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疑團

  陸明絲毫不亂回應道：「我不知道是什麼促使你說出這樣的話，但我會保留投訴和起訴的權利。」

  衛明不屑的擺了擺手：「會有和你討論權利和義務的人，但肯定不是我。」

  衛明轉向於桂香：「是一個月吧，對嗎於桂香？」

  於桂香惡狠狠的盯著衛明，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明說道：「我們找到了你租的院子，看到了院子裡的罌粟殼。你就是靠這個讓薛平只吃你一個人做的飯吧。你原本以為只要搞定了薛平，就可以一直留在這個房子裡，假裝和你的兒子一直住在這兒。但你沒想到，這家人竟然準備移民。他們要把薛平送到美國去。那你就會失去留在這棟房子裡的資格。」

  說早這裡衛明稍頓一下，語氣一沉：「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殺光薛平的所有的直系親屬，那這棟房子就會成為遺產回到薛平手中，受到信託基金監管。而經理人陸明會讓你們繼續住在這裡。而他則繼續領取每年七位數以上的年薪的。」

  在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聽衛星說出於桂香的殺人動機。當他們相同其中細節之後，都感到背脊一陣陣發涼。

  於桂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人生坎坷她經歷的十之八九。早年遇人不淑，中年喪子。她真是一個可憐人，卻為了自己能繼續住在這棟房子裡，計劃殺了七個人。

  這已經不能用心腸歹毒來形容，她是瘋了。

  這個時候也男的陸明還能保持冷靜和理性，他說道：「你沒有證據證明你說的這些。你最多只能證明於桂香在食物里添加了罌粟殼，但其他你都沒辦法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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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明笑了，也不知是為了讚賞陸明此時的冷靜，還是嘲笑他的愚蠢。

  「我可能真的不能證明。但有一點我可以確確實實的做到。」衛明看於桂香，說道：「我可以把你從這棟房子裡趕出去，讓你永遠都不能再靠近這裡。我還會把你藏在這裡的東西，你兒子的遺物，全都清……..」

  說到遺物，衛明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產生了些許變化：「你把孫凱的骨灰也埋在這了。」

  於桂香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而重點是，她沒有否認，意思也就是說，她真的兒子的骨灰埋在這兒了。

  這個發現真的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沒人再懷疑，她是真的瘋了。

  不過此時還有人繼續保持著理智，陸明就精確的抓住了重點：「她瘋了，一個瘋子的話沒有法律效力。」

  衛明不由感嘆道：「不愧是名牌大學的校辯論隊出身。冷靜沉著，才思敏銳，重點一抓一個準。從一開始到現在，你抓的點都沒錯。法律層面，我可能真的拿你沒辦法。」

  陸明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衛明說道：「你的計劃把自己還有於桂香都摘得太乾淨了。我現在就算是威脅於桂香把你咬出來，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瘋子的話，法庭是不會採信的。但誰管法庭是不是採信，我相信就夠了。」

  他走到於桂香的對面，語氣很平淡的說道：「我的人已經找到了你藏的東西，衣褲帽子還有手機。而我也猜到了你埋骨灰的地方。那現在做一個交換。只要你把陸明做的事說出來，我就把這些都還給你。如果不，這些東西會永遠消失。」

  幾乎沒有什麼猶豫的過程，於桂香往旁邊挪了一步，向陸明鞠了一躬：「對不起陸先生，那些東西比我的命還重要。」

  陸明的臉色已變，卻還是兀自強裝鎮定：「我無所謂，瘋子說的話，沒用的。」

  於桂香說道：「一個多月前，陸先主動找到我，說知道我在這裡藏了東西。也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做保姆。是他告訴我薛家全家要移民的事。後來那些繼承權，遺產什麼的也都是他解釋給我聽的。大半的計劃都是他想的。還有那個新風系統怎麼破壞也是他教我，我再告訴那個混蛋的。只要計劃成功，後續就由他來控制薛家的財產，會讓我一直住在這裡。就算將來薛平去世，我還是可以繼續留在這。」

  頂著所有人毒辣的目光，陸明依然保持著鎮定，強硬的反擊道：「瘋人，瘋話。」

  倒是衛明表情輕鬆的說道：「不要太緊張。這些都不能作為證據，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有一種東西叫做信譽，也可以稱之為名聲。」

  看到衛明的表情，陸明心咯噔一下。

  衛明繼續說道：「我會整理一份資料，內容就是猜測你在這個案件中的角色。是猜測，無法責任的猜測。我會問，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是怎麼學會破壞這麼高級的新風系統的。一個大字都不識幾個，肋骨也斷了的人，是怎麼說出行文流暢沒有任何語法錯誤的遺言的。又是怎麼完成一篇沒有一個錯別字的遺書的。

  會不會是某個職業經理人，為了個人的利益，指使他人做了一些違法的事。當然，這些依然都是猜測。但我相信薛家人的生前好友們，會願意和分享這些資料。我更相信你的老闆一定會看到這份資料。

  總之，你的名聲和信譽不到臭不可聞，我絕對不會停手。」

  江海歷史上最慘烈的滅門案終於結案。在諸方的努力下，如此慘烈的殺人案並沒有在社會上引起大範圍的討論。

  於桂香在送進精神病院的第二天就自殺了。她選了和孫德利一樣的方式。磨成粉末的鹽酸羥考酮，藏在鞋底的縫隙里。她也吃了大約兩盒的量，然後便安靜的睡了過去。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陸明在市局宣布結案之後的第二天就主動辭職。但非常重視信譽的老東家，顯然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不僅在金融業內封殺他，所有相關行業也都不會給他工作機會。據說這還僅僅是開始。

  凌晨五點四十五分，衛明像過去幾年一樣準時醒來。他沒有睜眼也沒有動，等待低血糖綜合徵造成的眩暈過去。

  三分鐘後他從床上坐起，拿起常在床頭柜上的水杯，一口氣喝光裡面濃度不低的鹽糖水。

  走到書桌前坐下，他看著手錶說道：「我是衛明，現在的時間是2017年8月9日五點五十分……」

  衛明拿起桌上的筆，在打開的本子上寫下了年月日，然後畫了一個圓，標上了12個數字，最後畫上了時針和分針。

  放下筆，他拿起手機，將手錶和本子上的畫同框拍了下來，發給Mary。

  點擊發送之後，衛明就坐在書桌前安靜的等著。

  卻一直沒有等到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