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與辰王

  將這震驚壓在了心裡，葉鳶鳶今日還有旁的事情要做。

  今日不必去見八公主，所以到儲秀宮的時候很早。

  

  昨兒沙沛兒已經過了關了，按理來說今日不必出現。

  但葉鳶鳶一進儲秀宮，就遠遠地見著了沙沛兒。

  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葉鳶鳶也自然而然地走向她：「你們幾個人跟我過來，去後頭看看茶水備得如何。昨兒德妃娘娘的茶都是涼的，難不成你們日後也這麼伺候皇上嗎？」

  幾個秀女連忙跟在了葉鳶鳶的身後。

  葉鳶鳶一邊朝著廚房走，一邊給她們安排事情。

  到最後，只有沙沛兒一人和葉鳶鳶走到了廚房。

  「恭喜。」葉鳶鳶檢查著茶葉，對沙沛兒輕聲道，「你果真有本事。」

  沙沛兒抬眸看著葉鳶鳶：「你想找的人，我有點兒眉目了。」

  這麼快？

  葉鳶鳶有些意外，卻聽沙沛兒道：「我記得以前在湖州的時候你和我說過，你有一個姐姐在宮裡當差。是葉梔吧？我聽聞，她死了。」

  沙沛兒的語氣，倒是沒有任何惡意：「咱們都是苦命人，若是為了葉梔，我也願意幫你。我在秀女們之中打聽過了，這個福有德以前是伺候皇后娘娘的。不過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十年前聽聞他做錯了事情，被皇后娘娘送入了內刑司。後來內刑司也沒了他的記檔，若想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還要一段時間。」

  她在專門為了給自己說這個的？

  葉鳶鳶的心頭，泛起莫名漣漪。

  她轉身一笑：「沒關係，我已經等了這麼久，可以再等一等。倒是你入宮之後，一切小心。」

  「我知道。」沙沛兒也過來幫葉鳶鳶看茶葉，「說不定我在這京中的日子，活得還要比你久呢！」

  二人相視一笑，從前的一切便如同過往雲煙，消失不見。

  ——

  帶葉鳶鳶奉茶到了儲秀宮正廳的時候，皇后她們已經來了。

  見葉鳶鳶給德妃端來的茶水不同，皇后也多口一問：「呦，德妃的茶里，好像比咱們的多了些東西啊？」

  葉鳶鳶忙解釋：「這兩日娘娘有些胸悶，便擅自做主放了些茉莉花苞在茶水中。」

  皇后娘娘微微挑眉，想起什麼似的：「從前本宮跟前兒有個叫葉梔的宮女，最是會炮製花茶的。可惜了，後來犯錯被本宮打發了。果然還是你們這些江南女子，更加心靈手巧，知道怎麼伺候人。」

  她就這麼提起了葉梔，讓葉鳶鳶的心鈍痛起來。

  卻只能裝作什麼都聽不到的樣子，又給德妃放了些糕點。

  今日五殿下囑咐的范蓉蓉的事情，葉鳶鳶自然沒忘了。

  於是坐在德妃的身側，她便將范蓉蓉的事情輕聲告訴了德妃——

  不是她要「反叛」，而是有其他的打算。

  果然德妃一聽這話，立刻就皺了眉頭：「老五看著聰明，實際就是個實心眼。他難道瞧不出，別人是在利用他嗎？嘉王妃是那麼容易，誰都能做的嗎？」

  葉鳶鳶輕聲安撫德妃：「娘娘別惱，原本嘉王求到辰王府，妾身不該告訴娘娘的。」

  德妃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你這是……有所打算了？」

  葉鳶鳶點頭：「妾身想著，這個范蓉蓉都入了選了卻突然反悔，只怕不只是為了嘉王殿下吧？她既是這麼有野心，也是京中長大的，怎會不知入宮之後的日子，不想清楚呢？偏偏入選了又後悔，內里定有乾坤。」

  德妃將椅子稍稍往後挪了挪，也不看前頭的秀女，只顧著和葉鳶鳶說話：「她與嘉兒算得上青梅竹馬，若是為了嘉兒，早早與本宮通氣讓本宮在過畫的時候就把她篩下去也是簡單。你如此一說，此女心機深沉，倒是也不必放入宮中與本宮為姐妹了。」

  她忽而問葉鳶鳶：「本宮也願意幫你把她從名單里踢出去，不過你得告訴本宮，你有什麼計劃？」

  和聰明人說話，果然半點兒不費力。

  葉鳶鳶昨夜其實就已有了成算：「讓一個女子折騰出這麼多事兒，連自個兒家裡的臉面都不顧了。無非只有幾種情況罷了。一是男人，二是恩怨。其實只要將她放出宮去，我帶著嘉王殿下看看她會見什麼人，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德妃點頭，看向葉鳶鳶的眼神里都帶了讚許：「你是個聰明的。昨兒就想好，要把這事兒告訴本宮了吧？就不怕嘉王覺得你是泄密之人？」

  葉鳶鳶搖頭：「妾身哪兒有那個本事，能把范蓉蓉從名單里踢出去呢？一切都要靠著娘娘，何況娘娘拳拳愛子之心，必不會害了嘉王。」

  德妃的目光，看向前方的那些女子。

  突然問了一個從未問過的問題：「你可想做辰兒的側妃？這事兒他已經在本宮和皇上跟前求了好幾次了。」

  葉鳶鳶心頭一顫。

  她曾和元牧辰說過，願伺候在他的身邊，不論什麼身份。

  看葉鳶鳶沉默，德妃的語氣反而親和：「說實話就是了。你放心吧，本宮如今知曉你的性子，不會覺得是你攛掇他。辰兒性格執拗，認定的人和事都不會輕易改變。誰也勸不了啊！」

  她對元牧辰，似乎也十分無奈。

  不知道為什麼，葉鳶鳶現在面對旁人卸下自己防備的時候，好像越來越多。

  對德妃這樣一個母親，她如何能說謊呢？

  葉鳶鳶的聲音很輕：「若說不想，那自然是假的。哪個女子願意為人妾室呢？若妾身有野心，恨不得就做了王府正妃，好正大光明日日陪伴在王爺的身側呢！」

  她笑了笑：「可妾身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妾身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王爺想要什麼。所以娘娘若得空，還得勸勸王爺。不必為了妾身去求皇上，妾身願沒有那個心思的。」

  「你很坦誠。」

  德妃點頭：「放心吧，皇上也知道辰兒的性子，不會為了這種事就厭棄辰兒的。倒是你要想好，如今辰兒執意不肯娶獨孤家的，早晚有一日他們會將這件事算在你的頭上。」

  她又笑：「說來可笑，本宮曾和辰兒說，若想護著你，還得早日讓你懷上個孩子。便是壞了規矩，也總好過日後你丟了性命。你猜猜看，辰兒是如何回答本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