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徹查

  雖然沒有明說，也沒有限制皇后的心動，但是宮裡的氣氛頓時就變了。

  黎妃的鼓上舞讓她重新獲寵，不過三皇子卻被帶離了她身邊，養在了皇子所裡面。

  

  此番太后的態度堅決，有些事情就算是難查，也總是能夠查出一些端倪，如今太后的心思都在這件事情上，胡秋兒就讓人暗地裡調查之前自己流產的事情。

  「娘娘，有線索了。」福祿的臉有些難看。

  「先前小雲子的事情查到線索了？」

  福祿點了點頭：「還有先前娘娘流產的事情。有人查到那幾日小雲子的哥哥曾經出宮過一次，去的正是藥房。那藥方的掌柜因著買藥的人遮遮掩掩，聲音尖細，這才留了印象，確定拿的是滑胎藥。」

  胡秋兒的手慢慢的握緊，果然，是皇后，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皇后已經然紅顏對自己動手了。

  見胡秋兒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福祿問道：「娘娘，那咱們怎麼現在要如何？」

  紅顏的事情太過久遠，有些事情就算是皇后做的，但是沒有直接的證據，再說，這些事情也都是那掌柜的話，僅憑這些東西，怕是動不了皇后。

  胡秋兒心中微微有了思量，吩咐了福祿：「去請黎妃過來！」

  若不是當初流產的事情，黎妃也不會受到那樣的對待。故此，聽到胡秋兒提及當初的事情，強忍怒意：「我居然沒有想到是她！你且說，要我做什麼！」

  胡秋兒讓蔓菁將之前皇后送來的雪雲膏拿了出來，指了指裡面：「這是皇后娘娘賜的雪雲膏。」

  「裡頭有東西？」黎妃將東西輕捏起來，目光灼灼。

  「僅依靠之前那些東西，怕是難，若是有了這確鑿的證據，想來太后她……」

  皇后到底如何處置，胡秋兒看的明白，不是她們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而是得看皇上的意思。而皇上的意思，便是和前朝的局勢息息相關。

  只是若是能夠多一些證據，起碼這件事情不會雷聲大，雨點小。

  送走了黎妃，胡秋兒又親自去了一趟雲嬪那裡。

  雲嬪的氣色不錯，見胡秋兒來了，含笑的讓人端了茶水和點心：「德妃娘娘事務繁忙，怎的想起來我這兒了？」

  胡秋兒端起茶杯，撇開茶杯上的浮沫，輕輕的喝了一口。

  「妹妹這兒的茶倒是不錯。」胡秋兒不緊不慢的將手裡的茶盞放下，笑盈盈的望著雲嬪：「不知雲嬪現在的身子如何了？」

  「許是那日嚇到了，這幾日倒是好些了，多謝德妃娘娘關心。」

  胡秋兒掃過她的小腹，那日的事情倒是蹊蹺的很。聯合之前她說的那些話。胡秋兒不得不對她存了幾分懷疑，那湯里的紅花，到底是真的皇后派人放的還是雲嬪自己放的？

  「見妹妹好多了，我就放心了。」胡秋兒從容起身，不著痕跡的望了一眼雲嬪的肚子：「這後宮裡頭就只有三皇子一個皇子，雲嬪得好生養著，日後誕下皇子才是。」

  「多謝德妃娘娘。」雲嬪並不接話，只是福了福身。

  「宮中的事情本宮雖然能夠顧全，但是想要達到妹妹的期望，怕是有點困難！」胡秋兒微微一笑，便起身告辭。

  「還請德妃娘娘留步。」

  眼瞧著胡秋兒的腳就要踏出屋子，雲嬪急忙開了口。

  胡秋兒微微側身，背著光，望著雲嬪。

  雲嬪有些瞧不清胡秋兒臉上的神情，不過卻不傻：「但凡嬪妾能夠幫的，自然會幫！」

  胡秋兒沒說話，留下一句：「有雲嬪這句話，本宮安心了許多。」

  落桃見人離開了，這才好奇的出聲：「娘娘，德妃娘娘這是賣的什麼關子？」

  雲嬪的臉色不如剛剛那般笑意盈盈，眼裡帶著絲絲不屑：「倒時候自然見分曉。」

  見雲嬪心情不好，落桃也不敢再問。

  一夜好眠。

  今日天氣正好，胡秋兒便去了太后處，路上正好碰見了雲嬪。

  正好這時候豐帝和黎妃也在。

  二人見了禮，太后倒也沒有避著，直接開口詢問胡秋兒之前的事情查的如何。

  胡秋兒讓人把查到的東西一一擺了上來。

  一樁樁，一件件的，倒是讓豐帝神色莫名了起來。

  太后縱然是有些預料，但也沒有想到後宮無嗣竟然和皇后有關。

  此時，坐在下頭的黎妃不由的捂著帕子低聲啜泣：「當初臣妾雖然與德妃有過不快，但是縱然不敢在子嗣上下手啊！」

  太后想起當日之事，低聲嘆了口氣，紅杏枉死，黎妃被幽禁，竟然真的是皇后指使的。

  胡秋兒瞧著那些東西，不似剛剛拿到東西時的那般憤恨，這些東西雖然被查了出來，但是有些缺了人證，有些缺了物證，就算是背後有皇后的影子，但是終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

  太后自然也有如此顧慮。

  突然，黎妃似乎是起的著急了些，手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口子，雖然傷口不大，但是卻長，有些觸目驚心。

  「快，快去請太醫。」

  黎妃的傷口不深，但是比較長，雖然給太醫瞧了，黎妃還是恐落了疤痕。

  一旁的雲嬪笑著開口：「黎妃姐姐別著急，先前嬪妾聽聞皇后娘娘給德妃娘娘賜了一瓶雪雲膏，那東西祛疤效果極好。」

  胡秋兒和雲嬪隱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露出突然想起的模樣，連忙吩咐了蔓菁：「快去我那裡將雪雲膏拿過來！」

  蔓菁連忙點頭，半點兒不敢耽擱。

  太醫給雲嬪上了藥。這女子總是在乎皮貌的，待蔓菁將東西拿來，胡秋兒立馬就開口道：「太后娘娘，皇上，這是皇后娘娘先前賞賜給臣妾的雪雲膏，說是祛疤最好，嬪妾還剩了些許，倒是黎妃用得上。」

  雪雲膏的藥方已經失傳，如今乃是千金難求。問診的太醫聽聞，自然起了好奇：「不知德妃娘娘可否讓臣看一看？」

  那太醫瞧了瞧，似乎有些不確定，又跪下道：「皇上，這雪雲膏微臣覺得有些奇怪，可否讓太醫院任醫正一同前來？」

  似乎是瞧出了什麼不妥，那太醫有幾分遲疑。

  宮人們又去請了任醫正，二人一同仔細瞧了瞧那瓶子裡剩下的藥膏，又討論了幾聲，就見任醫正面色嚴肅的望著胡秋兒：「敢問德妃娘娘是怎麼得到這雪雲膏的？」

  胡秋兒面露不解，但還是解釋了一番：「皇上，先前臣妾受了傷，太醫開的要並不管用，故此，皇后娘娘就賞賜了臣妾雪雲膏，說是去疤極好。」

  任醫正的臉色有些晦暗，這般神色，眾人自然察覺到了這東西怕是有問題。

  「你說。」豐帝的耐心似乎有些用完了，見任醫正面色不好，便直接開口。

  「皇上。」任醫正面露難色。

  「你只說便是，朕赦你無罪。」

  瞧著任醫正的臉色，這下面的話，也約莫能夠猜到幾分。

  「若是臣沒有猜錯，這雪雲膏裡面含了不少的東海朱膠非常稀少難找，藥性極寒……」

  後面的話，不用任醫正說，眾人便已經知曉了。

  黎妃有些難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皇后娘娘居然……」

  胡秋兒也是滿臉的驚慌失措。

  太后瞧見胡秋兒這樣，嘆了口氣，讓任醫正好生的給她瞧瞧。

  任醫正的臉色並不好，把完脈後，有些躊躇：「娘娘體寒，得好好調養。」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眾人已經知道。

  雲嬪也是難掩自己的驚愕：「皇后娘娘怎麼會這麼做？」

  豐帝望著胡秋兒，目光沉沉：「可是有人證？」

  不多時，給胡秋兒看診的趙太醫就被召了來，任白芷也被召進了宮。

  畢竟當初胡秋兒傷疤的事情是由任白芷查探，又問診的太醫開的藥。

  胡秋兒見到任白芷的時候，目光飛快的從她的臉上划過。

  任白芷從頭到尾都是低著頭，並沒有抬頭。

  「任白芷，趙太醫，當初德妃娘娘祛疤的事情，你們可有印象？」

  空氣里瀰漫著令人害怕的氣息，趙太醫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隱瞞。

  任白芷也提及，當初德妃娘娘的疤痕確實是因為用了雪雲膏而淡了許多。

  這事兒上，趙太醫和任白芷的證詞是一模一樣的。

  只要皇后做過，那必然會留了痕跡。

  雲嬪突然想到了早年間死去的姐姐，眼眶不由的一紅，暗暗垂淚。

  見雲嬪如此，胡秋兒等人自然也跟著暗自垂淚。

  不過到底也有分寸，並沒有大哭大嚎惹人生厭。

  「皇帝？」這個時候，也只有太后發話了。

  「此事，朕會給個交代。」豐帝神色肅穆，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豐帝發話，胡秋兒等人自然也就收了表情。

  恭送了皇帝出去，瞧著太后那裡神色也有些不定，胡秋兒和雲嬪就告辭了。

  從壽慈宮出來，雲嬪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後宮的氣氛有些壓抑，鳳儀宮的周圍已經開始有侍衛駐守，宮妃們進不去，皇后也出不來，而前朝也是如此。

  從胡家開始，然後便是趙家，黎家和雲家，開始彈劾皇后母家慕家，在其位，不謀其政，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更有人上奏，言皇后失德，殘害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