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春生

  南州，齊王封地！莫答應！莫夫人！蔣姨娘！

  胡秋兒感覺自己隱隱約約已經觸摸到了某些東西的邊緣。

  卻不想，這日，雲香急急忙忙的來了：「娘娘，之前您讓我去盯著的春生，不見了！」

  胡秋兒心覺有些奇怪：「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

  「奴婢也不知道，昨日都還瞧見的，可是今日就沒見著。奴婢也不敢打草驚蛇，怕驚動了其他人。」

  左右徐貴妃如今已經下了葬，春生這件事情，胡秋兒倒是並不覺得棘手：「你再留心留心。」

  雲香點了點頭，面色有些緊張：「奴婢這些日子，發現宮中也有人在找春生！」

  徐貴妃自戕，可身邊的大宮女不知所終，眾人自然是懷疑這件事情的，但是徐貴妃留下了遺書，宮中又有人比對過筆跡，所以縱然春生有問題，倒也沒有人將她和徐貴妃的死聯繫在一起。

  「你可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是，是姚慶公公。」雲香想到今日早上，心中仍是不住的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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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秋兒倒也憐憫她幾分，安慰道：「你且慢慢說來。」

  雲香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今日早上自己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是說，你見到了姚慶帶著人去搜了西苑？」

  雲香點了點頭。

  「那他們搜到了什麼沒有？」

  雲香搖了搖頭：「奴婢站的遠，瞧見的不清楚，等姚慶公公他們走了，奴婢這才敢上前去，不過卻什麼都沒問到。」

  胡秋榮看到雲香，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這幾日你就不要出去，若是有人問起你為什麼去西苑，你可知道怎麼回答？」

  雲香見胡秋兒面色嚴肅，當下就知道此事怕是非同小可，連忙點頭：「奴婢知道怎麼回話，娘娘放心便是。」

  胡秋兒沒說話，只嘆了口氣。徐貴妃的死難道真的另有隱情？

  三日後，有人說在北苑的水井裡頭發現了一具女屍。

  那女屍面目已毀，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但是有人卻認出來，這是徐貴妃身邊的春生。

  「春生死了？」胡秋兒望著蔓菁，覺得有些奇怪。

  「可不。」蔓菁點了點頭：「臉上被劃花了，都瞧不出樣子來，還好她手上帶著東西，繡安宮的好幾個宮人辨認，都說是春生。」

  見胡秋兒沒說話，蔓菁又接著道：「那地方偏僻的很，也不知道那春生是怎麼想的，竟然尋到那處跳了井。這泡了這麼多天，總算是被打撈出來了！」

  「泡了很多天？」胡秋兒覺得有些奇怪。

  「是呀，說是瞧著樣子，估摸著是徐貴妃去後不久就死了。」

  胡秋兒陷入了沉思，若是真的如蔓菁所說，那雲香說的那個是不是春生？難不成雲香在撒謊？

  胡秋兒沒說話，也沒有私下裡找雲香，這事兒橫豎和自己沒有關係，倒是囑咐了蔓菁，這幾日注意一下雲香。

  蔓菁倒也沒有深究，點頭應下了。

  「莫答應最近怎麼樣？」胡秋兒隨口問了一句。

  「說來也巧，奴婢方才回來的時候，倒是碰上了莫夫人。」蔓菁笑了笑：「那莫夫人見了奴婢，倒是吃驚，問了娘娘今日可好！」

  「你回來的路上碰見了莫夫人？」

  蔓菁點頭：「奴婢回來的時候，離北苑不遠處，就碰見了莫夫人。北苑那邊出了事兒，奴婢還特地囑咐了莫夫人一句，讓她別去。」

  莫答應住在披香殿，這披香殿和北苑相隔甚遠，這莫夫人去那裡做什麼?

  胡秋兒有些想不明白：「莫夫人怎麼回去哪裡？」

  「北苑不是有一片花房嘛！莫夫人往常就去了那裡，說是尋些花瓣，縫製香囊。」蔓菁倒是解釋了一句。

  「罷了，春生的事兒就這樣吧！日後不要再提了。」胡秋兒到底沒有深思下去。

  莫夫人在宮中呆了半個月，便要出宮了。

  臨走的時候，胡秋兒倒是賞賜了她諸多的物件兒。

  莫夫人倒是給胡秋兒送了幾個自己親自縫製的香囊：「還請德妃娘娘莫要嫌棄，臣婦低微，沒有什麼拿得出手送給娘娘的東西，只有這粗製濫造的手藝，還望娘娘笑納！」

  胡秋兒讓蔓菁接過了香囊：「莫夫人的手藝鼎鼎的好，本宮歡喜都來不及，自然不會嫌棄。」

  「這些日子多謝德妃娘娘照拂，臣婦告辭。」

  胡秋兒讓蔓菁送了莫夫人出宮。只是出門的時候，倒是撞見了姚慶。

  「姚慶公公，可是皇上有什麼事兒傳召我家娘娘？」蔓菁見了妖氣，自然是笑臉盈盈的迎了上去。

  莫夫人進宮的事情，胡秋兒自然是稟報了豐帝。

  姚慶自然也是認得莫夫人的。

  「見過莫夫人，莫夫人這是要回去了？」

  莫夫人笑了笑，衝著姚慶點頭：「多謝姚公公念及，臣婦進宮的日子頗久，也該回去了。」

  按照慣例，嬪妃臨近生產，是可以允許母家探望的。

  姚慶想了想，倒是含笑的讓到一邊：「那奴才就不耽誤莫夫人了。」

  莫夫人點了點頭，帶著自己的僕人離開。

  等莫夫人離開，姚慶這才站起身，看著蔓菁，臉帶笑意：「皇上今日翻了娘娘的牌子。」

  胡秋兒在春華殿沐浴完，正準備去乾陽殿，突然想起今日莫夫人送來的香囊。

  「去把莫夫人送來的香囊取來。」

  蔓菁點了點頭，將那幾個香囊一貫拿出，胡秋兒選了個淺紫色的別再了自己的腰間。

  乾陽殿裡，燭火通明，胡秋榮來的時候，豐帝還未到。

  胡秋兒屏氣斂聲的等著，沒多久，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胡秋兒轉過臉去，見到來人，臉上的笑容不由的僵住。

  「娘娘，皇上今兒個還忙著政事，怕是不得空！」

  胡秋兒的臉色有些僵硬，撐著一旁的桌子想要站起來。

  姚慶連忙過來扶住胡秋兒。

  「多謝姚慶公公。」胡秋兒笑了笑，到底有些不死心：「皇上今日忙著什麼？」

  胡秋兒素日都和和善善，今日的事情，姚慶也知道她此時心中定不好受，倒也透露了幾分：「貴妃娘娘去了，徐家鬧這呢！」

  胡秋兒感激的看了一眼姚慶，倒也沒有難為他：「多謝姚慶公公，如今冬日，夜裡寒冷，公公保重身體。」

  姚慶點頭，送了胡秋榮上了轎攆，這才回去。

  胡秋兒裹在厚重的毛氅里，倒也不覺得冷。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徐貴妃都去了差不多半個月了，怎的如今鬧起來了？

  胡秋兒想到自己侍寢未成，倒也留了心思，讓福祿盯著乾陽宮，又讓小廚房背著吃的，好倒時候叫人送去。

  只是福祿這一等，就是一整晚。

  眼瞧著福祿端著眼底漆黑的回來，蔓菁倒是笑了：「你昨兒個是怎麼了？竟是一夜沒睡？」

  福祿做了個鬼臉，並沒說完，就進去回了話。

  胡秋兒瞧他眼底青黑，也知道昨日一晚上沒睡：「待會兒你再辛苦一趟，陪著雲香去給皇上送些東西，回來就不用伺候了，好生休息。」

  「奴才謝娘娘。」

  臨了，胡秋兒特地囑咐了福祿，讓他瞧瞧雲香。

  福祿倒也聽出了其他的味道，連忙點頭。

  東西是小廚房早就備好的，雲香領了東西，便和福祿一同去了乾陽殿。

  姚慶站在殿外，他昨夜也是收了整整一晚上。

  福祿站定，沒跟著上前。

  雲香將兩個食盒遞了過去：「姚慶公公，這裡頭是我家娘娘給皇上和您的。」

  這兩個食盒的東西分量不輕，姚慶倒是有些感動：「這可怎麼使得？」

  雲香含笑：「公公莫要推辭，您伺候在皇上身邊，也得好生保重身體不是？若是您倒下了，皇上那裡可哪有像您這麼周到的人？」

  姚慶伺候豐帝多年，自然知道豐帝的喜好，故此，聽了雲香的話，倒也覺得有理，便不再推辭，受了那東西。

  見東西送出去了，雲香含笑，準備離開，就見姚慶低聲道：「這天氣乾熱，還請德妃娘娘準備一些去火的東西。」

  雲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姚慶這是投桃報李，福了福身：「多謝姚公公。」

  福祿一回來，就把今日雲香和姚慶的對話稟報了回來，胡秋兒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問其他的，只讓他好生下去休息。又囑咐了人去熬煮些清熱去火的甜湯。

  外頭紛紛揚揚的下起了雪來。

  胡秋兒站在屋檐下，伸出手去。

  那雪花紛紛揚揚，不一會兒竟鋪滿了整個院子。

  「今年這雪下的晚，又下的大！」蔓菁站在胡秋兒身後，將手爐遞了過來，不由的感嘆了一句。

  「是啊！」胡秋兒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氅，接過手爐：「也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

  一轉眼，就到了年下。

  莫答應也開始發動了起來。

  皇上最近很少來後宮，胡秋兒也知道前朝事務繁忙，聯想之前姚慶透露的，想來還是徐家有關。

  胡秋兒和雲貴妃等人坐在屋子裡面，隱約可以聽到旁邊殿內，莫答應的聲音。

  「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這雪要下多久。」舒嬪望著外頭紛紛攘攘的大雪，倒是有些感慨。

  屋子裡火爐燒的旺，倒是不覺得冷。

  「是呀，今年倒是格外的冷，大公主身子可好？」胡秋兒應了一句，問了問大公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