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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針鋒相對

2024-10-06 08:57:44 作者: 矮屋種花

  於桂香租住的地方也在郊區。卻是城市的北面,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兒。

  衛明趕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就等他一個人。小院兒的門已經打開,衛明接過手套和鞋套,問道:「怎麼找到的?」

  方婷說道:「於桂香兒子叫孫凱,他的明顯的確有一張銀行卡沒有註銷,並且還在使用中。我就像除了銀行卡還有什麼會留下。所以我就去查了一下手機卡。然後發現孫凱的手機也一直在繳費使用。」

  衛明不吝誇獎道:「很不錯。」

  方婷嘿嘿一笑,衛明的誇獎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四年大學幾百號學生,衛明誇過的人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十個。

  她接著說道:「我就順著手機號的線索查,發現申請的微信還開通了生活繳費功能。每個都會自動繳水電費。那個繳費的地址就這裡。」

  「做得好。」

  走進小院,最顯眼的就一排半米高的草花。它們被照顧的很好,每一棵都開著紫紅色,有四片花瓣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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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花俗稱大煙花,學名罌粟。而眼前這人一種,就是最著名的鴉片罌粟,就是那種可以用提取物熬製鴉片的品種。

  除了鮮花之外,窗台上還擺著幾十個曬乾的罌粟殼。

  衛明瞥了一眼身邊的複製體,心說:原來這就是你在飯菜里加的東西。怪不得那麼難吃的飯菜薛平也能吃得下去。是因為加入了罌粟殼,讓他吃上了癮。同樣是因為味道難吃,才會讓其他人沒有誤食的可能。

  好算計。

  打開屋門,衛明走向了廚房,打眼一看果然乾淨整齊。這的確是於桂香的風格。

  衛明問方婷:「這個房子租多久了?」

  方婷說道:「從記錄上看,至少有兩年了。」

  臥室有兩個,收拾的都很乾淨的。床上有被褥,有枕頭,還有生活用品。牆上還貼了於桂香和兒子孫凱的照片。

  一切安排都像是個家,卻沒有一點生活的痕跡。

  這種感覺就像……衣冠冢。

  就在衛明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感覺牆上有什麼東西在吸引於桂香的複製體。順著感覺看過去,是那些發黃的老照片。

  老照片……

  衛明走過仔細觀察照片,突然他發現一個熟悉的場景。

  夕陽,河水……還有年輕的於桂香抱著她的兒子。看孩子的樣子,最多也就十幾歲。那也就是十多年前的照片。

  這是!

  衛明立刻喊來方婷:「溪山別墅是哪年建的?」

  方婷略一回憶說道:「三四年前。」

  衛明又問:「建別墅之前,那裡有居民區嗎?」

  方婷說道:「有,數量不多的一片棚戶區。」

  衛明看向的身旁那個只有他能看到的複製體。在心裡說道:我終於知道你的殺人動機了。

  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悲傷,絲毫不弱於孫德利的愧疚。

  衛明倒出一把藥片塞進嘴裡用力嚼碎。每當這個時候,方婷他們幾個都會小心的不打擾到衛明。

  幾次深呼吸後,衛明打電話給汪海:「於桂香十幾年前就住在現在溪山別墅的地方。我知道她的殺人動機了,現在就差最後一環了。」

  這最後一環並沒有讓衛明等太久。很快何欽就得到有用的信息。

  薛平選擇的信託基金,是一家信譽非常好的跨國金融機構。在薛平的腦子還正常的時候,與這家機構有長期的合作。

  信託基金的管理費是非常高的,薛平設立的這個足有28%。也就是說,每年通過投資獲得收益的28%會被扣下作為管理費。

  這個盈利的範圍不僅包括投資收益,還有本金的利息收益。這筆信託基金幾乎是薛平一輩子的收入,是個相當龐大的數字。每年的管理費同樣令人咋舌。

  而按照信託基金的規定,作為經理人陸明的收入就是與這管理費直接掛鉤的。而一旦薛平和他的家人一同移民美國,那經理人就不會再是陸明了。

  那對陸明來說,每年的損失將是七位數。

  這就是最後一環。

  ……

  下午四點,溪山別墅19棟。衛明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這裡。看到這麼多人,於桂香一開始顯得有些侷促。

  而當她看到陸明出現之後,便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態,重新變成了這個房子的女主人。

  坦白說,相比之前衛明更喜歡這棟房子現在的樣子。

  以前住在這裡的人,都在想方設法的離開這裡。他們的心都不在這個家裡。而現在雖然只剩下兩個人,但這裡現在比以前更像一個家。

  不,不是兩個,是三個。

  在於桂香的世界中,她的兒子從不曾離開她的身邊。這裡也不是只有她和薛平的家,而他們三個的家。

  看到人都到齊,衛明也不浪費時間,拍了一下汪海。

  副局長照慣例輕咳了一聲,說道:「請大家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的準備結案。畢竟是一次影響很大的案件,所以結案之前,做一次總結。如果有人發現其中有什麼問題,請及時指出。接下來交給特別調查組衛組長。」

  被點名的衛明說道:「我們準備重新推演一遍整個案件的發展過程。如果發現我們有什麼失誤,我歡迎隨時打斷我們。」

  衛明說道:「發生在19棟的這場悲劇導致了七個人死亡。這七個人是有血緣關係的兩個完整的家庭。殺人者是孫德利,一個五十七歲,身患晚期肝癌的老人。他已經在昨天自殺了,自殺前留下了遺言和遺書,承認了所有罪行。而現場勘察以及對受害人屍檢也證明,當日行兇的只有一個人。」

  最佳捧哏汪海適時問道:「這就是全部了?」

  衛明說道:「當然不是全部。嚴格來說,這場悲劇的種子在十幾年前就埋下了。對嗎於桂香?」

  於桂香有點驚慌:「為什麼問我,我不知道啊。」

  方婷翻開資料念道:「2002年你當時的丈夫孫德利為了償還債務,賣掉了你們的房子。你和兒子無家可歸,直到你找到了一份在飯店後廚幫忙的工作,才讓你們娘倆有了棲身之所。我沒說錯吧。」

  於桂香小聲說道:「沒錯。」

  方婷接著說道:「四年前,你家的老房子拆掉了。在原地蓋起了一片別墅。其中編號19的那座,是距離你家老房子最近的一棟。也就是我們現在站的地方。」

  於桂香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明開口說道:「你的兒子叫孫凱是吧,他是不是很喜歡老房子,懷念在老房子生活的日子。我猜想,在他最後彌留的時候,也會不停的念叨那座老房子,念叨那段他人生中僅有的幸福時光。但他死了,不存在,消失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於桂香怒喝:「你閉嘴,不要說了!我兒子沒有死,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他沒有死……」

  她就像一頭髮怒的雌獅,雙眼通紅一片,似狂似癲。

  衛明冷冷的說道:「憤怒嗎?你家死了兩個,可薛家足足死了七口。」

  於桂香冷冷的說道:「我家只有我和兒子,沒有那個混蛋。」

  衛明說道:「其實他對你們母子充滿了愧疚。可能來的有點晚了,不過他在死之前的確在祈求你們能原諒他。有錄像和遺書,你想看嗎?」

  於桂香冷哼一聲:「他不會的。」

  衛明冷冷一笑:「你是肯定他不會愧疚並祈求原諒,還是肯定他一定會按照你給的稿子念呢?」

  沒等於桂香做辯解,衛明就搖了搖頭:「不對,那稿子也不是你寫的,是別人給你的。你們覺得會是誰呢?」

  衛明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最終停留陸明身上:「陸明先生,你猜會是誰?」

  畢竟是高級經理人出身,見過大場面大陣仗。慌亂只有那麼一兩秒,他就重新鎮定下來,平靜回答:「我怎麼知道呢。」

  衛明說道:「你不知道,那好,那請你回答另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薛家準備帶著薛平一起全家移民的?」

  陸明平靜的回答道:「大約一個月前。」

  衛明點點頭,說道:「那也就是說,你們是從一個月前開始計劃殺掉除了薛平之外,薛家所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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