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事發
2024-10-09 04:05:31
作者: 一顆皮蛋
舒嬪的生的公主如今還不到一歲,自然也跟著來了承德避暑。
作為豐帝的唯一一個孩子,她的一歲周宴正是夏日,雖然是在承德,可還是要好生的辦。
宴會的地方是承德的一處環水閣樓,微風拂過,帶著陣陣的蓮香。胡秋兒帶著蔓菁,是乘船來的。
隔著老遠,就已經有絲竹的聲音傳來。今日的舒嬪打扮的頗為隆重,作為大公主的生母,今日就是她的主場。
「胡嬪來了!」舒嬪的臉蛋圓潤,又保養的好,倒是瞧不出生過孩子的痕跡。在皇后貴妃都無所出的情況下,她能夠生下一個公主,雖然只是一個嬪,但隱隱有眾嬪之首的態勢。
胡秋兒讓蔓菁把賀禮拿了過來。紅漆木的盒子裡頭放了一個赤金如意吉祥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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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嬪笑著看了一眼:「胡嬪妹妹破費了,這么小的孩子,哪裡受的了這麼重的禮。」
胡秋兒含笑:「大公主聰明伶俐,那東西也不貴重,尋常把完就是了!」
二人客套了幾句,胡秋兒便落了座。
瞧著舒嬪來來往往的樣子,又看到她身後的奶嬤嬤抱著的大公主,胡秋兒不知怎麼的又想到了自己當初的那個孩子。
蔓菁似是看出了她的情緒,遞了一杯茶來:「娘娘,今日大公主周歲,是個好日子。」
胡秋兒點了點頭,接了茶,正準備喝上一口,就看到皇后來了。胡秋兒將手裡的茶放下,扶著蔓菁走了過去。
皇后的目光掃過胡秋兒身後的蔓菁,並未說話。
待眾人落定,豐帝攜著太后來了。眾人又是一番見禮。
承德的歌舞雖然比不上宮中,但舒嬪也是費了些心思。胡秋兒沒怎麼瞧過這些,一時間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這次跟來的除了太后,皇后,貴妃,舒嬪,襄貴人,蘇答應以及胡秋兒之外,雲嬪和周嬪並沒有跟著來。
貴妃不喜她,胡秋兒自然不會湊上去,舒嬪和胡秋兒只是點頭之交,襄貴人和蘇答應胡秋兒先前也沒有深交,因此這段時日她過的倒是有些無聊,因此瞧了這些鼓舞,倒是覺得好看極了。
一舞終了,胡秋兒有些意猶未盡。
「聽說舒嬪安排了一個別出心裁的節目,就是這些尋常的歌舞?」徐貴妃看著下面有些無聊的歌舞,半闔著眼睛,有些不以為然。
「舒嬪姐姐也費了心。」襄貴人拈笑一聲:「妾瞧著胡嬪姐姐剛剛看得可入迷了呢!」
冷不丁的被襄貴人這麼一提,胡秋兒回了神。
襄貴人眨著眼睛,無辜的看著胡秋兒:「胡嬪姐姐,你說這歌舞好不好看?」
胡秋兒看了一眼襄貴人,瞧她一臉純真的樣子且無害的樣子,仿佛真的是在問這歌舞好不好看!
先前貴妃說這個歌舞無趣,她若是說好看,那自然就是駁了貴妃的面子,可若是說不好看,便是駁了舒嬪的面子。
胡秋兒落落大方的起身,對這上座的豐帝,皇后和太后福了福身,這才開口:「今日是大公主的生宴,這些歌舞是舒嬪娘娘精心準備的,嬪妾身微,自然是極少看到這樣的歌舞。自然不似貴妃娘娘金枝玉葉,見過諸多的珍奇之物。那依襄貴人所見,這歌舞如何?」
襄貴人沒想到胡秋兒把這個球踢給了自己,一時間有些回答不上來。
舒嬪見狀,立馬出來打了個圓場:「各位妹妹,貴妃娘娘,莫要著急,這節目馬上就到了。」
徐貴妃掃了一眼舒嬪,沒再說話,而是轉向豐帝:「皇上,聽說舒嬪為了大公主這個周歲宴準備了良久,嬪妾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節目!」
被徐貴妃這麼一說,豐帝也來了興趣。舒嬪只得拍了拍手,讓正在台上表演的諸人退下,然後亭台里的樂聲突然一變。
諸位穿著勁裝的舞女魚貫而出,手持木劍,原來舒嬪的節目正是先前太祖皇后所編的「陣上舞。」
這陣上舞胡秋兒有所耳聞,先前在胡家的時候也曾見過胡春兒練過,只是和今日這舞相比,倒是相差甚遠。
她正看得起勁,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蔓菁的臉色一變,紅顏怎麼跑出來了?胡秋兒也看到了,想要讓人上前去攔著,可惜晚了一步,這好好的舞陣被紅顏打亂了。
「什麼人!」舒嬪率先出聲,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
一旁的宮人已經上前將紅顏制住。
紅顏慌亂的想要掙扎,可是看到不遠處坐著的胡秋兒,眼裡透出恨意。
「咦,這不是胡嬪身邊的宮女嗎?」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眾人將視線轉向了胡秋兒。
胡秋兒正驚訝紅顏是怎麼出來了,而且這地方又是在湖心,若是沒有人幫她,怎麼可能一路暢通無阻的過來?只是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胡秋兒緊了緊手裡的帕子,對豐帝和皇后福了福身:「這確是嬪妾的丫頭,只是嬪妾也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此!」
徐貴妃看了一眼胡秋兒,並不相信她的這番說辭:「聽說這位紅顏還是胡嬪大宮女,看來胡嬪宮裡的人,可真是一丁點兒都不懂規矩!」
徐貴妃的話意有所指,胡秋兒當下只能吃下這個悶氣:「貴妃娘娘說的是。臣妾這就命人將她帶走。」
「皇上,這等不守規矩的奴才,依臣妾看,直接亂棍打死。」徐貴妃始終記得先前的事情,如今胡秋兒落了把柄在自己手裡,她自然是要搓一搓的。更何況,胡嬪還是皇后的人!
到底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徐貴妃開了口,豐帝便也同意了。倒是一旁的太后有些不贊同:「今日是大公主的生辰,這事兒不吉利,既然是胡嬪宮裡的人,就交給她自己處理。」
太后開了口,胡秋兒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后。心知太后是因為之前自己告訴她黎妃懷孕的事情,這才幫了自己。
徐貴妃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豐帝,接著把目光轉向了皇后,似笑非笑的說道:「太后娘娘說的是,只是這奴婢太不懂規矩,若是人人都學她這樣,日後豈不是都沒了規矩,既然太后娘娘發話,那就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事已至此,皇后也沒必要為了一個下人開口。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宮人罷了,太后看了一眼貴妃,也不再開口。
事已至此,她如何開口?況且來之前她明明讓人好好看著紅顏,可她為什麼會這麼突然的出現在這裡?
宮人們準備將紅顏帶走,胡秋兒遞給了蔓菁一個眼色。蔓菁點了點頭,正要上前,就見紅顏突然的掙扎的大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有要事稟告,胡嬪她……」
蔓菁已經眼疾手快的捂住了紅顏的嘴。
「嗚嗚嗚。」紅顏一直掙扎,可蔓菁卻不敢鬆了手。
貴妃的眼神在胡秋兒的臉上划過,正要開口,就聽見太后的眼神瞥了過來。
徐貴妃的話在舌頭上轉了一圈,最終還是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裡面。
眼瞧著就要被人拖下去了,紅顏突然張嘴,狠狠的咬在了蔓菁的手上。
蔓菁吃痛,手裡的力氣也小了幾分,趁著這個空檔,紅顏厲聲大喊:「胡嬪是假的,她不是胡嬪,嗚嗚嗚,嗚嗚嗚。」
胡秋兒走在後面,自然聽到了紅顏的聲音,心中一個咯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胡秋兒的聲音大,徐貴妃等人自然聽見了。
徐貴妃狐疑的看了胡秋兒一眼,見她面色平靜,又掃了一眼被人拉下去的紅顏,給自己的宮女遞了個眼色。
好好的生日宴鬧了這麼一出,舒嬪心裡怎麼舒服,當即刺了一句:「胡嬪,你宮裡的人可真是不懂規矩!」
胡秋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背後一陣騷動。站在人群里的幾個舞女突然沖了出來,原本用來表演的木劍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鐵劍。
大廳里頓時亂了起來。那幾個舞女的武功不弱,如今這地方又是湖心亭,周圍的侍衛並不多,一時間也難以趕到。
胡秋兒想要躲避,就看到紅顏已經掙脫了那些宮人的掣肘,朝著自己沖了過來。
胡秋兒看著紅顏越來越近,連忙往前跑,可惜她的動作太慢,被紅顏從後面扯住了裙擺。
紅顏雙眼通紅的看著胡秋兒,不知道從哪裡摸了個東西,就要朝著胡秋兒砸去。突然,一柄劍從紅顏的腰部刺了出來,鮮紅的熱血灑在了胡秋兒的手上,溫熱,黏膩,砰的一下讓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到底是逃生的本能控住了她,胡秋兒手忙腳亂的往後退。殺死紅顏的舞女抽出劍,胡秋兒看著紅顏的身體漸漸倒了下去。
那舞女看著胡秋兒,拎著劍過來。只是她看到胡秋兒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就轉身離開了。
胡秋兒雖然覺得奇怪,但是顧不上其他,她朝著不遠處看了一眼,如今這地方,哪有豐帝身邊安全?
胡秋兒連滾帶爬的往豐帝那裡跑去,什麼儀態,妝容,全然不顧,只一心想著保命。
就在胡秋兒以為自己安全的時候,一柄劍突然從她的右側刺了出來。胡秋兒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右肩的劍,愣愣的望著近在咫尺的豐帝。
等她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蔓菁瞧著胡秋兒終於行了,連忙端著藥過來:「娘娘,您終於醒了。」
胡秋兒吸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右肩痛的厲害。
「娘娘,您別動,太醫說您要靜養,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後面仔細調養,會慢慢的好。」蔓菁一邊說,一遍制止了胡秋兒的動作:「娘娘別動,您這次為皇上擋劍,是立了大功。」
胡秋兒轉了轉頭,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院子裡:「其他的人呢?」
蔓菁以為她擔心那些刺殺的人,連忙開口:「娘娘放心,那些刺殺的人全部都被皇上下令抓住,皇上特地恩允太醫正來給娘娘看傷。只是今日這大公主周歲生辰,算是毀了。太后娘娘也受了驚。」
胡秋兒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蔓菁只當胡秋兒有些累了,伺候著胡秋兒喝了藥,就出去了,壓低了聲音讓外頭的雲香警醒些,要是裡頭有什麼動靜,快去瞧瞧。
不過胡秋兒此時沒有什麼心思去管蔓菁她們在說什麼,她努力回憶,先前那個刺客明明可以殺死她,卻突然就停住了手裡的劍,胡秋兒有些疑惑,她摸著自己的脖子,突然想到了走之前蔣姨娘給她的玉佩。
「難道是這個玉佩?」胡秋兒把脖子上的玉佩拽了下來,覺得好生奇怪。
宮裡鬧出了刺殺,這可不是什么小事兒。紅顏的事情和這刺殺的事情相比,沒有激起一點兒水花。
舒嬪原本好好的排的舞,居然出現了刺客,心中惶恐,這幾日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去求見豐帝,也被拒之不見。雖然這事兒和舒嬪沒有干係,可卻還是落了個識人不清的名目,而且太后也受了驚嚇,豐帝自然有些厭惡她。
關於紅顏那日為什麼會突然跑出去,胡秋兒特地派蔓菁去查了,可查來查去,也沒有什麼線索。下面的人說那日只有小雲子來了一趟,可小雲子卻突然失蹤了。這幾日為了查宮裡刺客的事情,不少的宮人都被換掉了,胡秋兒只能把這份懷疑放在心中,等日後慢慢查探。
刺殺的事情沒過多久,豐帝就啟程回皇宮了,胡秋兒自然也是跟著回去,只是回來沒幾天,她就接到了聖旨,說是皇上感念她救駕有功,特地讓胡夫人進宮一趟。
蔓菁送走了傳旨的太監,興高采烈說道:「娘娘,這可是天大的恩裳呢!」
胡秋兒努力扯了扯嘴角:「這聖旨怎麼這麼突然?先前也沒聽誰提起過!」
蔓菁只當胡秋兒是被這份喜悅給驚訝住了,連連笑著:「娘娘救駕這樣大的功勞,自然能讓老夫人進宮一趟!」
胡秋兒心裡暗忖,先前皇上來的時候從未和她提起這件事情,若是按理說,應該要提及!可這聖旨說下就下。
胡秋兒不免有些多心,畢竟胡夫人一來,身為胡春兒的母親,她哪有不認得自己女兒的道理?那日的事情,怕是還是讓有些人生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