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利用
2024-10-09 04:06:36
作者: 一顆皮蛋
後宮之人,不免有些惶惶。
胡家和趙家甘當這個出頭鳥,是胡秋兒和趙老夫人給皇上的投名狀,也是胡家和趙家的投名狀。
前朝大怒,慕家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豐帝下旨,勢要徹查。
後宮傳言皇后德行有虧,流言塵囂而上,無法阻止。
民間更是有人編出了許多的歌謠,傳皇后失德。
「皇上,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姚慶站在御書房外面,聽到裡頭傳來的聲音,心驚膽戰。
估摸著,這已經是今日皇上砸了第五個茶盞了。
聽到裡頭的瓷器盛,姚慶不敢有所怠慢,連忙帶人進去收拾了,又奉上了新的茶,見自己全須全尾的出來,不由的鬆口氣。這幾日皇上的氣性大,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有的時候免不了就是挨著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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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氏一族作風雖然有些不妥,但終究是皇后的母族啊!皇上,還請您三思!」
「皇后居於後位多年卻一直無所出,皇上子嗣不豐,後宮更是屢屢有宮嬪流產的跡象,如此德行,如何配位?」說話的正是徐家的人。
徐貴妃一直以來就被皇后壓了一頭,先前徐貴妃有孕,徐家可是滿門歡喜,如今流了產,又碰上慕家的事情,徐家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放過?
若是此番拉下皇后,一旦徐貴妃坐上後位,那他們徐家定然會更上一層。
「付卿,你怎麼看?」
付福是雲嬪的父親,聽到皇帝點到自己,不卑不亢:「微臣以為,在其位謀其政,自然慕家做事兒過界,自然要收到懲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
付福的這番話,重點在於後半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知悉莫非王臣。這也是當今聖上和先帝一直想要的。
太祖依靠世家起勢,便必然會被世家所束縛。付家不過是一個中等的世家罷了,若是此番能夠咬下慕家,付家也能獲得不小的豐厚。
只是帝王心難辨,就算是他存了這麼個心思,也不敢讓帝王瞧見。
豐帝沒有再發話,下面的朝臣也不敢開口。
屋子裡安靜極了,站在外頭的姚慶可是一點兒都不敢鬆懈。
老遠的瞧見了胡秋兒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德妃娘娘。皇上正在裡頭和各位大臣們議事。」
姚慶的聲音壓得低,胡秋兒也知道此時不是個好時候,當即讓雲香將食盒遞了過去:「有勞姚慶公公了,這蓮子水去熱。還請公公送去。」
姚慶點了點頭,笑著收了。
估摸著裡頭的氣氛好了一點,姚慶這才拎著東西進去,將食盒裡的蓮子水放在了豐帝的面前:「皇上,這是德妃娘娘送來的。」
豐帝看著桌上的蓮子水,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沉默不語的胡海。
「胡愛卿,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胡海這些年一直被外放,靠著趙家也沒什麼前程,這些年都得過且過的。如今突然被召見到了御書房,見到的又是那些個常在御前行走的大人物,一時間也有些語塞。
不過好在之前胡秋兒給他去了信,雖然沒有明說,但也知道皇上這是要胡家的態度,因此慕家的事情,胡家是第一個跳出來的。
胡海雖然能力不強,但是他識時務,當即便跪下:「臣為皇上馬首之瞻,萬死不辭。」
「好!」豐帝撫掌大笑:「此事,便由胡愛卿,趙愛卿和付愛卿一同負責。」
從御書房出來,胡海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汗。
一旁的趙明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夫,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老夫人去世那天,就已經把話說透了,如今胡家趙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只能共同進退。
既然帝王發話,下面的人自然不敢遲疑。胡海好不容易得了皇帝的青睞,自然想著將這差事做好。
皇后縱然消息再不靈通,也知道如今慕家有了大難。只是她不管如何都出不去鳳儀宮。
「娘娘,娘娘,不好了。」壁依慌慌張張的沖了進來,將皇后驚醒。
「怎麼了?」皇后心中雖然有了不好的猜測,可到底存了幾分僥倖,她和皇上是少年夫妻,皇上縱然再不滿慕氏,也會看在這些年的夫妻情分。
可壁依的話,將她僅存的幾分幻想給打破了。
「娘娘,皇上對慕家出手了。」
「什麼!」皇后臉色蒼白,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娘娘,娘娘!」眼瞧著皇后暈厥了過去,壁依也補不上其他,一個勁兒的求著外頭的侍衛,讓太醫來瞧瞧。
皇帝到底沒有廢后,侍衛自然也不敢太苛待了,差人急急忙忙的去稟告了一聲太后和德妃,這才請了太醫。
「皇后暈倒了?」胡秋兒有些詫異:「請太醫了?」
「請了!」雲香端了茶來:「侍衛們去稟告了太后。」
胡秋兒抿了一口,又拿起盤子裡的剪刀,慢慢的修剪枝丫。
「她到底還是皇后,如今這時候,做事兒妥帖些,不要讓人抓了把柄。」
雲香知道胡秋兒說的是什麼事,點了點頭:「娘娘放心,奴婢會交代下去了。」
突然,天空中打了個悶雷。
不出一會兒,便嘩嘩的下起大雨來。
胡秋兒站在窗前,有些興意闌珊。
倒是蔓菁將胡秋兒剛剛剪好的那盆花端了進來:「這大雨一下,倒是沒有先前那麼悶熱了。」
豐帝是在春華殿用了晚膳,胡秋兒陪著。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見一個宮人稟告,說是鳳儀宮的那位不太好。
胡秋兒看著豐帝的臉色,不敢說話。
倒是封帝有些不耐煩:「怎麼了?」
那宮人不敢欺瞞:「皇后娘娘下午的時候便暈厥了過去,如今連連咳血。」
「太醫怎麼說?」豐帝的眉頭皺了起來。
「太醫,太醫說,娘娘是怒急攻心,」那宮人小心翼翼的回稟。
「怎麼會突然怒急攻心?」豐帝的眼神有些滲人,那宮人被看的害怕,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豐帝沒有再看那宮人一眼,卻將目光轉向了胡秋兒。
胡秋兒當即就跪了下去:「皇上,此事臣妾並未知曉。」
姚慶沒多久就進來了,身上還帶著些許的水汽:「皇上,查清楚了。是今日壁依聽了一個小宮女的話,告訴了皇后,這才出了這事兒。」
「哪個宮的?」胡秋兒心中一驚,總覺得有事兒要發生。
「春華宮的,叫做華子。」
聽到這話,胡秋兒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盯著姚慶,然後立馬轉向了豐帝:「皇上,不是臣妾授意的。」
豐帝沒有說話,漠然的看了一眼胡秋兒,然後面無表情的吩咐:「拖下去,亂棍打死。」
外頭雷聲雨聲交加,還隱約聽到女人的哭喊聲。
沒多久,外頭的哭喊聲就聽不見了。
姚慶走了進來:「皇上,處置了。」
豐帝站起身,走到了胡秋兒的面前,明黃色的鞋面仿佛一步步都踩在了胡秋兒的心上。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
可惜,豐帝沒有再看她一眼,便徑直的出了春華殿。
雲香和蔓菁連忙過來,將胡秋兒扶起。
蔓菁讓雲香打了盆熱水來,絞了帕子遞了過去,面露擔憂:「娘娘。」
「給本宮查!」胡秋兒面色陰冷,今日的事情,是衝著她來的。
可惜,華子接觸的人多,查來查去也沒有查出個什麼來。
這幾日,皇帝罕見的沒有來。
雖然胡秋兒知道慕家的事情胡家參與了,可皇帝的態度讓她有些寒心。
「娘娘,雲嬪娘娘來了。」
胡秋兒微微詫異,讓人把雲嬪請了進來。
「雲嬪怎麼有空到春華殿來了?」
那日豐帝在春華殿杖殺了一個宮女,這事兒沒多久就傳開了。雲嬪自然也知道。
「今日嬪妾來,是有一事兒要告訴娘娘。」雲嬪微微一笑:「莫答應有孕了。」
「那與本宮有何干係?」胡秋兒面色五恙,似乎並不在意。
「娘娘難道不覺得奇怪?」雲嬪笑了笑:「不若,娘娘看看這個!」
說著,雲嬪讓人將一張紙放在了她的面前。
胡秋兒看完之後,心生奇怪:「你給我瞧著些做什麼?」
那紙張上寫的,不過是這麼些年後宮妃嬪的有孕情況。
「娘娘難道不覺得奇怪?」雲嬪點了點那張紙:「低位妃嬪。」
胡秋兒的臉色突然一僵,然後低下頭去,細細看來。
突然,她的臉色一變,望著雲嬪:「你可有證據?」
雲嬪面不改色,站起身:「此事若是娘娘有興趣,可以自己去查,嬪妾告辭。」
胡秋兒沒有起身,只盯著手裡的那張紙。
皇上防著貴妃,防著皇后,也防著她!
不知怎麼的,胡秋兒只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漉漉的,用手一抹,竟發覺自己哭了。
她先前流了產,又為皇上當了劍,更是為了皇上,願意以胡家和趙家前程相搏。可皇上竟然防著她!
蔓菁進來點燈的時候,就看到胡秋兒滿臉的淚痕,臉色大變:「娘娘,您怎麼了!」
「沒事兒,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情。」胡秋兒故作無事人的模樣,只是袖子裡的手將那張紙握的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