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挺適合做夢
2024-10-06 03:10:20
作者: 山裡有個小和尚
「怎麼都站在門口,不回房休息?」許以默看到將軍府門口一字排開的幾人,打著哈欠問道。
「你去哪兒了呀?怎麼不叫上我?」琴娘拉著許以默的手,前後看了一圈,確定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從慕遠書的院子出來後,她便去廚房拿了些口味偏甜的糕點,送到許以默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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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許以默出來。
她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才發現許以默根本沒有在房裡。
一時間,琴娘的心都提了起來!
汴都城雖然在天子腳下,但是這兩年,真正管事的人都忙著攬權,下面的人也跟著斗得死去活來的。
所以好好一座天子之城,早已烏煙瘴氣。
而許以默一個弱女子,對汴都城人生地不熟的,孤身一人出去,很難不讓人擔心。
對上幾人擔憂的目光,許以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去辦了點事,沒注意時間。況且,誰敢打我的主意?我肯定揍得他爹都認不出他來!」
買好鋪子回來的路上,她的確遇到了不長眼的人,也真的將人揍成了爹娘都認不出來的豬頭。
但這點小事,就不值得說出來了。
看到許以默不像遇到壞人的樣子,南枝冷冷道:「困死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她和司南也是剛從外面回來,從琴娘說許以默不見了到現在,兩人跑遍了汴都城容易出事的地方。
現在看到人平安回來,她被壓下的困意也涌了上來。
「南枝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剛才還擔心唔唔唔......」琴娘的未盡之言,被南枝「手動」撤回。
「謝謝小南枝的關心,」許以默拿出自己在街上買的肉腸,塞了一根給南枝:「請你吃肉腸!」
白日裡熱鬧的街道,到了晚上,卻恍若一座只有燭火的死城。
她找了不少地方,甚至還是在花街柳巷,才買到幾根肉腸。
本來是留著當宵夜的,但現在用來投餵擔心她的南枝等人,好像也不錯。
「都嘗嘗,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買到的!」許以默將手裡的肉腸給幾人分了分,連坐在一旁的慕遠書手裡,也被塞進了一根。
「慕將軍,賞臉嘗嘗?」
這是慕遠書第二次收到許以默的投喂,還是在同一天。
但這種被人惦記的感覺,卻意外的不差。
接下來的幾日,許以默天天早出晚歸,為棺材鋪的事忙碌。
從木材的進貨地,到描畫棺材的師傅,甚至連店裡的小二,都是親力親為。
雖然,這只是一家棺材鋪,但卻是她在古代的第一份事業,更是她喪葬一條龍的開端,可不得上點心?
況且,只有前期將所有麻煩事都處理了,後面她才能將店裡的事全扔給掌柜,自己去發展其他事業。
不然,光靠這麼一家店,她什麼時候能掙夠慕遠書的藥錢?
等許以默的棺材鋪開業,時間已經悄悄來到了六月。
「喲,陸大公子又來找我家將軍了?」許以默抱著個寒瓜回來,就看到涼亭里坐著的兩人,調侃道。
她本來對陸行舟沒啥感覺的,但誰讓這廝嘴欠,說不上兩句話就蹦到她的雷點上?
不懟都對不起她長了一張嘴!
涼亭里,陸行舟手裡拿了一張紙,正興致勃勃地和慕遠書說著什麼。
聽到許以默的話,他「嘩」地一聲甩開了手裡的摺扇:「我與遠書是多年的好友,我怎麼就不能來找他了?」
皇上張榜替慕遠書招親的時候,陸行舟本來在府里想著對策。
誰知再出府門,卻得知接皇榜的新娘子已經被送到將軍府了。
所以,他怎麼看許以默怎麼不順眼。
哪怕經過這兩個月的調理,許以默早已不是之前那個面黃肌瘦的瘦竹竿,甚至光從相貌來說,和慕遠書也稱得上一句郎才女貌。
但陸行舟還是習慣性地想和她抬槓。
「你說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陸行舟看到許以默懷裡抱著的寒瓜,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看看人家宋小姐,又寫出了一首曠世奇詩。」
「你們好歹也是表姐妹,怎麼文化薰陶這一塊,你沒能沾上半分呢?」
許以默拔出腰間的匕首,鋥亮的光閃過陸行舟的眼睛。
隨後,她握住匕首,猛地插進寒瓜。
然後抬起頭看向陸行舟,陰惻惻地笑道:「是嗎?」
陸行舟被許以默切瓜的動作嚇到,咽了咽口水,底氣不足地說:「粗鄙,我是讀書人,還是君子,不和你個小女子計較。」
說完,躲到了慕遠書的身後。
「膽小鬼!」
許以默將桌上的寒瓜一分為二,遞了一半給琴娘,讓她放在井水裡凍著。
另一半則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盤子裡。
同時削了幾根竹籤,插在瓜瓤里,抬到慕遠書跟前:「天氣熱,吃幾塊寒瓜消消暑。」
這段時間,慕遠書早已習慣了許以默的投喂,聞言也不推辭,而是接過許以默遞過來的竹籤。
「多謝。」
「哎哎哎,我這麼大個人在這,你們都不管的是不是?」
眼看著盤子裡的瓜瓤越來越少,被擋在一旁的陸行舟大聲嚷道。
許以默側過頭,瞥了一眼陸行舟:「陸大公子是讀書人,有曠世奇詩作陪就行,還需要滿足什麼口腹之慾啊?」
陸行舟推著輪椅,撞開一旁的司南,尋空插了幾塊寒瓜塞進嘴裡,含糊道:「這怎麼能一樣?對讀書人來說,夏日的寒瓜和詩篇,那是缺一不可!嘖,舒坦!」
聽到這話,許以默翻了個白眼。
就這貨,能當軍師?
吃完寒瓜,陸行舟又拿出了揣進懷裡的紙:「你別不服氣,宋小姐雖然是閨閣女子,但寫出的詩既可以有女兒般的柔情細膩,也可以似男子般豪邁大氣!不信我給你念幾句,讓你這個只會動手的粗人陶冶陶冶。」
說完,陸行舟便搖頭晃腦地背起來:「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裏白沙堤。」
「是不是短短五六十字,就將早春的景色勾勒出來?尤其是一個『爭』字,盡顯春天勃勃生機的景象。」
陸行舟背完後,又自顧自地點評起來。
見許以默不出聲,他又賤兮兮地問道:「是不是自慚形穢了?」
「行舟......」慕遠書制止的話剛出口,就被許以默打斷了:
「孤山寺在哪座山,湖東又是哪條湖?陸大公子解釋解釋,我這個粗人也好去實地陶冶一下情操。」
陸行舟沒想到許以默竟然聽得懂這首詩:「宋小姐說了,這些地方是她夢中所見,甚至這幅春景也是在夢中見到的。」
「因為印象過於深刻,便在夢醒後,寫下這首詩已做紀念。」
聽到這話,許以默嗤笑一聲:「汴都城京郊的春色也不遜色啊,宋小姐之前天天去踏青、放風箏,沒留下一字半句的,反而是做了一個關於春色的夢,就寫出了這麼生動的詩?」
「那她還挺適合做、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