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醫正之女任白芷
2024-10-09 04:05:56
作者: 一顆皮蛋
告了病,胡秋兒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呆在春華殿。雲嬪前些日子又差人送來了一盒雪雲膏。
蔓菁聞了聞,又對比了之前送來的,衝著胡秋兒點了點頭。
「過幾日就到半個月了,你再出宮一趟。把方才的東西也拿過去瞧瞧!」縱然和雲嬪交好,可胡秋兒對於宮中的人,終歸是還是有些防備。
「娘娘放心。」蔓菁點了點頭。
瞧著蔓菁回來,胡秋兒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蔓菁沖胡秋兒點了點頭,事已至此,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已經全然攤在了胡秋兒的面前。
「娘娘可是要揭發?」
「我雖是德妃,但根基不穩,如何能保全自己?若是皇后反咬一口,說是我自己做的,我又如何辯解?」聽到蔓菁的話,胡秋兒不由的失神了片刻:「這件事暫且按下,你仔細著,將那些東西都保存好。」
「是,娘娘。」
入了春,一眨眼就到了五月。
端午將至,天氣也開始變得悶熱。
胡秋兒身上的傷疤倒是淺了不少,只是那劍傷到底太深,總歸還是有些痕跡。
眼瞧著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就算是沉穩如胡秋兒也不由的有些急躁起來。
太醫照著往常來請了平安脈,因為胡秋兒先前受傷的原因,太醫院的太醫又全是男人,這處理傷口都是宮中的嬤嬤,多有不便。
胡秋兒心念疤痕的事情,特地去請示了皇后,說是若是能有懂醫術的女子仔細察看傷疤情況,在將情況告訴太醫,怕是會好些。
皇后倒是沒反對,稟了豐帝。正好太醫院醫正的女兒從小跟著父親學習醫術,倒也懂得幾分,故此,每半個月,太醫院醫正的女兒任白芷便會進宮一趟。
「太醫,娘娘的疤痕多久才能消除?」
蔓菁和雲香服侍胡秋兒穿好衣服,見任白芷和趙太醫正低聲說話,不由的心中一急。
任白芷的父親雖然是醫正,但是她進宮不過是輔助罷了,到底如何還是需得聽從太醫的吩咐。
給胡秋兒請脈的趙太醫低頭回了話:「方才任姑娘察看,娘娘的疤已經好了許多,只是祛疤這件事急不得。」
聽這不急不緩的話,胡秋兒臉上有些不快,不過倒還算是給了幾分面子:「那按照趙太醫你的話,這疤痕消除需要多久?」
「短則半年,多則一年。」趙太醫垂眸,沉吟半晌才吐出這句話。
蔓菁有些著急的望著胡秋兒,秀女們用不了多久就要進宮,要是再等下去,倒時候這後宮,可還有娘娘什麼事兒?
「趙太醫,有可是能想想有什麼其他快速的法子?」
趙太醫瞧了蔓菁一眼,搖了搖頭:「先前娘娘傷的極深,疤痕祛除不易。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做到留疤!」
言盡於此,蔓菁也只能歇下心思。只是臨走的時候,胡秋兒倒是見那太醫身邊的任白芷似乎有話要說。
胡秋兒給雲香使了個眼色,雲香心領神會。
等蔓菁將趙太醫等人送到了門口,雲香急匆匆的從屋子裡出來。
雲香神色坦蕩:「娘娘突然感覺那疤痕有些不適,想要請任姑娘再過去瞧瞧!」
這宮中的娘娘們素來對自己的容貌,肌膚非常重視。趙太醫在宮中多年,自然知曉,這平安脈已經看了,太醫院還有其他的事情,當下便對任白芷點頭,不過倒也囑咐她早些回去。
任白芷應了聲,這才跟著雲香進了屋。
「民女見過德妃娘娘。」
「任姑娘請起。」胡秋兒點了點頭,示意她起身。
「方才本宮問可有祛疤的良方時,任姑娘似乎有話要說。」
任白芷點了點頭:「娘娘方才問可是有快速祛除的法子,民女不才,倒是察覺娘娘身上塗抹的祛疤膏似乎並不是太醫院開的?」
胡秋兒沒說話,倒是雲香一臉不善的望著任白芷。
「煩請娘娘切莫誤會,民女雖然不如父親醫術高明,但也翻閱不少的醫術,娘娘用的可是前朝的雪雲膏?」
胡秋兒靜靜盯著任白芷,突然一笑:「本宮倒是好奇,瞧著你的樣子,似乎很有把握?可你又如何斷定呢?」
方才胡秋兒沒出聲,任白芷只覺得此中有股莫名的壓力,如今聽到胡秋兒的話,當下鬆了口氣:「民女小的時候曾見民女的祖父調製過此等藥物,只是祖父當時已經年近八旬,又是根據殘本依稀拼湊,故而不得全,只是那雪雲膏中許用到天山雪蓮,雪蓮清香,味道獨特。尋常藥物不得其味。又則太醫院給娘娘調配的藥物縱然再好,可民女見娘娘這兩月的傷疤淡化的較之之前更為迅速,這世間能夠如此良藥,故而猜測是雪雲膏。」
「是不是雪雲膏本宮不知道。」胡秋兒並不打算對任白芷解釋:「你若是能夠幫本宮祛了疤,本宮自然高興,若是不能,你就回吧。」
「娘娘若是繼續用雪雲膏,那疤痕雖然能淡,可全然消除怕仍需要時間,民女倒是有一快速的法子。」
「哦?」胡秋兒微微揚了揚眉,起了幾分興趣:「你且說說看!」
「娘娘可聽過刺紋?」
胡秋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又見任白芷繼續說:「刺紋源于越地,相傳越地女子喜愛在臉上刺紋,圖樣艷麗華美。」
任白芷一提,胡秋兒就明白了。
倒是雲香,一聽這話,立即出聲:「娘娘,不可,那有傷您的玉體。」
胡秋兒既不同意也不反對,只是曲著右手食指,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敲著桌面。
蔓菁和雲香相視一眼,眼裡透出擔憂。
「你可有完全的法子?」胡秋兒終究是下了決心,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如今也沒得幾個月的時間了。
「若是娘娘願意,民女立即回去準備。」任白芷低頭回話。
卻聽得胡秋兒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來:「任醫女,你應該知道,傷害后妃,你們整個任家都逃不掉的。」
任白芷的背躬的更低了:「民女知曉。」
「你既知曉,又為何要冒這麼大的風險?」胡秋兒支著臉,倒是有幾分覺得奇怪。
任白芷閉了閉眼,想起幼時,自己雖然比弟弟更有醫學天賦,卻因為女兒身,不能跟在父親身邊學習,只能自己找機會私下學習。
當初若不是當初祖父見她頗有恆心,又肯努力,這才鬆了口,讓她跟在弟弟身後學習。
又若不是當初父親回來,隨口提了一句胡德妃的事情,她便自告奮勇,抓住了機會,如今也不會有機會行醫問診,雖然不過是瞧瞧德妃娘娘的傷疤,但也讓她十分高興。
縱然是女子又如何,她也能學醫,她的醫術也不差,為何要困在那方寸之間,只知嫁人生子?
想到這,任白芷朝著胡秋兒重重的磕了個頭:「民女希望娘娘能夠開口,讓民女能夠成為宮中女醫,施醫術救人。」
胡秋兒見她如此,心中也起了幾分好奇:「本宮也是覺得又幾分奇怪,宮中為何沒有女醫?」
蔓菁看了一眼任白芷,又看了一眼胡秋兒,壓低了聲音:「娘娘,此事事關前朝,大意不得。」
新朝如今才不過三代,太祖奪得皇位之後沒幾年就死了,然後是高祖繼位,時間也不長,不過是十幾年罷了,之後便是當今的皇上。胡秋兒雖然在胡家後院,但是也曾聽聞這些,只是這醫女之事,她便不甚清楚。但是蔓菁神情嚴重,胡秋兒就知道此時非同小可。
「若是你能夠幫本宮,本宮只能幫你試一試,並不能給你任何允諾!」
聽到這話,任白芷的身體一頓,罷了,這也算是走出一步了。
當即,便朝著胡秋兒磕了三個頭:「民女自當為娘娘竭盡所能!」
等任白芷離開,胡秋兒這才開口詢問蔓菁有關醫女的事情。
蔓菁讓雲香去門口守著,然後才敢細細道來。
「娘娘,您可知道太祖是怎麼拿到皇位的?」
「可是和女醫有關?」聯想方才蔓菁的神色,胡秋兒似乎猛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驚訝的捂住了嘴。
蔓菁重重的點了點頭:「當年前朝皇帝就是女醫下毒殺害。太祖為防此時,便取消了女醫一職,如今宮中莫說女醫,就連醫女都沒有。娘娘今日實在不該答應那任白芷的。」
胡秋兒見蔓菁很是擔心,倒是有些無畏:「本宮只答應試一試罷了!如今身邊可用之人不多,若是真的有一個懂醫術的,倒也多了份保障。」
蔓菁想了想,那任白芷的父親是太醫院醫正,想來醫術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當下只能問了一句:「娘娘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刺紋?」
「如今情況,你我都知曉,可還有旁的法子?」胡秋兒緊皺的眉頭,讓蔓菁值得歇下自己想要規勸的心思。
胡德妃心念祛疤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幾日召了任白芷進宮。當然,這事兒也在皇后處過了明面的,說是花油滋潤,配以手法,能夠祛除疤痕。任白芷這幾日,便是來教授手法。
皇后倒也沒攔著,點了點頭。
只是春華殿裡,卻是不是的響起一聲悶哼。
蔓菁和雲香緊張兮兮的等在門外,聽見裡頭傳來「進來吧」,便顧不上禮儀,急切的跑了進去。
之間胡秋兒衣襟松垮的坐在床上,如玉的肌膚上,一朵牡丹燦爛綻放,哪裡能夠瞧見先前的疤痕!
隨著胡秋兒的移動,那朵牡丹如同活過來一樣,時而閉合,時而綻放,很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