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教人也要有方法
2024-10-06 03:51:45
作者: 等雪紛紛時
凌若雪這樣的人,也是多少大夜朝遺民這樣的人啊!
還有更多的,如同葉梔一樣的人,早就不知死在了何處。
葉鳶鳶忽而覺得,比起他們來,自己簡直幸運太多了。
她任憑凌若雪的淚水,染濕了自己的衣襟,輕撫她的脊背:「沒事了。日後有我在,你定然沒事。」
讓摘星和捧月幫著凌若雪梳洗之後,她將自己的床榻讓給了凌若雪。
凌若雪就算是睡著的時候,也是眉頭緊皺。
摘星看著她睡意難安的樣子,對葉鳶鳶嘆息道:「我和捧月看了,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尤其是……女子的私密之處。還是得找個大夫,來給她瞧瞧才好。」
葉鳶鳶點頭,讓她們二人都退出去。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她乾脆也不睡了。
打開門打算透透氣,就看到外頭聞刀探頭探腦地。
葉鳶鳶出門,反而將他給嚇了一跳。
葉鳶鳶瞪了他一眼:「做什麼?明日一早,將平潮大夫請過來。悄悄地,就說是我身體不適。」
聞刀點頭,然後撓頭一笑,指了指房中:「她怎麼樣了?」
倒像是個毛頭小子。
葉鳶鳶想起,聞刀的年歲比自己還大些,跟在元牧辰的身邊平日只知打打殺殺的,倒是沒有娶妻,也沒有什么女色之好。
只是凌若雪……
如今這把情況,葉鳶鳶只是白了聞刀一眼:「關心這些做什麼?這兩日還沒得你忙啊?去做事,在旁人府邸,一切都要當心再當心。」
聞刀眼帶失落地離開,連捧月都看出來了,湊到葉鳶鳶的跟前兒:「聞刀這怎麼了?和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般。」
葉鳶鳶扶額:「日裡無事的時候,是整日整日的閒著。這有事,又是一樁一樁地來。」
捧月掩嘴:「夫人是想王爺了吧?」
趁著葉鳶鳶還沒對自己翻白眼,捧月轉身又去忙碌。
惹得葉鳶鳶哭笑不得地嘀咕一聲:「怎麼捧月的性子,越來越像摘星了?」
——
如今緊要的事情,還是馮漪晗這邊。
天亮之後,霍氏就親自帶著馮漪晗來找葉鳶鳶了。
還剩了沒幾日的時間,讓馮漪晗現在去學什麼更多的東西,是不可能的了。
但有一眼,葉鳶鳶還是能教:媚。
皇上後宮中的女子,端方之人居多,嫵媚之人幾乎沒有。
葉鳶鳶就是要利用馮漪晗媚到極致之態,和佛寺的清冷禁-欲形成強烈的對比,讓皇上這個男人,沒有辦法抗拒馮漪晗。
可馮漪晗從前就是個大家閨秀,開始和葉鳶鳶學這「媚態」二字,簡直和要了她的「命」還不如。
頭一日光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馮漪晗就做得別彆扭扭,都還沒學到說話與神態,她的臉就紅的像是熟透了的蘋果。
連霍氏在一旁看著,都不住搖頭嘆息:「側妃果然是媚態天成,遑論任何人來,都比不上你的十之一二。瞧著,我們晗兒是學不會了!」
她若不說話,葉鳶鳶還沒想到此……
霍氏看著葉鳶鳶突然轉頭看向自己,咽了一口唾沫:「我……說錯什麼了嗎?」
葉鳶鳶卻笑了,扭著輕巧蓮步走向了霍氏:「我倒是想起一個更好的法子來。聽聞侯夫人從前在女學堂的時候,最讓人羨慕的本事,便是學東西更快些?」
在霍氏惶恐的眼神中,葉鳶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
於是一個時辰之後,就換做葉鳶鳶坐在霍氏方才坐過的地方品茶看著前方。
而霍氏正在費盡心思地教馮漪晗。
起初,霍氏還存著無奈的心思:「側妃娘娘,您瞧我也實在是學得不好,要不還是您來?」
葉鳶鳶笑著吞下口中糕點:「您是教習,自不必處處都做好。如何做到的我已教給您了,您再交給馮姑娘就是。你做這教習啊,可比我更合適呢!我笨嘴拙舌的,會做的事情卻教不明白。只給你們展示一番,我相信夫人自有法子。」
這時候的霍氏心裡就有些惱恨了:怎麼她就看了葉鳶鳶的動作一遍,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呢?
起初,霍氏對馮漪晗還算有耐心。是自個兒的外甥女,從小疼到大的,也不打不罵。
然而漸漸地,在馮漪晗一個眼神實在做不出,還笑了幾回的時候,霍氏就再也忍不住地讓人取了戒尺來。
這法子立竿見影,馮漪晗再不敢笑,規規矩矩地受了兩個手板,紅著眼總算將「媚眼如絲」學到了七八分。
葉鳶鳶還不忘了提醒霍氏:「萬不可打旁的地方,否則叫皇上看到她身上有傷,只怕會煞了心思。」
看葉鳶鳶的茶喝完了,摘星又給她添了一盞:「側妃這法子好!馮姑娘是別家的姑娘,您教她是打不得也罵不得。侯夫人教她,那就不一樣了。」
葉鳶鳶乘著涼吹著春風,倒有些困意上頭。
想起元牧辰還在府的時候,他們二人就常常如此。
元牧辰在院子裡練劍,她就躺在一旁的榻上給他剝水果。
可常常水果還未剝完,午睡的心思就上來了。
最後總是以元牧辰將她抱回寢室結束,此刻在旁人府邸沒了元牧辰,連睡都不敢睡了。
——
時間須臾而過,待夕陽西下的時候,霍氏已經口乾舌燥,頭髮氣得都要豎起來了。
還好,馮漪晗雖天資愚鈍,在霍氏的督促和餓了大半日的苦之下,總算將將把今兒要學的任務給完成了。
霍氏和馮漪晗都累得不行,和葉鳶鳶打了一聲招呼,兩個人就去前廳吃飯了。
葉鳶鳶本也該去,不過在旁人府邸她不想走動太多,就讓人把飯菜送來她院子裡。
吃了飯,正好凌若雪睡醒,平潮也來了。
不知是聞刀細心還是平潮用心,帶了個醫女過來,更方便給凌若雪檢查身子。
可查出來的結果並不好。
葉鳶鳶讓摘星把凌若雪挪去側廂房吃飯,就看到平潮一邊寫方子,一邊嘆息不已:「她的身子,多年來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也不曾好生調養,是廢了。」
「身上什麼傷痕都有,這些都是小事。可她曾被灌下大量的涼藥,而且醫女說她私密之處也幾乎都被毀了,處處是傷。日後怕不能再生育,如今還有些髒病在身上。鳶娘,你若要救她,我就一一為她醫治。可少說也得一兩年,才能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