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昏倒

  洋白色小樓整體看起來極為雅致。

  大大的紅色十字標誌下面，一個淡藍色的牌子尤為醒目。

  Mary的診所。

  這是Mary診所的名字，極為簡單明了。

  衛明一開始跟他接觸的時候，還以為他開的是一家黑診所，對他的行醫資質還有所懷疑。

  Mary那時候笑笑沒有辯駁，而是將一疊正規文件全部拿了出來。

  

  這還一度成為兩人之間的一件趣事，只是後來衛明精神出了狀況之後，Mary便從未再提起過這件事情。

  診所大門緊閉著，衛明試著推了一下，木製大門竟然吱嘎一聲被推了開來。

  門怎麼沒鎖？難道Mary還在裡面？

  衛明心中暗想，隨之走了進去。

  診所不大，迎面是一張問診桌椅，兩邊是兩張長條布藝沙發。

  「Mary?衛明！」

  衛明試著喊了幾聲，診所里並沒有任何回音。

  一樓空蕩蕩的一目了然，邊上的兩間房子一個是藥櫃，一個是輸液室，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影。

  二樓是Mary的生活區域，以前衛明從沒有上去過。

  如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衛明思緒了一番還是走了上去。

  客廳、廚房、臥室、衛生間……

  建築面積雖然不大，但卻被Mary有序地分割成了好幾個獨立空間。

  幾間房間的房門出奇的全都在開著。

  衛明一邊喊著一邊尋找，卻還是仍舊沒有找到Mary的蹤影。

  整個房子裡的東西都擺放的極為井然有序，房內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所以衛明在第一時間排除了Mary在家遭遇意外的可能性。

  尋找無果，衛明無奈之下只能重新下了一樓。

  或許……只是有事出去了？

  想到這裡，衛明打開手機又試著撥打了一下，可是手機那頭傳來的還是無人接聽的提示。

  心中無奈，衛明只能坐在一樓沙發上等待起來。

  時間過去，轉眼間已是上午十一點鐘。

  在這期間，衛明覺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又開始焦躁起來，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瓶子，將一顆顆特製的藥丸塞進嘴裡不斷咀嚼，以緩解情緒。

  他是上午九點左右到的診所，如今已在這裡等待了兩個小時。

  取藥，咀嚼，吞咽……

  這已成了他這兩個小時唯一的動作。

  焦躁的情緒雖然仍然持續著，但總算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衛明覺得肯定能夠等到Mary，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嘎嘣……

  嘴裡的藥丸嚼碎吞咽之後，衛明下意識地拿起瓶子繼續傾倒。

  可是藥瓶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落下來。

  ……沒了？

  衛明不敢置信地將瓶子高高舉起，的確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怎麼會沒了，怎麼可能……

  衛明站起身子不斷地在診所里打轉。

  他神情焦躁，嘴裡一直重複著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話語，神色也越來越瘋狂了起來。

  沒了，真的沒了！

  最後看了一眼手中藥瓶，衛明右手一揮將它扔了出去。

  藥瓶哐啷一聲撞在牆壁上，又咕嚕咕嚕地滾落到了衛明腳下。

  沒了，什麼都沒有了你還回來幹嘛！

  衛明一腳將那藥瓶踢飛，卻見藥瓶劃了個拋物線之後落在了診台上面。

  藥瓶在玻璃製成的診台上不斷打旋，衛明目光迷離隨之走了過去。

  他本想將那藥瓶扔開，只是在看到台子上的一本冊子之後眼神猛然亮了起來。

  問診記錄薄。

  冊子封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大字，卻讓衛明猛然間看到了一分希望。

  Mary的問診記錄里肯定有我的病情分析報告，應該能從這裡面找到暫時緩解我這種狀態的辦法。

  衛明神色焦急地將冊子翻開，從第一頁開始迅速翻閱起來。

  衛明的閱讀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將厚厚的一本冊子全部翻閱完畢。

  眼前的這本冊子記錄了Mary近半年來的診療報告，只是上面並無衛明的一絲情況，甚至這裡面連一個精神治療的患者都沒有，都是普通的生理疾病。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沒有我的醫療資料？

  唯一的希望於此時猛然破碎，衛明覺得自己胸口憋悶腦袋昏沉，眼前一黑，噗通一聲直挺挺地倒在了診所之中。

  ……

  滴、滴、滴……

  耳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汽車鳴笛聲，衛明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有些昏暗，有輕微的顛簸感自身下傳來。

  稍稍分辨之下，衛明知道了自己是在汽車後排座位上面躺著。

  腦後有陣痛傳來，輕撫下傳來的是紗布粗糙的質感，還有一絲絲溫熱的濕潤。

  手指放在鼻尖，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傳到了鼻腔。

  我受傷了？

  衛明猛地坐起身子，眼前幾道身影在昏黃的車燈之下還算清晰。

  開車的是何欽，副駕坐著的是吳陽剛。

  第二排右側座位空著，左側坐著的是方婷，她正在拿著電話焦急地說著什麼。

  衛明覺得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嗡嗡直響，所有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模糊起來。

  「我這是在哪？我怎麼了？」

  衛明猛然開口，車內幾人聞聲迅速看了過來。

  「衛老師你終於醒了！」

  方婷放下手機一下子來到衛明身邊，激動地說道：「半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一個神秘電話，說你在平安西路的一家蠟像館昏倒了。

  我們接到電話就迅速趕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你腦後受傷出血躺在地上。

  這不我們剛剛跟江城人民醫院那邊聯繫好了，正準備將你送過去呢！」

  「一點小傷，不礙事……你剛才說什麼？」

  衛明話還未說完，卻猛然驚醒了過來。

  方婷被衛明的神色嚇的不輕，遲疑了一下才回道：「我剛才說你昏倒在地，我們找到你往醫院……」

  「不是這一句，你們是在哪找到我的？」

  「平安西路那家荒廢了好幾年的蠟像館，聽說那裡很久都沒人打理了已經沒人去了，衛老師怎麼會對蠟像突然感興趣了……」

  「不對，不對，這不對！」

  衛明精神再怎麼恍惚，但他知道自己去的是Mary的私人診所而不是什麼荒廢已久的蠟像館。

  自己在診所里的記憶如今雖然有些模糊，但在診所里昏倒的這一點，衛明還是無比確定的。

  衛明覺得胸口發悶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只是這種感覺說實話有些虛無縹緲，衛明也不能確定下來。

  他仔細回想著剛才方婷所說的話語，後抬起頭來猛然開口道：「你剛才說聯繫你們的是一個神秘電話，為什麼會這麼說？」

  「因為這個電話號碼用目前所有的手段都無法查出來歷，就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憑空出現的一樣，沒有任何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