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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謠言

2024-10-09 04:06:13 作者: 一顆皮蛋

  對於落桃的猜測,雲嬪白淨柔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到未必。」

  「娘娘是說,那德妃確實有這盛名?」

  雲嬪搖了搖頭:「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不覺得這事兒很是蹊蹺?」

  「那娘娘為何還?」落桃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說,我為何要推波助瀾?」雲嬪雖然是笑著,但是笑意卻未達眼底,透著一抹勢在必得。

  落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主子做事兒,自然是有主子的道理。」

  胡秋兒從雲嬪離開春華殿開始,就一直眉頭緊鎖。

  她從小就長在胡家,雖然大姐姐胡春兒確實是文采出眾,這琴技也是出挑,但為何近來,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提及她的琴技?可當初胡春兒進宮時,後來生病之後,再後來她變成「胡春兒」,進而痊癒後,都未曾有人提及她琴藝高超?偏偏是這個

  她先前不會撫琴是不假,如今雖然說能夠彈奏,但也談不上有多出色,可這琴技的事情當初不說,為何偏偏就是近來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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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時刻,胡秋兒不免有些多想,思及黎妃那日提到的,當時她只覺得黎妃太過危言聳聽了,可事實上她絲毫不敢深究,不,是害怕,也不能去探究。

  那封她給胡老爺的信,皇上有沒有看過?那如今的事,是皇上對她的敲打?還是有人知道了什麼?難道是雲嬪?

  胡秋兒仔細回想了那日的事情,是皇帝身邊的姚慶親自過來請她過去,到了的時候,便是皇上說「她擅琴!」

  自那之後,雲嬪便又提及她擅琴這事兒!

  胡秋兒心中隱約有了兩個猜測。

  正巧蔓菁撩了帘子進來,胡秋兒被那風一吹,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冷不丁的,竟然全身都是冷汗。

  「娘娘?」蔓菁手裡拿著東西,放在了胡秋兒面前,小小的一個漆木盒子。

  「任姑娘進宮,給娘娘帶了些東西。」蔓菁把那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小盒透著清香的藥膏:「任姑娘說,這些是她按照先前的醫書做出來的嫩膚膏。」

  胡秋兒的心思不在蔓菁說的那嫩膚膏上。

  對!任白芷!

  「蔓菁。」胡秋兒猛的抓住了蔓菁的手:「任白芷還在宮裡嗎?」

  「應該還在。」蔓菁被胡秋兒嚇了一跳,卻還是點了點頭。

  「把雲嬪和皇后送的東西都給她送過去。讓她瞧瞧,就說本宮求她幫忙!日後必定有重謝!」

  見胡秋兒的神色不似作假,蔓菁也不由的緊張起來:「娘娘,您是怕…」

  「以防萬一罷了!」胡秋兒重重的嘆了口氣。先前到還不覺得,如今竟覺得這日子過的如履薄冰。竟不知明日光景了!

  「你再去找福祿,讓他找個靠譜的小太監去打聽,本宮善琴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謠傳的?」

  蔓菁雖然不解,但見胡秋兒的神色嚴肅非常,再想到近來主子日日苦練琴藝,手被磨出了血也不管不顧,當下便知道此時非同小可。

  縱然任白芷答應了,福祿也讓人去打聽了,胡秋兒這幾日仍然是有些吃不好睡不好!總覺得自己的頭上懸了一把刀!而這把刀隨時可以落下!

  徐貴妃的胎像不好,皇后也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倒是胡秋兒這幾日的神色眼見的有些憔悴起來。

  「德妃娘娘這幾日瞧著可真是憔悴!」

  看到開口的周嬪,胡秋兒並不意外。周嬪的家勢雖然不算好,但是她的父親是皇上的親信,她雖然有些口無遮攔,倒也是個直性子。

  「別說德妃娘娘,這些日子,周嬪姐姐的氣色也不見好!」雲嬪素來不怎麼說話,今日倒是頭一次的替胡秋兒出了個頭!

  「皇后娘娘,您瞧瞧,連素日溫婉,不管身外事的雲嬪都有些忍不住了!」周嬪趁機對著皇后訴苦:「皇上都許久未召見嬪妾了!」

  還沒等人開口,周嬪又看了一眼舒嬪:「舒嬪姐姐有一個公主,倒也是個安慰,還能時不時的見見皇上,不像嬪妾等人,便是日日盼著,也見不著!」

  近來皇上事務繁忙,後宮又來了新人,自然分去了恩寵!

  胡秋兒這幾日胡思亂想,也是因為估摸不准聖意。

  皇后掃了一眼如今得寵最多的趙嬪,就講目光轉向了周嬪。

  「周嬪,皇上喜歡知書達理的,你平日裡多多定下心,好好看些書,別總是這麼浮浮躁躁的。」

  周嬪抿了抿嘴,不以為意。她要是能定的下心,如今還是這樣?

  不過皇后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畢竟周嬪的性子,也改不了!皇上有的時候也就喜歡她這個樣子。

  「這些日子皇上常去趙嬪那裡,趙嬪你是新人,要好好伺候。」說完周嬪,皇后又把目光轉向了趙莞爾。

  趙嬪並沒有因為周嬪的話而心生不滿,反而此時有些春風得意:「是,嬪妾定會好好伺候皇上。」

  出去的時候,胡秋兒選擇性的忽略了趙嬪那略帶挑釁的目光。帶著人回了春華殿。

  任白芷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胡秋兒再次確定,雲嬪當初那麼說,可能是無意的,畢竟今日雲嬪替她出言,而那雪雲膏也沒有任何的異常。與此相對的,便是皇后的那一盒了。

  只是胡秋兒的心還沒放下,就被福祿帶回來的消息給震住了。

  「你是說,我善琴技的這件事情是從宮外傳進來的?」

  福祿點了點頭:「奴才讓太監去打聽了,說是那日在雲嬪娘娘之前,齊王和皇上在一處。」

  「齊王?」胡秋兒還是頭一次聽見這個消息。

  「齊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只是聽說當初批命,說齊王不能留在宮中,否則便會夭折,後來齊王就一直被養在國公府。」

  「齊王和此事有關?」胡秋兒覺得奇怪,她從來不認識齊王,難道是胡春兒認識?

  「齊王大人平日裡最是擅長琴棋書畫,聽說那日齊王給皇上送來了一架七弦琴,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聊到了當初先帝賞賜給趙太師那一架七弦琴,當初趙家的小姐琴技一絕,只是後來嫁了人,那架七弦琴便就成了趙小姐的陪嫁了。」

  竟是和胡夫人有關!

  胡秋兒猛地吸了一口冷氣。難不成這真的是巧合?就因為她是胡夫人的女兒,所以這才有了那一出?

  「蔓菁,蔓菁!」

  蔓菁聽到裡面胡秋兒叫的急,連忙掀了帘子進來:「娘娘。」

  「去把我庫房的帳本拿來。」

  見胡秋兒要得急,蔓菁哪裡敢耽擱,快步的從箱子裡拿了帳冊來。

  胡秋兒一目十行的將那些東西仔細看過,突然,她看到了那張七弦琴。果然,她如今是「胡春兒」,作為胡夫人的女兒,她自然是帶著那張琴進宮了!

  難道真的只是這樣?

  胡秋兒愣愣的看著帳冊,有些心不在焉。

  福祿和蔓菁兩兩相覷,有些猜不透胡秋兒此時的想法。

  胡秋兒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子,過了半晌,這才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蔓菁:「更衣。」

  這件事情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有一個人,她說不定能夠旁側敲擊些。

  雲香跟在胡秋兒的身後,手裡抱著的是蔓菁包好的東西,卻不是那張七弦琴。

  如今已經到了夏日,此時出門,胡秋兒沒走幾步就已經大汗淋漓。

  「娘娘!」雲香看著胡秋兒,有些遲疑的開口:「娘娘,這天兒這麼熱,有什麼事兒奴婢去便是了,娘娘何必親自去一趟?」

  「無事。」胡秋兒搖了搖頭。

  好在雲嬪的至安殿和胡秋兒春華殿的不遠,二人沒走多久就到了。

  雲嬪見胡秋兒這麼大熱天的來,倒是極為吃驚,忙讓人端了冰碗過來。

  「德妃姐姐怎的親自過來?若是有事兒,讓宮人們來一趟便是了!這大熱的天,要是受了暑熱這麼辦?」

  胡秋兒進了屋,接了宮女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又用了冰碗。屋子裡有冰,倒也覺得方才的暑熱消散了不少。

  胡秋兒微微一笑,臉上透著紅:「也是我方才痴了!」

  說著,便讓雲香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個殘譜。

  「這幾日在整理曲譜,倒是發現了一卷殘譜,想著雲嬪妹妹最是擅長這些,便想著讓你瞧瞧,可是能夠瞧出來是什麼曲子?」

  雲嬪先是眼光微閃,隨即接過胡秋兒遞過去的曲譜,細細看了起來。

  胡秋兒坐在雲嬪的對面,慢慢的吃著葡萄,見雲嬪沉吟了半晌,又見她皺了眉頭,開口問道:「雲嬪妹妹,可是很難?」

  雲嬪抬頭,想了想,讓落桃去取了書來,又對照著曲譜看了看:「這曲譜倒是和前漢時期的譜子有些相似,只是我卻不敢確定,若是姐姐信得過我,我好生再瞧瞧,等確定了,便去告訴姐姐?」

  胡秋兒點了點頭,滿是感激:「倒是多虧了雲嬪妹妹,我雖然善琴,但是卻不懂這些。倒是妹妹,學貫五經,又善詩詞書畫,很是非凡!」

  「姐姐慣會取笑我!」雲嬪被胡秋兒的話說的有些眉眼彎彎:「妹妹也不過是會些小玩意兒罷了!」

  「雲嬪妹妹的舞,可是皇上親口誇過的,妹妹何必謙虛!」

  「姐姐的琴藝才是無雙!妹妹那不過是難登大雅之堂罷了!」

  聽到雲嬪這般說,胡秋兒的臉上適時的露出一抹落寞:「我先前受了傷,總是覺得手有些使不出力,撥弄一陣,便覺得累!先前妹妹想要我撫琴,我自然是願意的,只是如今……」

  說到此處,胡秋兒更是扯出一抹哭笑:「也不知道是誰贊我善琴,如今倒是,哎!」

  「姐姐不必放在心上。」雲嬪見胡秋兒頗為落寞,寬慰道:「那日也是妹妹不對,提了一嘴,讓姐姐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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