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不喜過生辰

  知道他定是不喜這樣的場合，可葉鳶鳶的心裡也有些委屈。

  德妃娘娘的意思，要她如何反駁？

  看葉鳶鳶沒說話，元牧辰竟站起身來，復又套上衣裳：「今夜我去書房。」

  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了葉鳶鳶一人在空落落的屋子裡，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連摘星都疑惑進了門，給葉鳶鳶添了一塊炭火：「爺就這麼走了？」

  葉鳶鳶的臉，也苦了下來：「這究竟是讓我怎麼辦啊？若辦了生辰宴，他卻不出席可怎麼是好？」

  生辰宴的事情，愁得葉鳶鳶一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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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起來本想著下廚房親自給元牧辰做些吃食，再哄一哄他。

  沒成想他早早就入了宮，讓葉鳶鳶去書房撲了空。

  而後宮中德妃那裡就來了人，是德妃娘娘身邊最信任的周嬤嬤，說是來看著葉鳶鳶的，怕她亂辦生辰宴，壞了規矩。

  嬤嬤一來，反而讓葉鳶鳶找到了機會。

  她小心翼翼開口問周嬤嬤：「嬤嬤，這生辰宴的帖子，可否以德妃娘娘的名義發出去？」

  周嬤嬤本不喜葉鳶鳶，此刻更是皺眉：「王爺早已成年立府，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葉鳶鳶卻哄著周嬤嬤一笑：「王爺雖成年立府，但偌大辰王府也沒有正妃。若是以妾的名義發這帖子，實在是不合規矩。想著以德妃娘娘的名義，倒是正好。」

  這話還真說服了周嬤嬤，她回道：「好，老奴回去和娘娘說。」

  其實葉鳶鳶只想著，若帖子是德妃發出去的，就算是元牧辰的心裡不高興，也不會太過遷怒自己。

  周嬤嬤都來了，生辰宴是不得不辦的。

  葉鳶鳶唯有謹小慎微，才能保得自己的萬全。

  也不知是否因為得了德妃同意的緣故，到了晚間的時候，葉鳶鳶心中忐忑之下，還是等到了元牧辰回來。

  他的眸光看上去仍舊不快，但還是進了金桂園。

  葉鳶鳶為他剛倒上一杯水，他就忽而靠近葉鳶鳶，勾起了她的下巴。

  一雙凌厲的眸子，落在葉鳶鳶的臉上：「下次母妃若再逼你，記得反抗。」

  這話說的輕巧！

  葉鳶鳶將目光躲開，聲音淒淒：「妾實在不知，如何反抗德妃娘娘。何況娘娘此舉，大抵也是為了試探妾身的本事。生辰宴辦好了，往後的日子總也好過許多。唔——」

  可她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元牧辰的手緊了緊。

  捏著自己的下巴，她並不算疼，卻還是心中有些害怕。

  沒成想，元牧辰下一句竟是：「有我在，你怕什麼？」

  有他在？

  這些年，葉鳶鳶的背後從沒有旁人。

  此刻元牧辰卻告訴她，有他？

  恍神的一瞬，葉鳶鳶的身體已被元牧辰抵在牆壁之上。

  他的手順著葉鳶鳶的下巴，輕輕撫上葉鳶鳶的脖頸。

  聲音低沉又沙啞：「日後，你不想做的事情，母妃不會逼你。」

  他怎麼這樣篤定？

  葉鳶鳶意識到什麼，反而心裡生出幾分慌張：「王爺不會為了生辰宴的事情，特意去找了德妃娘娘吧？」

  元牧辰並沒有回答葉鳶鳶的這個問題。

  因為下一刻，他的唇已覆在了葉鳶鳶的唇間——

  明明入了王府之後，葉鳶鳶就知道元牧辰並非不近女色。

  可這一次……還是感覺到了不一樣！

  從前的元牧辰，大部時間只顧著自己。

  他力氣大，有時會將葉鳶鳶弄疼。

  但今日，他好像總是小心。

  不知為何，葉鳶鳶的心裡，生出了一個詞：呵護。

  是的，她覺得元牧辰在呵護著自己。

  她第一次見到在夜裡，這樣溫柔的元牧辰。

  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但好像還是那個元牧辰。

  帶著葉鳶鳶的心，共赴了一場從前葉鳶鳶沒有體會過的幻夢。

  讓葉鳶鳶的雙臂，忍不住攀上元牧辰的脖頸。

  這一夜，她什麼都不再想了。

  只想跟著元牧辰，去看這一場她從未見過的夢。

  ——

  待到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元牧辰又恢復了平日冷冰冰的樣子。

  但他好像也不再生氣了，只是告訴葉鳶鳶，生辰宴不要辦得太花哨。

  午間，葉鳶鳶就看到了周嬤嬤送來的單子。

  德妃娘娘以自己的名義，邀請盛京諸多大人攜家眷來參加元牧辰的生辰宴。

  五品以上的官員，幾乎都邀請到了。

  在單子上，葉鳶鳶再次看到了獨孤雷的名字。

  這算是一場大宴，葉鳶鳶有條不紊的樣子，也讓周嬤嬤刮目相看。

  距離生辰宴還有三日的時候，絲蘿求見過葉鳶鳶一次。

  葉鳶鳶沒見她。

  此刻還不是料理她的時候，但生辰宴後，便是絲蘿的死期。

  元牧辰不喜奢華，所以這一次葉鳶鳶將生辰宴辦得不算高調。

  布置得簡約，卻並不簡單。而且廚房裡的東西，也儘是用了最好的。

  周嬤嬤的意思，如今辰王府中沒有主母，後院做主的雖是葉鳶鳶，可她不能出現在前頭的席面上。

  葉鳶鳶也不惱，將事情全數託付給了岑婆子和管事在前頭陪著元牧辰，自個兒在後院樂得清閒就是。

  所以今日宴會男女同席都在前院吃，女眷們不必單獨來到後院。

  前頭熱鬧的鑼鼓聲響起的時候，後院卻顯得格外安靜下來。

  葉鳶鳶坐在池塘邊上的水榭中，將一把魚食散在水中。

  摘星在她身旁嘆息：「前頭是花團錦簇的熱鬧，明明宴會都是夫人的功勞，偏夫人連口席面都吃不上。德妃娘娘未免過分了些！」

  「噓！」葉鳶鳶抬眸瞪了一眼摘星，「不可置喙娘娘的不是。」

  「咳咳！」

  說話的功夫，她卻聽到，後院裡忽然有人聲傳來。

  是個女子的聲音，帶著不滿：「辰王府怎麼回事？非要過這大宴，卻連伺候的人都不周全？想到後頭尋個廂房換身衣服也不知去哪兒，看樣子府中沒有女主人主事，還是不成！」

  葉鳶鳶忙站起身走向那人，就見到個年輕的婦人正帶著丫鬟在後院四處張望。

  她迎上前，給那人規規矩矩行禮：「鳶娘見過梁泰公夫人，是前頭的人照顧不周，還請夫人諒解。」

  婦人看到葉鳶鳶，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毫不吝嗇自己的冷嘲熱諷：「你就是辰王捧在手心的鳶夫人啊？抬頭叫我瞧瞧，是個什麼狐媚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