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落在封土中的遺物

2024-10-06 05:07:19 作者: 岳南

  按照既定的《長沙馬王堆二、三號漢墓發掘、科研實施計劃》,發掘領導小組辦公室從1973年11月中旬起全面展開工作,並於13日召開了發掘動員大會。會上,李振軍、陳滋德等分別做了長篇演講,號召所有的考古、科研人員搞好此次發掘和研究,「為社會主義事業做出新的貢獻」。與會的考古工作者和科研人員紛紛表示「一定努力搞好這次發掘和科研……」,無論是領導者還是工作者,都對這次發掘充滿了信心。

  由於馬王堆從外表看上去只有兩個大土包,所以在發現一號墓之前,人們就認定這裡只有兩個墳墓,也就是歷史上流傳的「雙女冢」等原因。要不是1971年解放軍三六六醫院的官兵,在挖防空洞中意外地發現了掩埋在一號墓封土下的另一座大型漢墓,也許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這座墓還將不被外人知曉。正是這個具有破壞性的發現,在使考古人員意外得知的同時,也將這個一號墓身旁不顯眼的墓葬編為馬王堆三號,而離一號墓稍遠些的那個明顯的大土包則編為二號。

  馬王堆三號墓發掘現場(傅舉有提供)

  為了獲取準確而翔實的資料,在正式發掘之前,發掘領導小組派出部分考古人員,在三號漢墓範圍內,用洛陽鏟鑽孔,取出不同層次的泥土,由湖南省地質局、氣象局派來的專家收集樣品,分別做土質、地溫、濕度等測定。除此之外,又在三號墓東側用爭光10型鑽土機鑽了深度為9米的圓孔,以便做長期定點觀察、測量深層地溫變化。當這一切完成之後,發掘於11月19日正式開始。

  這次發掘,無論是環境、條件以及人們的心情,都與前次有天壤之別。此時的長沙地區剛剛進入晚秋季節,城內橘子紅熟的橘子洲頭,遊人往來不絕。站在馬王堆高大的土冢上,遠眺碧空原野,淡淡的白雲下,清澈見底的瀏陽河緩緩流淌,起伏的山巒,紅葉似錦,秋色燦爛,一派「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蓬勃美景。奉命前來的各地考古、科研專家、發掘隊員、民工、院校師生、解放軍官兵、新聞工作者等幾百人和從湖南省機械建築公司調來的兩台紅旗100型推土機及操作手,雲集在馬王堆前,等待發掘號令的下達。

  1973年11月19日上午9時10分,湖南省委書記、馬王堆二、三號漢墓發掘科研領導小組組長李振軍,拿起鐵杴來到三號墓前。隨著幾十架照相機、攝影機的蜂擁而上,李振軍掘下了第一杴土,隨即宣布:「二、三號墓的發掘正式開始。」

  一號墓、三號墓打破關係剖面圖

  為了加快發掘進度,在考古發掘程序允許的範圍內,先用兩台大型推土機將三號墓的上層封土推掉,直至露出了一個方向正北的墓口為止。這個墓口南北長16.3米、東西寬15.45米,形制與一號漢墓大體相同。發掘人員用手沿墓口往下挖了一段後發現,三號墓在一號墓南4.3米處,原一號墓的封土堆由北向南傾斜,復壓在三號墓上。三號墓高7.8米的封土中,其頂部2.5—4.3米是棕黃色土質。在這堆積層以下,是厚度為20—30厘米的封護一號墓墓口的白膏泥層。白膏泥下才是三號墓的原封土。從一、三號墓的地層關係推斷,三號墓的築造和入葬年代應早於一號墓。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當一、三號漢墓的關係被弄清之後,接著進行的將是嚴格意義上的考古發掘。發掘人員除一號漢墓發掘時的原班人馬外,又增加了湖南省博物館館員、具有豐富考古發掘經驗的高至喜、傅舉有等人。由於高至喜此前在北京幫助國務院圖博口籌備「出國文物出土展覽」時,其出色的才華已被王冶秋和眾多的專家認知,所以這次在面臨二、三號漢墓的發掘中,王冶秋特地向發掘領導小組提議,讓高至喜任考古組組長,主持發掘事宜。副組長由中科院考古研究所的王?和湖南省博物館的周世榮兩位專家擔任。根據領導小組規定,一切考古發掘人員,必須聽從高至喜、王?、周世榮三人的指揮和調遣。

  在高、王、周三人的指揮下,發掘工作緊張而有秩序地進行。來自湖南師範學院歷史系的80名師生、解放軍工程兵某部近30名官兵連同50名民工,分為三班,晝夜不停地運轉。整個發掘工地人聲鼎沸,機聲隆隆,熱鬧非凡。除發掘人員外,眾多的科研人員也雲集現場,密切注視著自己所需要的資料,爭相採樣和收集標本。三個電影製片廠已成立了聯合攝製組,聲稱要拍出新聞片一本,紀錄片四本和科教片六本,並在拍攝和製作上大大超過此前所拍的一切電影紀錄片。11月21日,電影、電視攝製人員乘坐由廣州軍區派出的軍用直升機,專門拍攝了長沙地區的外景和馬王堆全景。發掘工地也從不同角度搭起了三個高高的攝影架,攝影人員上上下下,忙碌異常,僅從施工前的原貌到發掘過程,攝像機就拍攝了四千多尺膠片。一些攝影記者也拍攝了大量照片。凡在發掘過程中所有新發現的跡象,都沒有逃脫新聞工作者的視野。

  一號墓、三號墓模型

  鑑於一號墓發掘的後期曾遭到萬人圍觀的困擾,故此次在發現墓室文物之前,在施工現場架設了鐵絲網,白天晚上都派有民兵和由省軍區派的官兵武裝警衛。工作人員都頒發了出入證和特別通行證,因此,雖然人員眾多,但秩序井然,工地上出現了一派新的氣象。

  繼華國鋒之後出任中共湖南省委第一書記的張平化,省軍區司令員楊大易對這一發掘工作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曾多次到現場視察和指導。省委書記李振軍、國家文物局局長王冶秋及考古研究所所長夏鼐等,親自領導了整個發掘工作。在不長的時間裡,發掘人員就挖到了墓室,從發掘的情況看,墓室內填土上層為經過風化的暗紅色網紋紅土(長沙俗稱嫩朱加子土),下層為朱加子土、白膏泥混雜的五花土,夯層為30—50厘米,下層發現清晰的夯窩,直徑5.8厘米,未見有盜洞。墓口之下為三層台階(比一號墓少一層)。從墓口至第一層台階高40厘米,以下每層高70厘米,寬1米左右,稍有傾斜,台階為網紋紅土版築。三層台階之下是稍向內收縮的豎穴,豎穴口東西寬9.24米、南北長10.2米。墓口東西寬14.8米,南北長16.3米,略小於一號墓(一號墓墓口南北長20米,東西寬17.9米)。在北面發現墓道,道口被一號墓破壞。墓的方向為北偏東4.5度。墓口至白膏泥層深約6.5米。

  就在考古人員沿著墓道繼續下挖時,突然在墓道的土壁上,同時發現了兩個洞穴。這兩個洞穴有電線桿子洞一樣粗細,相距2米左右。望著這兩個黑乎乎的窟窿,考古人員先是大為吃驚,心想是不是遇上了盜洞。但仔細觀察,又不像盜洞,因為盜洞不至於這樣細小。有人猜想是老鼠洞或獾洞,但鼠或獾的洞又沒有這樣大。正在大家爭相猜測、爭論時,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系的考古隊員陳慰民走過來看了看說:「這不是盜洞,也不是鼠獾洞,很可能是守門的偶人洞。」

  「什麼是偶人洞?」有人問。

  考古人員在墓道內往洞中灌石膏以還原木雕偶人像

  考古人員用石膏還原的木雕偶人像顯露

  「現在一時說不清楚,你們去弄些石膏來,用水和成漿,澆灌進去看看再說。」陳慰民吩咐道。

  負責施工組工作的侯良帶著兩個人,到三六六醫院骨科要來了一部分速凝石膏並很快和成漿,在陳慰民的指導下灌入洞中。可能石膏漿和得太稀,灌入後久不凝固,陳慰民對考古人員說:「你們先在洞的四周慢慢挖,等石膏凝固後全盤端出來。」

  約兩個時辰,洞穴四周的土層全部被挖出,石膏漿已經凝固。陳慰民觀察片刻說:「可以端上來了。」

  幾位老技工按照陳慰民的吩咐,極其小心謹慎地將石膏從土裡端出來。這時,大家果然看到了兩個形同人狀的雕塑「偶人」。只見東側的「偶人」高約1米,頭戴鹿角,跪在地上,兩手左右平伸。西側的「偶人」也呈跪坐狀,高高的鼻樑,圓睜的雙眼,使人望而生畏。正在工地的八一電影製片廠攝影師不失時機地拍下了提取的全過程。

  「嗨,你怎麼知道是這種東西?」有人望著出土的偶人,禁不住問陳慰民。

  陳慰民的表情顯得很平靜,淡淡地說:「我在學校學外國美術史時,曾遇到過關於偶人的事,是古希臘還是從古埃及的墓葬中出土過,記不清了,但腦子裡有這根弦。所以這次見到這兩個洞便想到這個方面上來了。現在看來這兩個偶人原是用木塊纏繞草繩,外邊敷草和泥而成,頭部則是用木塊雕成的。由於年久日深,木塊爛掉了,就成了今天見到的這兩個洞穴。」

  「搞這麼兩個木頭人放在這裡做啥?」有一年輕的考古隊員問道。

  「可能是幽冥世界的守門人。」陳慰民依舊淡淡地說著。

  「我們在此前發掘的楚墓中,也有類似的鎮墓獸,它們是不是一個類型的,為什麼古人要在墓中放這類東西?」有人仍餘興未盡地問著陳慰民。

  陳慰民輕輕搖了搖頭說:「對這個問題我還沒有研究,待會兒夏鼐老師來後,請他給我們解釋吧。」

  一個小時後,夏鼐從湘江賓館同王冶秋一道來到發掘工地,考古人員講了偶人出土的經過後,讓夏鼐解釋剛才的問題。

  夏鼐望著大家投來的崇敬的目光,沉思片刻面對大家說:「這個講起來很複雜。不過簡單地說是與死者生前的信仰、觀念有關。人死後,孤單一人,進入那陰森恐怖的地下世界,想起來是十分可怕的。因此,人們就製造一種保護亡靈的明器,叫作『芻靈』。據《禮記·檀弓》記載:『束茅為人馬,謂之芻靈,神之類。』這種用茅草紮成的『芻靈』,大概是護衛亡靈最早的明器。後來,芻靈逐漸發展為方相。《後漢書·禮儀志》記載:出喪的時候,『方相氏黃金四目,蒙熊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立乘四馬先驅』。《周禮·夏官·方相氏》也記載:『方相氏,掌蒙熊皮,黃金四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帥百隸而時難,以索室驅疫。大喪,先柩,及墓入壙,以戈擊四隅,驅方良。』據漢代鄭玄解釋說,方相氏之所以要蒙上熊皮,是為了『驚驅疫癘之鬼也』。所謂『時難』,是『四時作方相氏以難卻兇惡也』;所謂『先柩』,就是人死出喪之日,用車子載著『方相氏』,作為先驅前導,這是因為『喪所多有凶邪,使之導也』。如漢朝蔡質寫的《漢官典職儀式選用》記載:漢『陰太后崩,前有方相車』。所謂『方相車』,就是載著『方相』的車子。所謂『以戈擊四隅驅方良』,方良乃是幽冥世界中的厲鬼,方相用兵戈驅走墓中的厲鬼。《風俗通義》也說:『方相氏,葬日入壙,驅魍象。』魍象是厲鬼方良的別名。一般在葬禮完畢後,『令方相立於墓側以禁御之』(《風俗通義》),或者像這個墓一樣,埋在墓室入口處的兩側。《幽明錄》記載:『廣陵露白村人……得一朽爛方相頭,訪之故老,咸云:嘗有人冒雨送葬,至此遇劫,一時散走,方相頭陷沒泥中。』方相在墓中的作用就是驅逐厲鬼,保護墓中亡靈。方相當時俗稱魈頭或觸壙。這個墓墓室入口處兩側的偶人,可能就是方相氏,作為鎮墓之用。」

  《招魂》插圖(清·門應兆作)原文: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約,其角觺觺些。敦脄血拇,逐人駓駓些。參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歸來歸來,恐自遺災些。

  解釋:幽都,指陰間的城府。土伯,地下魔怪之王。約,又作肑,即肚下的肉。九約,指肚下九塊肉,像牛乳一般。觺觺,角尖銳的樣子。敦脄,可能是一種地下魔怪的名稱。血拇,血淋淋的指爪。駓駓,跑得很快。參,同三。此,指土伯、敦脄。甘人,把吃人當作品嘗美味

  夏鼐說到這裡,稍做停頓,又補充道:「不過有人認為,墓室門口的偶人應叫土伯。根據宋玉的《招魂》中說:『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約,其角觺觺些。』漢代王逸解釋說,『地下幽冥,故稱幽都。』『言地有土伯,執衛門戶,其身九屈,有角觺觺。』也就是說,土伯是衛護幽都門戶的衛士。從宋玉《招魂》的描述看,這個墓的偶人,的確很像土伯。偶人頭上有長長的鹿角,『其角觺觺』,就是頭上的角長而尖銳。獸角在先秦和漢代是勇敢和力量的象徵。如南方楚墓中出土的鎮墓獸,頭上均有鹿角,顯得很威武。『其身九曲』,馬王堆三號墓的偶人,身子是用草繩拌泥土纏繞而成的。這不正是『九曲』嗎?另外,宋玉所記乃南方楚國的風俗,而西漢初期的長沙國是楚國故地,所以在墓中設立『執衛門戶』的土伯,很可能是漢初仍然沿用楚的葬俗。」

  最後,夏鼐總結似的說:「方相也罷,土伯也罷,這兩個跪坐在墓室門口的偶人,是幽冥世界的守門人,則是確定無疑的。」

  夏鼐講到這裡,眾人無不為這位考古大師淵博的學識所折服。侯良等人將兩個偶人用車運往博物館,其他人則繼續向下發掘。

  當發掘人員將墓穴中的網紋填土清理之後,出現了一層網紋紅土與青灰白膏泥的混合層,在這混合層的上部,發現了一片瓦片,從瓦片的特徵來看,是一片漢瓦。幾乎與此同時,在墓坑的一角,又發現了一枚銅錢,是西漢文帝時使用的四銖半兩錢。這類銅錢在以前發掘的墓葬中曾不斷出現,因此無須詳細鑑別就很容易被考古人員一眼認出。儘管大多數考古發掘人員對此不以為意,但前來參加發掘的國家文物保護研究所的徐毓明(外號老夫子),還是堅持小心翼翼地將這枚銅錢撿起,並盛放在一個玻璃器皿中。

  繼這枚銅錢之後,在混合層的中部,相繼發現了幾十片碧綠的樹葉、一段青色的竹子和許多小竹片,這些2000年前的樹葉和竹子,仍舊保持著青綠的顏色,聯想到一號漢墓那具完好女屍的保存,可見這白膏泥的防腐性能是何等神奇。更為神奇的是,經科研人員藉助電子顯微鏡觀察,這些古代竹片的細胞,其形狀和結構都與新砍伐的鮮竹几近相同,不過,這些樹葉和竹片,在出土一段時間後,由於受到空氣的侵襲,很快變干、變黃、變黑了。尤其重要、也是讓考古人員自三號墓的發掘以來首次感到振奮和激動的是,在墓坑的北壁,發現了一把完整如新的木柄鐵臿,這是在國內考古史上首次發現。幾乎就在鐵臿發現的同時,又發現了一個兩邊有提手的圓形竹筐。顯然,無論是木柄鐵臿還是圓形竹筐,都是2000年前人們用以築墓的主要工具,只是不知當時築墓者出於怎樣的一種原因,將這兩件工具遺落在填土中,留給了後人一個考察研究的機會。

  周世榮在封土中發現一段青色竹子(周世榮提供)

  三號墓封土中出土的鐵口木臿

  鐵臿,現代稱為鐵鍬,全長139.5厘米,若按漢代的尺寸計算,約為6尺左右,重量接近1.5公斤,拿在手中擺動,其輕重頗感合適。鐵臿呈凹字形,經鑑定為鑄鐵製成,刃寬13.5厘米,高為11厘米。臿口柄和臿面(木葉)是用一整塊化香樹料製成。其通身的製作頗合乎科學原理,在著力點的設計上,臿口的左肩比右肩稍寬,左肩部位伸出一塊三角形的角踏,便於著力。同時臿面窄長,適合切挖膏泥、塘泥等板實的黏土。在平衡的設計中,左肩低於右肩,這樣可將壓力分散,使得木柄與臿面連接處不易折斷。另外在臿面上清楚地刻著一個「五」字,似為工具的編號。關於這種木柄鐵臿的使用,在文獻中多有記載。如《韓非子·五蠹篇》中曾有「禹之王天下也,身執耒臿以為民先」的記載。《史記·秦始皇本紀》中也有「身自持築臿」句。《漢書·溝洫志》在描述漢武帝太始二年開鑿白渠時,藉助民間編傳的一首歌謠,稱頌白渠「溉田四千五百餘頃」的功績和工程現場的情景,其歌詞中就有「舉臿為雲,決渠為雨」的美麗詩句。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在古代農業建設中曾發揮過巨大作用的勞動工具,漸漸被新的勞動工具替代,它的自身卻沉入歷史的煙塵之中。後人只能偶爾從磚刻上看到它的形貌,而未曾見到過實物。20世紀50年代,在河南陝縣三門峽廟底溝的仰韶文化遺址中出土過一種舌形石鏟,殘長29厘米,安上木柄,樣子與作用都和臿差不多,這可能是臿的原始形狀。在西周—戰國的考古發掘中,曾出土過一種凹字形的銅或鐵的器物。銅的多出土於西周春秋遺址中,湖北蘄春毛家咀一座西周木構建築遺址中出土過一件銅質的凹字形器。鐵的多出土於戰國中晚期的遺址或墓葬填土中。過去由於缺乏這種器物的完整資料,往往稱為「斧」或「錛」。其實,它們當中有的應是臿的鐵口(或銅口),只是由於天長日久、木柄腐朽了。直到這次在三號漢墓中出土,人們才看到它本來的面目,並發現這種鐵臿在今天的江南水鄉,仍然有人在使用,只是整體形狀略有改變罷了。

  勞動者使用鐵臿的情形

  揚子山著帽著幘著巾短衣農民陶俑,中間為持臿者

  周世榮測量於封土中發現的一個圓形竹筐(周世榮提供)

  至於在填土中發現的那個竹筐,出土時已被泥土壓扁,其中有半邊殘缺不全。儘管如此,考古技術人員還是根據它的整體形狀做了較為準確的推算,筐的口徑約為43厘米,通體用楠竹青篾編結,其編結方法為周身用20道筋篾和9道絞篾編成人字形交叉絞口。筐孔較大,邊沿上有對稱的絞篾提手兩個,通體結實牢靠,顯然是裝土載土的實用工具。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