是沒瞧見。」蔓菁拍打了身上的雪，然後接過雲香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

  卻沒有立即站在胡秋兒的跟前，而是站在火籠處，把全身烤熱了，這才走了過來。

  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隔壁一陣撕裂般的喊聲。

  胡秋兒面色一凝重，忙遣了蔓菁去看。

  「莫答應失力了。」

  聽到這話，胡秋兒的臉色不太好：「怎麼會突然失了力？太醫怎麼說？」

  「太醫讓人準備了吃的，又讓人去取了人參來讓莫答應含著。」蔓菁頓了頓：「產婆說莫答應的宮口開的太慢，怕是不好。」

  「怎麼會？」胡秋兒自己沒有生過，聽得蔓菁這麼說，當下有些不敢相信：「太醫難道不知道想辦法？」

  蔓菁沒說話，倒是偏屋的趙太醫出來：「娘娘，產房裡頭微臣進不去，莫答應的情況不好啊！」

  聽到這話，胡秋兒的臉色又黑了幾分：「那產婆呢？產婆不知道嗎？」

  被她這麼一斥，偏屋裡的產婆有些惴惴不安，一個年紀最大的產婆走了出來：「德妃娘娘，莫答應的宮口太小，胎兒太大，如今那胎兒的頭部又偏了，賤婦沒有辦法。」

  「怎麼會沒有辦法？」胡秋兒明顯不相信這產婆的話。

  趙太醫想了想，開了口：「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快說啊！」胡秋兒有些著急。

  「給莫答應施針。」

  「那還不快去！」

  那產婆倒是有些支支吾吾：「賤婦只懂得接生，並不知道怎麼施針啊！」

  見胡秋兒不信，那產婆跪下懇求：「德妃娘娘，賤婦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娘娘啊！莫答應此番兇險，若是宮中有能懂醫術的女子，那是最好的。」

  宮中懂醫術的女子？

  胡秋兒突然就想到了任白芷。

  「任姑娘今日進宮了沒有？」胡秋兒抓著蔓菁的手問道。

  蔓菁當下不敢有所耽擱，立馬吩咐了一個小太監過去，若是任姑娘在宮裡，務必要把人請過來。

  可惜，今日任白芷並沒有進宮。

  「德妃娘娘，這可怎麼辦？」眼瞧著希望升起又破滅，那產婆的情緒降到了極點。

  趙太醫也是滿良是汗。

  「去，去稟告皇上這事兒，然後立馬出宮去接了任姑娘來。」胡秋兒微微一思索，就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