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去餵豬

  可惜的是，大概戰況太慘烈，下午林向南根本沒來挑豬糞，請假了。

  廚房裡，林向南在煮雞蛋，雞蛋熟了之後用笊籬撈起來，放在涼水裡泡泡，剝好殼後遞給顧漢書一個，自己也剝了一個在臉上滾。

  林向南先低頭認錯、解釋昨天的事情。

  「那就是個意外，你知道的，白天我去黑市賣雞蛋，根本不知道生產隊又來知青的事情，也沒見過他們。看到有陌生男人從家裡出來，我還以為是林向北吃裡扒外、勾搭野男人敗壞林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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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如果她做出這種事，我和你還有大哥二哥都會被連累，一時情急才抓住他。誰知道衣服那麼不結實，稍微用點力氣就撕壞了，林向北倒打一耙，這才有人聽風就是雨，亂傳謠言。」

  她看看面色有些緩和的顧漢書，蹭到他身邊坐下，「你那麼有文化，長得也帥，我知道以前喜歡你的女孩子不少，是我小心眼，雖然結婚了，可還是不喜歡別的女孩子多看你一眼。你還幫我洗衣服、做飯，整個生產隊都沒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你那麼好，我怎麼可能看上別人。」

  「打翻水盆是我的錯，也不該在外面撓你，可我也是這兩天被氣的太厲害……說起來都怪林向北。漢書，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以後咱倆還像以前好好過日子行嗎？只要咱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

  林向南朝著顧漢書依偎過去，發覺他沒有牴觸情緒和動作，這才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顧漢書也有點後悔不該衝動的跟她在大門口打架，自己平時沒有那麼沉不住氣啊，肯定是天氣太熱才導致心浮氣躁。

  「好，但是你以後不要再在外面做那麼荒唐的事，我是老師，傳出去還怎麼見人？做事情之前，你要為我、為咱們這個家想想。」

  林向南嗯嗯的應著，知道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哪怕心裡依舊有點不舒服，覺得顧漢書愛說教，因為歸結到底，她依舊覺得這件事都是林向北的錯。

  也不知道林向北最近是怎麼回事，說一句話她能頂三句，明明以前只會低頭挨罵、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顧漢書羅里吧嗦講了一通大道理，終於把自己說滿意了，才想起她之前說的要挑糞的事。

  仔細聞聞，又聞到林向南身上的臭味，不過已經很淡了，嫌棄的皺起眉頭，但兩人剛和好，而且這個家需要她賺錢，才忍著沒有推開她。

  「你說還要挑半個月的糞？就不能找大隊長說說情嗎？」

  主要是挑糞太臭了，如果半個月都要回來那麼晚，他豈不是要做半個月的飯，還要跟滿身糞臭味的她睡一個炕上？

  顧漢書想到就渾身難受。

  林向南還以為他是心疼自己，「我也不想，可是大隊長那人，要是沒有點正經理由說不動吧。」

  「傻啊，你不會送禮？」

  對啊，林向南真是覺得腦子大概被糞糊住了，怎麼想得到給林向西雞蛋讓他去送禮謀求職位，自己就忘了呢。

  可是只送禮應該還不夠，還是要想個說辭才好。

  中午兩三點是最熱的時候，除草時玉米的小嫩葉子都曬的打著卷。

  林向北滿頭大汗仿佛置身在蒸籠里，前胸後背的衣服都汗濕了，貼在身上非常黏膩，恨不得泡在水裡。

  饒是她最近吃的好了點、還起早鍛鍊，這幅發育不良、營養不良的身板依舊有些吃不消。

  「小北，過來！」

  聽見大隊長喊她，林向北用鋤頭當做拐棍走過去，抬起汗津津、有些蒼白的臉來。

  「胡叔。」

  大隊長打量了她一下，「小北啊，田裡這邊的活不算多，要不你就去豬圈那邊幫忙餵豬，打點豬草什麼的。」

  豬圈雖然髒了點、臭了點，但沒人時刻盯著，活比較輕鬆，這是給林向北開後門呢。

  「好啊！」

  林向北一聽，直接應了。

  她倒是不嫌棄臭，這幅身板再這麼幹下去，非要累垮不可。

  把鋤頭遞給大隊長，大隊長再分給那些來得晚、沒分到鋤頭的人，林向北就去豬圈報導了。

  而且孫奶奶的大兒媳婦王秀蘭就負責餵豬，去那邊也不怕受欺負。

  「大隊長，豬圈那邊還缺人嗎，我也想去餵豬。」李慧珍問，哪怕是挑豬糞她也不嫌棄。

  大隊長翻了個白眼，語氣也沒那麼柔和，「好好干你的活！整天想什麼美事呢。」

  哐當一聲，是高洋累的直接癱倒、仰躺在地上，其他知青也跟他差不多。

  「熱死了，我沒法活了。豬圈的活很輕鬆嗎，要不為什麼他們都搶著去？大隊長，我能去豬圈嗎？」那樣就能跟林向北一起幹活了，想想就特別美好。

  「去你的吧，除草你給我除玉米苗，要是去餵豬，你還不得把豬餵死？為了讓生產隊的豬好好活著，你還是老老實實除草吧！」

  生產隊的豬就是金疙瘩。

  到了年底需要交任務豬，越膘肥體壯越好。

  交完剩下的村里就能殺豬分肉，要是剩不下，過年就吃不上豬肉，所以這是關乎著全生產隊能不能吃肉的大事，怎麼可能交給他一個恐怕連活豬都沒見過的人。

  高洋嘆了口氣，下鄉時的雄心壯志已經在短短几天裡消磨乾淨。

  他後悔不聽爺爺、爸媽的勸了，他想回家！

  豬圈門口有棵特別大的泡桐花樹，沒到春天一串串紫色的花朵綴在枝頭，周圍都是香的。

  林向北摘了片葉子頂在頭上勉強能遮點陽光。

  「秀蘭嫂子，大隊長讓我來幫忙餵豬、割豬草，以後有什麼活都交給我來干！」

  「我前兩天跟大隊長說這邊忙不過來，再找個人過來，我還擔心來個跟我不對付的，結果把你找來了！正好，我剛拌完豬食，幫我把豬食倒進豬槽里。」

  王秀蘭他爸在娘家生產隊那邊就是餵豬的，所以嫁到這邊來，大隊長讓她來餵豬，也算是子承父業。

  果然她一來，用了半年時間，不僅把豬身上的毛病給調理好，還餵的肥了起來，從那以後，他們生產隊的豬個個膘肥體壯，年底殺豬時全是肥肉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