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曖昧的夜
2024-10-06 03:46:00
作者: 等雪紛紛時
如今這湖州杏脯,在小尹子的手中,竟覺得有些燙手。
他別過頭去,不敢看葉鳶鳶的雙眼:「奴才……奴才不知這些事情。當日是我們娘娘自個兒在御花園摔了一跤,這才導致了小產。」
「你放心,我沒旁的意思。」
葉鳶鳶無奈一笑,盯著小尹子:"我也知道,這些宮中秘聞,若聽得多了,對我半點兒好處都沒有的。"
她對小尹子,有充分的理由:「我的身份與你們並無差別,性命還捏在婕妤娘娘的手裡。若不知她心結為何,我如何能幫她重獲聖寵?」
葉鳶鳶本就生得媚態,此刻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聲音低低地可憐:「都是為了求一條性命能活在這世上,看在大家是老鄉的份兒上,你幫幫我可好?」
這模樣,竟叫小尹子一個太監都看呆了。
愣了好半晌的功夫,他才回過神來,覺得臉上是火辣辣地發燙。
他也露出為難之色:「這事兒……奴才其實不知。是柳綠她……」
葉鳶鳶抬眸,面對小尹子滿是感激之笑:「多謝你了!其餘的事情你不必多言,我自會去找柳綠。小尹子,能在這偌大的京中遇見你們,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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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近地看著小尹子,還親自送了小尹子出門去。
只是當小尹子的背影漸行漸遠,葉鳶鳶眸間的笑容,也消失殆盡。
憑什麼她的姐姐,就要那樣慘死在風雷軍的侮辱之下?
而這些害了姐姐的人,一個個都生龍活虎地過著?
——
原本葉鳶鳶以為,今夜元牧辰大抵還要睡在書房。
所以金桂園中,早早就熄了燈火。
卻不成想,葉鳶鳶剛躺下,元牧辰就帶了一身風霜而來。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葉鳶鳶冷得打了個哆嗦。
卻還是匆忙起身借著外間的月光迎向門口:「王爺來了?」
她要掌燈,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按住動作:「別掌燈,去關門。」
風雪的冷冽,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讓葉鳶鳶心中一凜。
她忙轉身關門,回頭發現元牧辰的身影已經倒在了地上——
「王爺!」
葉鳶鳶上前,將他扶起,卻摸到了一手黏膩的鮮血:「你受傷了?!」
「唔。」元牧辰的手緊緊地握住葉鳶鳶的手臂,勉強站起身來,朝著床榻緩緩移動,「小傷罷了,別驚動任何人。」
葉鳶鳶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拉下床榻上的簾幔,這才敢在床榻之間點燃一盞小小的燭火。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狼狽的元牧辰。
他黑髮散亂,一身褐色的勁裝上染了大片的鮮血。
連他的臉上都沾染著血跡,抬眸盯著葉鳶鳶的時候,卻仍舊不減肅殺之氣。
「這可不算小傷!」葉鳶鳶輕輕地為他脫下肩頭的衣裳,發覺他的右肩上似是被長刀砍下了一道可怕的血口子,「何況王爺您本就有肩傷,若不好好處置,只怕要落下病根的!」
她對元牧辰的擔心,絕不是虛情假意。
立刻找來了一些平日裡備著的金瘡藥,葉鳶鳶也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自己去院子裡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為元牧辰擦著身體。
雖早就和元牧辰有了更親密的關係,但在這樣寂靜的夜裡,昏暗的燭光之下,面對元牧辰的身體,葉鳶鳶還是感覺到自己臉頰微燙。
為了看清傷口,她的身體也稍稍往前。
忽而之間,元牧辰的鼻息間,就都是葉鳶鳶身上清桂的香氣。
她柔順的長髮,瀑布一般地從身側滑落,髮絲點在元牧辰的手腕,酥酥痒痒。
睫毛微微顫抖著,遮掩住她認真的眼眸。從元牧辰這裡只要稍稍落下眼,就看得到葉鳶鳶衣襟之間的「春光乍泄」。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燥熱。
忍不住地將葉鳶鳶攬上前來——
「不可以!」
這是葉鳶鳶在元牧辰的面前,頭一次這般堅持地用了幾乎命令的口吻:「王爺,今夜不可以!傷口必須要好好處置,你乖一點兒好不好?」
前半句像是命令,後半句又像是哄小孩。
可葉鳶鳶的眼睛,只盯在元牧辰的傷口上,仿佛這兩句話,都是無心之言。
元牧辰強迫自己將眼神從葉鳶鳶的身上挪開,而後輕輕閉上了眼。
他以為疼痛會讓他今夜註定無眠,可葉鳶鳶的手每每輕輕用藥膏點在他傷口之時,又讓他生出一種莫名舒服和安寧的感覺。
片刻之後,元牧辰的呼吸,就變得沉重而均勻。
這一夜,是難得的安睡。
——
直至天亮時分,元牧辰才醒了過來。
鼻息之間清桂的香氣,讓他知道此刻身在金桂園。
可手旁,卻沒有那個本該依靠著他的身體。
元牧辰倏然睜開眼。
卻發現葉鳶鳶正趴在床邊小憩。
身上的傷口被包紮好,看上去有些凌亂的麻布,讓元牧辰知道葉鳶鳶本不擅長做這個。
身上的血衣不見了,床榻上也沒有血跡,看樣子都是葉鳶鳶處理過的。
元牧辰有些不可置信地對著葉鳶鳶的臉頰稍稍伸手,就驚動了葉鳶鳶突然坐起身來。
看到他醒了,葉鳶鳶的眸間生出歡喜:「爺,可有哪兒不舒服?」
又軟又媚的聲音,讓元牧辰的身體再度燥熱起來。
他別開眼:「什麼時辰了?」
葉鳶鳶站起身,將溫了一晚上的水倒進杯中遞給元牧辰:「還有半個時辰才到上朝之時,爺還可以休息片刻。」
「不必了。」溫水下肚,元牧辰站起身來,「昨夜之事,誰都不許說。」
葉鳶鳶點頭,而後眼看著元牧辰穿上衣裳翻窗而出。
她有些恍惚:昨夜那個曖昧又虛弱的元牧辰,真的和今日這個冷硬的元牧辰是同一個人嗎?
她很快將房中收拾利索,沒有半點兒元牧辰回來的痕跡。
如平日一般用了早餐,岑婆子就來了消息,說凌華宮又著人來接她了。
李婕妤以與葉鳶鳶「學舞」的名義,讓皇后娘娘准予了她可以白日隨時入宮,省去許多麻煩。
這一次入凌華宮,葉鳶鳶總算見到了柳綠。
她看上去和粉瓶不同,模樣老實,且做事認真。
伺候葉鳶鳶的時候,她也小心翼翼,半點兒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