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恨之人

  聲音剛落，汪海便迴轉身子朝著審訊室走去，卻被衛明一把拉了回來。

  「現在別去，呂梁心理防線太強。如今他還只是慌亂，但並沒有徹底失去分寸。再過半個小時，一定會有更好的效果，相信我！」

  「……都聽你的吧！」

  汪海沉吟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

  「你們為什麼不抓我，人呢，人呢……」

  冷寂的審訊室里，呂梁開始只是眼神焦急地不斷呢喃，再後來過了才不到五分鐘，他就開始掙扎著身子咆哮嘶吼起來。

  警局裡的人都接到了汪海的指示，對於陷入瘋狂之中的呂梁不聞不問，漠視不理。正如衛明所說，只有這樣，他才能露出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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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梁神情扭曲，到了最後雙眼通紅，突然痛哭道：「我說我說，求求你們了快點回來！」

  「堅持了二十三分鐘，跟我預計的差不多！姜還是你衛明的辣！」

  汪海豎著大拇指，跟衛明一起重新走進了審訊室。

  時間：2017年8月19日，上午10點06分。

  呂梁痛哭流涕、頭顱低垂，見到衛明二人，猛然將頭抬了起來急聲道：「我說我說，你們快點問我！」

  「來抽根煙緩緩情緒，慢慢講！」

  呂梁這態度足以說明他的妻女還在對方手上掌握著。

  如今他想要一人頂罪的企圖被衛明識破，能夠救出家人唯一的方法就是乖乖合作。

  衛明給呂梁點了根煙，他深吸了幾口，煙霧吞吐間終於平靜了下來。

  「我欠人賭債，想必你們是知道的！」

  這是呂梁的第一句話。

  衛明點了點頭，道：「雖然知道你嗜賭成性，但在被通緝的時候還這麼耐不住性子，甚至為了還錢去殺人，對於這一點其實我也很驚訝！」

  「哼，能好好活著有誰想死！」

  呂梁神色痛苦地搖了搖頭，道：「我在被通緝後的日子裡，的確存了不再參賭的打算。只是你們知道嗎，我這次是被人設局一步步引進去的，這一切，其實我也不想啊！」

  「設局……」

  重點來了！衛明跟汪海對視了一眼，將目光重新放在呂梁身上：「到底是什麼局，具體說說吧！」

  「那是8月3號晚上，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我偷偷的在家附近轉悠了一圈，看到妻女回去之後就準備找個地繼續躲著。只是我回身就看到一名黑衣人就站在我身後幾米。

  他說要跟我賭上一局，不然就告發我！」

  「你答應了他？」

  「我還有選擇嗎？!」

  「你有反抗過嗎？」

  呂梁說到底也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惡徒，就這樣被人降服多少讓人有些不能相信。

  「當然有反抗，但是我打不過他！」

  呂梁眼神痛苦繼續說道：「雖然在武力上輸給了對方，但在賭術上我在江城還真沒怕過誰。」

  「你就這樣輕易的上了套，參加了對方設的賭局？」

  「……其實是我自己的錯，我太好賭了，幾個月沒去賭桌，心裡毛躁的很！」

  「好吧，你繼續說吧！

  衛明完全可以等對方將所有的話說完了再問，但那樣的話有很多細節會在無意中被遺漏。

  在聽到一些關鍵性的線索之後，他都會下意識的問出來。

  「黑衣人將我眼睛蒙上之後，帶我走進了附近的一家民宅。我們玩的是骰子，比大小。

  搖骰子可是我最拿手的，也沒怎麼準備我們就開始了。

  玩了幾分鐘，我覺得對方的賭術很爛，才不一會兒工夫就贏他了十來萬。

  錢這東西呢，沒人會嫌它多，何況我還在被通緝著，開銷當然更大。

  我賭興漸起，下的賭注也越來越大。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我們每一把的籌碼都在十萬朝上。

  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厄運來臨了。

  我每一把的骰子搖的都很大，只是每次都比對方少了一點。

  連續輸了十來把，此前贏來的錢全部輸掉之後，我心裡也有過疑問。

  只是我賭徒的心性占了上風，我不信邪，將自己跑路的錢財也全部壓了上去，結果可想而知……

  我想過強行逃走，只是那個蒙面人卻將一疊疊照片摔了過來，我仔細一看，全都是我妻子上班、女兒上學時的照片。

  我敢跑，那我妻子跟女兒的性命就立馬沒了，這是那人的原話，我最終妥協了。

  那人跟我說，只要我將賭債還了，他就會放過我們一家人。

  我沒有辦法，只能接受。

  他給了我很多資料，都是附近流浪漢的逗留地與行動路線。

  他說他需要九份器官賣錢，並且只給我十天的時間。

  十天……

  要想完好地取下一個人的器官需要的時間太長，為了節省時間，我只能鋌而走險！

  終於在最後一天前收集齊九份器官，可就在那天我的妻女不見了！

  黑衣人給了我幾張照片，原來我的妻女都被關在了一個廢棄的倉庫。黑衣人又提出新的要求，他讓我繼續為他效力。

  手上沾了那麼多鮮血，每天都活在心驚膽戰之中，我真的要瘋了，我拒絕了他。

  出乎意料的，黑衣人並沒有發怒。

  他說，不幫他也可以，但我需要將全部的罪責都自己攬下，他就放了我的妻女。

  所以，幾天之後我心一橫，就故意前往案發現場露出馬腳，讓你們將我抓住！」

  呂梁話落，審訊室陷入了沉寂。

  衛明嘆了口氣。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呂梁面對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制裁，這是無需置疑的。

  只是整件事情還有許多疑點，而那個黑衣人的身份，就是最值得推敲的。

  衛明沉思了小會兒，道：「那個黑衣人的面貌，你有見過沒？」

  「沒有，他在跟我接觸的時候一直蒙著面巾！」

  「身形跟聲音呢？能不能判斷出對方的年齡？」

  「身形乾瘦，肌膚發黃，看樣子有些營養不良。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聽聲音的話他年齡大概在四十歲上下。」

  「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有巨款，卻營養不良，證明他需要極大的開銷去做一些事情。

  而他脅迫呂梁的目的不言而喻，也是為了錢。」

  衛明跟汪海簡單交流了一番正待繼續審問，卻聽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審問的時候沒有緊要事情一般是不會有人前來打擾的。

  聽著這急促的敲門聲，衛明心裡咯噔一聲，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