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找你們，很多年

  葉鳶鳶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會自己動手！

  眼看著她撲來的動作是躲不掉了，這鄭氏還格外帶毒。

  張牙舞爪著一雙長指甲的手，就要朝著葉鳶鳶的臉撓過來。

  

  是要毀了她這容貌，給獨孤月容「鋪路」。

  葉鳶鳶的腳步連連後退，卻實在有些躲不開了——

  她本能地別過身去，既是躲不開了，就「獻出」下巴和脖頸，總比臉頰要好吧？

  若讓鄭氏打了自己，明日這個京都都會知道，鄭氏是個什麼貨色。

  葉鳶鳶雖心疼自個兒的臉，卻覺得……不虧。

  然而預計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

  片刻之後，葉鳶鳶睜開眼。

  就看到獨孤雷和獨孤海一左一右地拉住了鄭氏，連獨孤月容也擋在她的面前，不滿地瞪著鄭氏：「母親這是做什麼？要在辰王府動手打人不成？」

  「府中可真熱鬧。」

  元牧辰的聲音，也適時在門口響起。

  獨孤雷鬆開鄭氏，眸色沉沉地上前給元牧辰行禮：「微臣獨孤雷，見過辰王殿下。自西北一別多年，殿下別來無恙。」

  葉鳶鳶鬆了一口氣。

  元牧辰只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給獨孤雷解釋了一句東宮有事，而後帶著他們入了花廳。

  飯菜已經備好，擺滿了整個大桌。

  葉鳶鳶為元牧辰添置好了碗筷，就欠身打算退下。

  「過來。」

  不成想，元牧辰竟直接拉住了葉鳶鳶的手腕，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邊：「平日吃飯都是你來伺候本王，今日你慌著跑什麼？」

  他平時不喜旁人伺候，自己什麼時候伺候他吃過飯？

  葉鳶鳶的眼，撞進了元牧辰難得帶了憐惜的雙眸，瞬間明白了——這是要做戲給獨孤家的看啊！

  她於是嬌俏一笑，不僅坐了下來，還將身體軟軟地往元牧辰跟前兒一靠：「是，王爺。」

  這般姿態，氣得鄭氏牙痒痒，頻頻地給獨孤雷和獨孤月容使眼色。

  獨孤雷沒有說話，獨孤月容卻還是對葉鳶鳶客客氣氣地笑了笑，好似並不在意。

  今日的元牧辰，也總算讓葉鳶鳶明白了，什麼叫做「飯來張口」。

  他第一次這樣膩著葉鳶鳶，自個兒的手只顧著當著獨孤家的面兒，攬著葉鳶鳶纖細的腰肢。

  從吃飯到擦嘴，都要葉鳶鳶為他動手。

  就是從前在彩雲台的時候，葉鳶鳶也沒這麼伺候過任何一個人啊！

  她彆扭極了，她覺得元牧辰的表面上雖然露出享受的表情，但心裡大概也彆扭極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實在是看不得他們二人如此，飯吃了沒兩口，獨孤雷就先開口：「德妃娘娘的意思，王爺想必已經知曉了吧？今日我們來王府，便是為了和王爺商議。小女月容與王爺的婚事，定在何時為好？」

  元牧辰都這樣了，他們還不肯放棄這門婚事？

  葉鳶鳶放下手中調羹，元牧辰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獨孤雷卻眼底平靜：「月容傾慕王爺已久，何況咱們也是在西北的舊相識了。偌大京都，唯有將月容交給王爺，微臣才能安心。」

  葉鳶鳶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無論如何，這婚事都得成。

  如今東宮有主，二殿下和王妃也恩愛相敬。其他幾位皇子，都沒有元牧辰這般受到皇上的器重。

  若有了辰王這個助力，日後獨孤家在京中的根基，的確能夠更加穩固。

  顯然，元牧辰可不是會隨意妥協的主兒：「本王的心中，唯有鳶娘。不願讓旁人入府，壞了本王與她的情分。」

  葉鳶鳶笑了，越發將身體依靠在元牧辰的身上。

  獨孤雷平靜的表情，總算多了不快的鬆動。

  但他只是回頭對獨孤海和獨孤月容道：「你們跟隨鳶夫人去後頭花園逛逛，我和王爺想單獨聊一聊。」

  葉鳶鳶看了一眼元牧辰，他點頭同意。

  葉鳶鳶帶著獨孤海和獨孤月容往後花園走，一路沒有說話。

  直至到了冰雪覆蓋的後院，獨孤月容一下子開心了起來。

  她蹦蹦跳跳地跑向了後院，開心地捧起一捧白雪：「沒想到京都也有這樣好的白雪！我瞧著其他人家院子裡的雪都掃得乾乾淨淨，沒想到這裡還有許多！」

  她像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讓葉鳶鳶眼底的寒霜，稍稍融了幾分：「王爺不喜侍弄花草，後院本沒有什麼景致。所以我就不讓人清掃白雪，總想著雪景也是景。」

  獨孤月容一邊誇讚葉鳶鳶的巧思，一邊在雪地里開心地一人玩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獨孤海，眼神始終落在葉鳶鳶的臉上：「鳶娘，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葉鳶鳶回頭才發現，他的眼神之中摻雜著掩蓋不住的傾慕。

  這樣的目光……她從前在彩雲台見過許多。

  她的心裡有些不快：「公子叫我鳶夫人就是。」

  「你很美。」獨孤海毫不吝嗇自己對葉鳶鳶的誇讚，他甚至好像看穿了什麼似的，「其實你剛才和辰王，只是給我們家做的一齣戲吧？辰王在西北自律多年，從來不近女色。將你接入府中，不過是……不想娶我妹妹罷了。」

  她小看了獨孤海。

  雖心中震驚，葉鳶鳶的表情仍舊平靜，甚至對獨孤海微微一笑：「妾身不敢揣度王爺心思，只知他待妾身好就是了。」

  「鳶娘。」

  獨孤海卻再度語出驚人：「我們從前見過的，在大夜國。那時候，你還姓夜，是大夜國的王族之姓。」

  如果不是看到眼前的獨孤月容還在快樂玩耍，葉鳶鳶一定會立刻拿出袖子裡的鶴頂紅，殺了獨孤海！

  獨孤月容一邊玩耍，一邊對著他們招手：「哥哥，鳶夫人，你們快來呀！」

  她是真的這般單純，還是裝出來的天真，葉鳶鳶一時不能確定。

  她仍舊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卻感覺到冬日的冷風刺骨，只能先對付獨孤海：「我不知，公子在說什麼。」

  獨孤海嘆息一聲：「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包括我的父親。鳶娘，我找你和你姐姐很多年了。我一直想……能彌補你們什麼。鳶娘，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