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親了

2024-10-06 03:09:54 作者: 山裡有個小和尚

  聽風院裡,阮瀟抬著茶杯,正和宋雲恬言笑晏晏。

  突然,顧嬤嬤闖了進來:「夫人,那小賤人打開箱子看了!現在正坐在牆頭,說不給她換成銀子就朝外大聲嚷嚷!」

  「混帳東西!」

  阮瀟將手裡的杯子狠狠砸到地上:「廢物,這麼多人,都收拾不了一個弱女子!」

  滾燙的茶水濺到顧嬤嬤的腳上,但她也只能忍著:「夫人,那丫頭精得很,老奴剛有動作,她就爬上牆頭了。」

  「那牆外剛好是西大街,老奴不敢強行讓人把她綁下,怕她胡亂嚷嚷。」

  宋雲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但也知道是在罵許以默:「她又怎麼了?今日不是她出嫁的日子嗎?」

  直到這時,顧嬤嬤才發現宋雲恬的存在:「請小姐安,瞧老奴,著急忙慌的,竟沒看到小姐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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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表小姐嫌夫人給她準備的嫁妝少了,非要讓把那些衣服換成銀子,不然她就不嫁!」

  顧嬤嬤三言兩語之間,就將事實來了個顛倒。

  見阮瀟沒有阻止,顧嬤嬤繼續道:「她還爬到牆頭,威脅老奴,如果不換,她就在牆上大喊宋府仗勢欺人、夫人苛待她......」

  話還未說完,阮瀟就鐵青著臉,又砸了一個杯子:「住嘴!」

  見阮瀟發火,顧嬤嬤識趣地閉上嘴,跪在地上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這幾天,宋雲恬特意去了解許以默在宋府的生活,也知道府里下人苛責她的事。

  但這事要是被許以默嚷了出去,人們肯定會說宋府虐待孤女,連帶著她辛苦經營的名聲也會受到非議。

  一時間,她的臉色也變了。

  宋雲恬能想到的,阮瀟自然能想到。

  宋正明那人最好面子,要是許以默真將府里的事捅出去,那不管真假,宋正明都會大發雷霆。

  到時候,家宅不寧的可就是宋府了。

  這般想到,阮瀟的臉色變了幾變。良久,她才咬牙切齒道:「既然她看不上府里準備的衣服、首飾,那便給她換成銀子!」

  「我且看看,她有命要,有沒有命花!」

  順風順水久了,乍一遇到不尊自己的人,宋雲恬也是一肚子火氣。

  正好,三皇子的賞荷花宴就要開始了。

  屆時,她可得把許以默趁機敲詐、是個白眼狼的事實,好好和別人說道說道。

  另一邊,許以默看著底下的人來回搬動箱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穿鞋的都怕光腳的!

  「表小姐,再裝銀子了,你快下來吧。」顧嬤嬤在院裡勸道,接近午時,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宋府有個人趴牆頭算怎麼回事啊?

  「不急,你們什麼時候裝好,我就什麼時候下去換喜服。」許以默可不吃這一套:「嬤嬤可得快一點啊,別誤了吉、時!」

  顧嬤嬤:「......」

  軟硬不吃的小賤人!

  無奈,她只能催促小廝抓緊裝箱子,堪堪趕到午時前,將所有箱子系好紅綢。

  看到院子裡整齊的箱子,許以默心滿意足地跳下牆頭:「辛苦大家了,今兒個我成親,也沒什麼給大家的,這幾錠銀子就請各位兄弟喝杯喜酒了!」

  說完,她將從之前箱子裡拿出的三錠銀子扔給了一旁的小廝,然後走進屋內換喜服。

  顧嬤嬤:「......」

  用宋府的銀子犒勞宋府的下人?

  片刻後,一身紅衣的許以默走了出來。

  宋府讓人準備的嫁衣並不算差,至少看起來不是什麼廉價的布料。

  雖然只是很簡單的款式,甚至連尺寸也不太合適。

  但穿在許以默身上,卻能掩蓋所有的不足。讓人第一眼就落在許以默身上,而無暇關注嫁衣的好壞。

  見院中的人都看呆了,許以默皺眉:「愣著幹嘛?這會兒不急著把我嫁出去了?」

  「哦、哦,送表小姐上花轎!」顧嬤嬤最先回過神,吩咐道。

  將軍府並沒有安排人前來接親,按照夫人的意思,府里隨便派頂小轎將人送到將軍府。

  其他小廝聞言,紛紛朝外走去,隨後又轉過身來,手忙腳亂地將院中的箱子搬出去。

  看到側門停放著的轎子,許以默也懶得計較了。

  反正她又不是宋府的小姐,從側門走就從側門走唄。

  放下帘子的瞬間,她朝一旁的顧嬤嬤笑道:「嬤嬤可得小心我的嫁妝哦,要是到了將軍府,箱子裡又變成了石塊,可別怪我當街撕下宋府的臉!」

  聞言,顧嬤嬤咬了咬牙。

  真不愧是小地方來的,眼皮子就是淺,害她想悄悄扣下箱銀子都不行!

  「表小姐放心,自會一箱不少地送到將軍府!」顧嬤嬤陰陽怪氣地說:「起轎!」

  沒有鞭炮聲,沒有喜樂聲,要不是轎子的顏色是紅的,小廝搬的箱子上繫著紅綢,任誰也看不出來這是送親的隊伍。

  宋府與將軍府一南一北,又正值午時,於是整個汴都城都看到了這一場冷清的婚事。

  如果說,宋府是有種送瘟神出門的喜悅,那將軍府,則是被迫迎來麻煩的無力感。

  「將軍,現在怎麼辦啊?」琴娘六神無主地看著慕遠書。

  剛剛,宋府打頭的小廝匆匆趕來傳信,說送親的隊伍就快到將軍府了,讓他們做好準備。

  可慕遠書剛從昏迷中醒來,臉上還帶著毒發後的蒼白,甚至系在眼前的白色布條上,也滲出點點猩紅。

  聽到琴娘的話,慕遠書掙扎著坐了起來:「既是人要到了,那便將喜服拿來,我換上出去接人。」

  說著,就要摸索著下床。

  「將軍,您都這樣了,還接什麼人啊?況且,皇上賜的這樁婚擺明了就是在羞辱您,您怎麼還......」

  琴娘跺了跺腳,眼裡滿是不贊同。

  聞言,慕遠書也不過是淡淡一笑:「要羞辱我的是皇上,和人姑娘有什麼關係呢?府里未派人去接親,已是不妥。我再不出面,怕明日汴都城都是對這姑娘的流言蜚語了。」

  見慕遠書這種時候了,還為別人著想,琴娘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

  「那女子本就是宋府的人,這時候揭下皇榜,擺明了和他們是一夥的!」南枝也不同意慕遠書托著病體去接一個滿是算計的女子。

  「但如果不是,汴都城內的流言蜚語都能將她逼死。」

  慕遠書撐著床榻站了起來,他知道琴娘和南枝是為了他好,但他還是不想將人晾在門口,受人非議。

  見拗不過他,琴娘只好取來喜服。

  說是喜服,其實也不過是一件紅色的長袍,比許以默身上那件還不像喜服。

  但將軍府這兩日都在為慕遠書的毒想辦法,哪有閒工夫去準備大婚的東西?

  所幸慕遠書看不見,也不挑,自己摸索著將衣服換上,便喚來司南將自己扶出去。

  每一次毒發都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他實在沒有力氣一個人走到府門口。

  司南扶著慕遠書到門口時,宋府的轎子剛落地,四周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畢竟,如此簡易、匆忙的婚事,他們不得看看是誰家的?

  一看到是將軍府的,頓時心下明白。

  慕將軍雖說是大梁的戰神,但喜怒無常,且經常屠城,凶暴極了。

  自從瞎了眼回汴都養傷後,便一直躲在府里從未外出。

  這回能娶上妻,八成是皇上貼的皇榜起效了。

  就是不知道可憐了誰家的姑娘,被推進這樣的火坑裡!

  眾人的目光,看到南枝一陣火大。

  之前,他們幾人一直隨慕遠書駐守在邊疆。直到這次回汴都,她才知道,他們將軍的形象,早就被朝廷扭曲得不成樣了。

  幾人剛回來那幾日,府門上經常被人摸黑砸臭雞蛋和爛菜葉子。

  現在,他家將軍撐著病體就為了不讓轎子裡的人難堪。而這些人,卻滿臉的幸災樂禍與鄙夷,如何讓她不惱?

  可她還未有任何動作,就被一旁的琴娘拉住了。

  慕遠書最不喜她們和百姓起衝突了,還是留著力氣,記住人,晚上直接上門教訓來的快。

  慕遠書在司南的攙扶下,緩緩走到花轎前,掀起轎簾。

  看到蓋頭下伸過來的手掌,許以默微微一愣。

  她本以為整個將軍府都不會歡迎她的到來,沒想到,慕遠書竟然會親自來接她。

  果然是她喜歡的角色,就是那麼溫柔!

  耳畔傳來的咳嗽聲,將許以默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急忙將手放進慕遠書的手裡。

  和她溫熱的手心不一樣,慕遠書的手心似乎沒有溫度一般,涼的嚇人。

  「跟著我,注意門檻。」

  溫潤的嗓音傳來,還帶著幾聲抑制不住的輕咳。但牽著許以默的手,卻那麼穩。

  就是這麼一個連走路都還需要別人攙扶的人,在那一天,替許以默擋住了所有可能的流言蜚語。

  門外百姓的咒罵聲與質疑聲,隨著將軍府大門的緩緩合上,被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面。

  剛進府,慕遠書就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將軍!」

  「將軍!」

  「快請江大夫!」

  驚呼聲響起,四周頓時忙碌起來,蓋頭下,許以默只能看到眾人匆匆的步伐。

  不一會兒,院中就寂靜一片。

  許以默扯下蓋頭,看著冷清的院子,戳了戳系統:「小八,慕遠書得的是什麼病啊?商城有藥治嗎?」

  聽到召喚,系統飛快回道:「慕遠書不是生病哦,而是中毒。這種毒極其難解,且每月都會發作一次。」

  「今日,慕遠書剛從毒發中醒來,便強撐著去接你,身體自然受不住。」

  系統一通叭叭,替慕遠書賣了個慘。

  昨晚,它被主系統召回,接受了一次緊急培訓。

  而培訓的內容就是,要極力撮合許以默和慕遠書,要是能說服許以默為了慕遠書留在書里更好。

  聽到系統的話,許以默皺了皺眉:「我自己有眼睛,能看到他很慘。我是問你,商城有解藥嗎?」

  「有,」系統頓了片刻道:「但很貴很貴很貴。」

  三個「很貴」代表了,這藥的確價值連城。

  「我看將軍府的人這麼在意慕遠書,應該願意湊錢給他換藥的吧?」許以默摩挲這下巴,喃喃道。

  「宿主,商城裡的東西,只能是你掙的銀子才能換哦,其他人的銀子無權兌換!」

  系統的話,無疑於一盆冷水,澆得許以默透心涼。

  她不死心地問:「他們湊了送給我都不可以?」

  「不可以哦,只能是宿主自己掙的哦。」

  「什麼破系統,這不行,那不行的!」許以默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倒是想自己掙,但他這個樣子還能等到我掙夠銀子換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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