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暑假

  接下來的暑假，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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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她和宋衛明回了趟家，她家就在市區下轄的一個縣，四十多分鐘的車程，因為太忙，她上次回去還是在三個月前，所以這次她準備在娘家常住。

  已經住了一個禮拜了，每天吃了飯就躺，躺夠了就起來刷短視頻，她在b站的粉絲已達到873，這是意料之外的，沒想到一個視頻就吸了這麼多粉，還有不少人給她私信請她趕緊出下一期。

  不過躺平的生活過久了又覺得無聊，陳青茹在微信上邀請幾個市裡的同學周末出來玩兒，她們都表示歉意，說自己工作太忙了，只有一天休息，就想在家躺屍，陳青茹很理解，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正不知怎麼安排假期，突然劉春梅打電話過來了。

  看到來電人時陳青茹的心臟猛縮了一下，她幾乎預感到對方要說什麼，按下接聽，她用生澀的語調喊了聲：「媽，你怎麼有空打電話來？」

  「青茹啊，聽衛明說你放暑假了，怎麼不回來玩兒啊？」

  「哦，我在我媽這邊呢！」

  「這樣啊，那你在娘家住了幾天，再來我們這裡住住嘛！反正你也沒事，剛好可以商量一下婚禮怎麼置辦。」

  陳青茹想到婚禮就有點發怵，因為婚禮過後必然是催生，果然對面又接著說：「前些天衛明他堂兄兒子辦滿月，因為你們忙也沒叫你們回來，哎呦，那小孩子你們沒看見，真是漂亮極了！」

  「是嗎？那真是沒趕上，」陳青茹虛虛應著，自己也不知自己應的什麼，只感覺有個枷鎖要往她頭上套過來了。

  她匆匆掛了電話，很快又聽見敲門聲，她嚇了一跳，以為電話那頭的劉春梅追到這裡來催生了。

  「青茹，誰打電話來啊？」原來是她媽。

  陳青茹鬆了口氣，「我婆婆，」邊說邊起身去開門……

  門拉開了，曾茗望著她問：「怎麼，談婚禮的事啊？」

  陳青茹嗯了聲。

  「那好啊，閒下來就先把婚禮辦了，然後再要個孩子，你下半年應該是重新帶高一吧，那就輕鬆得多了。」

  陳青茹又低低嗯了聲，說：「媽，我想午休，先不說了。」

  「你不是才睡醒嗎？」

  「還想睡。」

  「唉……你這也是累的，不過也要注意別把作息打亂了。」

  陳青茹嗯嗯嗯應著，緩緩闔上門，然後轉身走回梳妝檯前坐下，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思緒不知不覺就飛遠了……神思收回時再看，居然覺得鏡子裡的人有點陌生。

  她有點茫茫然了，不知該幹什麼，就隨手拿起手機，點進視頻軟體里，隨意選了部電影來看。

  那是部韓國電影，講一個剛從監獄放出來的女人和一個牛郎的愛情故事，情感緩慢而又壓抑，越看她心內越是悽惶，越是茫然，就像這個故事一樣，不知道走向哪裡。

  這時候，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趙珂發來的：【姐，你放暑假了吧？過幾天我回來，一起約啊！】

  這條消息把她從電影的情緒中拉了出來，她點開對話框回覆：【好啊，正好我現在在家】

  趙珂：【咦？姐，你怎麼一點都不興奮啊，語氣像癟了的氣球一樣，誰惹你不高興了嗎？】

  陳青茹：【我哪像你，你永遠都充滿了氣，對了，哪天回來】

  趙珂：【後天的機票，下午就到家了】

  陳青茹：【我等你！】

  ……

  三天之後的中午趙珂回來了，那時陳青茹還在睡午覺，午覺起來她媽告訴她說趙珂回家了，她就迫不及待地出門去找她，正好趙珂也跟她媽敘完了過來她家，兩人就在門外的小路上遇見了。

  趙珂的打扮永遠不同尋常，她身上穿著一條不規則的彩色長裙，裙子上的圖案像是某位印象派畫家隨手潑的不同顏色的墨水，她玉米燙的頭髮非常茂密，用橙色髮帶扎了個低馬尾，又粗又黑的一捆，髮長及腰，就像根尾巴拖在後面。陳青茹就不會這樣打扮，她穿衣服要整潔、板正，合乎人們對於一個老師的想像。

  「你頭髮又長長了，」陳青茹笑說。

  「是嗎？」趙珂撫了撫自己的發頂，不好意思地一笑，跟著陳青茹往她家走，「我媽剛才也叫我剪頭髮，說這麼長的頭髮不好洗頭，她總有那麼多話來訓我，從我回來一直訓到現在，還逼我加了她同事兒子的微信，安排我們過幾天見面，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不想見誰還能逼著你？」

  「那也是，可畢竟是我媽呀，我就給點面子去見見吧！」

  說話間到了陳青茹家門前，曾茗聽見她們的聲音，走出來向趙珂打招呼，「小珂你回來了？快進來坐！」

  「阿姨，您也放暑假了吧？」

  「是啊，天天在家閒著呢！」

  趙珂跟著進了客廳，她看見茶几邊坐著剝青豆的陳青茹的爺爺奶奶，也向他們打了招呼。

  曾茗忙著去洗水果，趙珂和陳青茹就坐在客廳里說話，陳青茹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問趙珂：「小珂你在外面跑一圈，人都瘦了，誒，這次回來怎麼沒帶你男朋友啊？」

  「男朋友？我沒有男朋友啊，」趙珂滿臉疑惑。

  「有的，去年不是帶回來了嗎？姓周來著，穿西裝，我記得。」

  陳青茹忙說：「奶奶你記錯了，那是雯雯她男朋友。」

  「是嗎？哎呀，我有點搞不清了。」

  「說起男朋友，你媽前些天還問我要我外甥的電話號碼，應該是想撮合你們，」曾茗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出來，放在趙珂面前。

  趙珂扶額哀嚎：「救命啊，我真要被我媽搞瘋了！」

  「你媽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也二十六七了，還沒談過男朋友，她就你這一個女兒，能不著急嗎？」

  「這事情急不來的嘛，阿姨您千萬別把您外甥的微信給我媽，太尷尬了！」

  凡有長輩在場，必然要談到婚姻、男人和孩子，而這也正是趙珂最不願意聽的，於是跟老人應付了幾句她就抓著陳青茹的手逃去了她房間。

  等把門關上，兩人互相望著對方，都笑了，陳青茹說：「我感覺她們生活在古代是可以搞嚴刑逼供的。」

  「確實，我完全招架不住！」趙珂深嘆一口氣，毫不見外地在她床上坐了。

  接著兩人就談起了各自的生活，雖然平時在微信上有聯繫，但有些話還是得當面說，她們東拉西扯地談了一下午，最後陳青茹留她在自己家吃晚飯，還約定明天一起去古城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