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言侍衛

  因著胡秋兒的這句話，蔓菁望著趙嬪的眼神有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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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秋兒不欲解釋，她心中盤算，這些日子她生病了，便日日呆在院子裡，消息不靈通。

  可今日趙嬪的這番話明顯就透露出了其他的意思。

  蘇貴人和襄貴人，一個是貴妃的人，一個是皇后的人，起了衝突，貴妃保胎，云云嬪又恰巧在這個時候有孕。

  剩下的就只有趙嬪和那位莫答應了。

  「趙嬪竟有這般通天的手段？」雲香放在就在旁邊伺候，這會子也回過神來，眼裡帶著驚訝：「奴婢倒是真的沒看出來。」

  胡秋兒不做評價。她對趙嬪並不熟悉，對那位莫答應更是如此。

  「你為何覺得是趙嬪的手段？」胡秋兒有些好奇雲香的結論。

  雲香想了想：「奴婢今日瞧著那莫答應，不像是個有主意的。」

  胡秋兒沒說話，倒是蔓菁搖了搖頭，不贊同的看著雲香：「還是不要妄下結論的好。」

  「那娘娘您怎麼打算？」橫豎都不關她們的事情，雲香對蔓菁的話不以為意，倒是詢問了胡秋兒。

  「靜觀其變。」胡秋兒講茶杯里的茶一飲而盡，望著樹蔭下的雜草，有些沉默，有的時候以為自己是旁觀者，卻不知自己便是這其中的一枚棋子！

  天氣轉涼，眾人並未啟程回宮，封帝起了興趣，便準備從行宮出發去秋圍。

  徐貴妃已經回宮了，一同去的還有那位任醫正。雲嬪此番並不通眾人圍獵，而是呆在行宮。

  臨走的時候，胡秋兒去瞧了她一眼，將自己繡好的小孩子的肚兜送給了雲嬪。

  那針腳細細密密的，整齊的很，而且又燙過，倒很是柔軟。

  「姐姐費心了！」雲嬪摸索著那肚兜，有些感慨。

  「也是我的一片心，盼望著他能平安落地。」胡秋兒目光留戀的在雲嬪的肚子上轉了一個圈。

  「承姐姐吉言。」雲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往日的不食煙火的清冷相比，倒是多幾分溫柔眷意。

  「你如今一個人在行宮，便好生些。有什麼事兒便給我傳信。」胡秋兒不由的想到了當初自己的那個孩子，如今都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她每每想起來，仍然是覺得心隱隱作痛。

  「姐姐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雲嬪拉著胡秋兒的手，她的手帶著絲絲涼意。

  「這是莫答應讓我帶給你的。」胡秋兒指著旁邊的手帕：「莫答應伺候皇上，便讓我將東西帶來。」

  雲嬪有些詫異：「姐姐和莫答應關係很好？」

  胡秋兒笑了笑，不欲多言：「莫答應性子安靜，擅繡工，我繡這肚兜，便是她教了我方法，你瞧著些針腳細密的，若不是她，我還真的處理不好！」

  被胡秋兒這麼一提，雲嬪也將目光轉向了那細密的針腳。先前只是覺得工整，如今仔細看來，確實是有些非凡的地方。

  「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胡秋兒站起身，謝絕了雲嬪的相送，便帶著雲香離開了。

  蔓菁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沒多久，胡秋兒就上了馬車，軲軲轆轆的往西南的圍獵場去。

  圍獵場這邊，雖然沒有行宮精緻，但蔓菁她們都準備的充足，雖然是住在帳篷裡面，倒也算是另一番滋味。

  胡秋兒還是頭一次住帳篷裡頭，外頭巡視的士兵走過的腳步聲，野外蟲子的鳴叫，倒是讓她有些興奮的睡不著。

  「娘娘？」蔓菁看著胡秋兒睜著雙眼，還精神奕奕的樣子，有些失笑：「娘娘，明日圍獵，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明日圍獵，我也不過是坐在高台之上瞧著罷了！」胡秋兒不以為意：「蔓菁，我聽說明天晚上大家會圍在一起，吃打到的獵物。你說會不會有熊，狐狸，豹子，老虎這些？」

  蔓菁瞧著胡秋兒似小孩子一般，一直憧憬明日圍獵的盛況，眼裡帶著幾分笑：「娘娘明日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蔓菁，你之前有沒有瞧過圍獵？可是有趣？」

  蔓菁搖了搖頭：「奴婢這還是第一次，不過，奴婢倒是聽旁人是說起過。」

  「那你快給我說說。」胡秋兒的眼裡閃著光。

  蔓菁壓低了聲音：「娘娘，這事兒還是不說為好。」

  見蔓菁神色嚴肅，胡秋兒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

  見自己掃了興，蔓菁只能勸著：「娘娘，您早些睡，明日……」

  「是事關前朝嗎？」

  冷不丁的，蔓菁被胡秋兒的話嚇了一大跳。

  她膽戰心驚的望了望四周，見四周安靜，沒什麼動靜，這才鬆口氣：「娘娘，慎言！」

  前朝的事情，她只聽黎妃提過，後來便再也沒有機會仔細詢問。如今見蔓菁這版的小心翼翼，不由的有些落寞：「罷了，不提了。」

  蔓菁給胡秋兒蓋好被子，輕聲安慰：「娘娘，奴婢也是為了您好。日後這話是萬萬不能再提了。」

  「知道了。」胡秋兒閉上了眼睛，不過心裡卻還是在思索明日將會發生的事情。

  雖然胡秋兒不會騎馬，但是蔓菁還是給她準備了騎裝，胡秋兒想了想，今日應景，便沒有穿繁瑣的宮裝，而是換了騎裝。

  如今這裡頭就她的份位最大，眾人自然是以她為尊。

  封帝今日穿的是明黃色的騎裝，看樣子是要上場的。

  「嬪妾見過皇上。」胡秋兒因為身體不好，在行宮的承寵的次數不多，此番見她換了不一樣的打扮，不似往日那般，倒是昭顯出小女兒家的活潑。

  豐帝來了興趣，笑著拉起她的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今日怎麼穿了騎裝？」

  「皇上穿了，臣妾自然要穿，臣妾還有給皇上加油喝彩呢！」胡秋兒滿臉嬌笑，明珠點在額頭，微微仰頭，似乎站在她跟前的人是她的全部一般。

  豐帝很是受用胡秋兒這滿心滿眼全是自己的樣子，親昵的勾了勾她的下巴：「等著，等朕給你獵一隻白狐。」

  「那臣妾便恭賀皇上的佳音了！」胡秋兒從善如流的福了一福。

  豐帝見她如此率真，竟一點兒也不推辭，倒是越發的高興：「好，等朕給你獵。」

  號角吹響，胡秋兒望著豐帝上了馬。只是他後面跟著的那個侍衛，有些眼熟。

  不等胡秋兒細看，眾人已經驅馬離開。

  原地留下的不過是一些女眷，不善齊射的官員，巡視的侍衛和伺候的宮人罷了。

  收起來方才小女兒的嬌態和率真，胡秋兒看著自己身後跟著的妃嬪，率先往高台上去。

  眾人見了，自然是以她為準。

  宮人們上了茶和點心，眾人便百無聊賴的等著。

  不多時，一個身穿藍色裙裝的女子走了過來。

  一旁的宮人低聲道：「娘娘，這位是國公府的言夫人。」

  胡秋兒打量了台下的那女子一眼，瞧著不過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德妃娘娘，臣婦等也想去圍獵一番。」

  胡秋兒含笑點頭：「准了。」

  「多謝德妃娘娘。」

  胡秋兒含笑的瞧著言夫人和她身後的幾位離場，不多時便換了身騎射服過來。

  四周全是禁衛軍，皇上又有人跟著，自然是不會出事兒。不一會兒，宮人就來報了圍獵的數量。

  眼瞧著還要等些時候，眾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胡秋兒認識的人也不過是後宮的妃嬪們，此番跟來的大臣的夫人，她瞧的眼生的很！

  好在太監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圍獵的數目報上一遍，這麼一來，倒是沒覺得世間過得慢！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豐帝等人就回來了。

  胡秋兒瞧著後面拉著的一堆獵物，笑靨如花的走了上去。

  「皇上英勇！」

  豐帝接過胡秋兒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額間的汗，指了指後面的那隻白狐：「給你的。」

  胡秋兒竟沒想到是一隻毛色如此純白的狐狸，當即喜笑顏開。

  趙嬪倒是有些不樂意，見胡秋兒得了那麼好的皮毛，當下便撒了嬌：「皇上，嬪妾也想要一隻。」

  「你自己去選！」今日的獵物很多，豐帝倒是不吝嗇，在場的宮妃們都有份。

  皇帝開了頭獵，剩下的大臣們自然是躍躍欲試。

  隨著鑼聲響起，不少人已經衝進了林子裡。

  一時間，看台上倒是少了許多人。

  胡秋兒見言夫人英姿颯爽的樣子，頗有些羨慕：「皇上，您瞧，言夫人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豐帝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圍獵仍在繼續，那幾隻皮毛好的狐狸，都已經被宮妃們瓜分完畢。

  胡秋兒伺候著豐帝坐在看台上，那頭，太監已經統計出來先前的數目。

  「皇上，言大人此次獵殺的數目是最多的。」

  「賞！」豐帝大手一揮，便有兩個宮人託了一個大大的托盤出來，上面放著的是一柄弓。

  隔著老遠，胡秋兒就覺得那弓銳利的很。

  從侍衛中，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胡秋兒突然想起來為何自己會覺得他眼熟，那日在行宮的水榭，她遇見的便是這位言侍衛。

  晚上，胡秋兒回了自己的帳篷換了衣服，讓蔓菁給自己梳妝，突然就想到了先前瞧見的那個侍衛，開口問了一句：「那位言侍衛是什麼來頭？」

  「那位言侍衛是國公府的。」蔓菁將一支蝠紋琉璃點翠步搖簪進了胡秋兒的髮髻中，對著銅鏡瞧了瞧，滿意的點了點頭。

  胡秋兒微微側頭，倒也頗為滿意：「怎麼瞧著那位言夫人並不老，年歲上似乎不對！」

  「那言夫人是國公爺的繼室，那位言侍衛並非嫡出，不過倒是英勇，因此在宮中領了職！」

  「那他可有婚配？」胡秋兒好奇的問了一句。

  「言侍衛的母親身份過於卑微。」

  蔓菁這話，胡秋兒自然知曉，那便是尚未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