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嫁妝
2024-10-06 03:09:52
作者: 山裡有個小和尚
「老爺,夫人,宮裡來人了!」小廝慌忙的聲音傳來,阮瀟收回揚起的巴掌,理了理衣襟,跟著宋正明一同朝外走去。
路過許以默時,她惡狠狠地說:「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許以默對阮瀟的威脅視而不見,反而在心裡思索應對的法子。
宋雲恬有萬人迷體質,且正和大梁太子北澤川打得火熱,所以她說的話並沒有誇張。
而她,目前只是個無權無勢無錢的「三無」孤女,在嫁給慕遠書這件事硬剛下去,最後吃虧的只能是她!
但,就這樣如宋府的願,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統啊,商城真不能打欠條?」許以默在腦海里戳了戳系統,她想賒一個TNT,直接炸平宋府!
「宿主,我們小本生意,概不賒帳哦。」系統掛著標準的職業假笑拒絕道。
「唉。」許以默剛嘆完口氣,宋正明就領著出去接旨的人回來了。
「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了,你抓緊準備準備,早日嫁進將軍府!」宋正明冷著張臉,將手裡的聖旨扔給許以默。
對於這個屢次挑戰他權威的外甥女,他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早點嫁出去,他也好早點安心。
許以默接下聖旨,勾唇道:「貴府既然做主我的婚事,想必是把我當成一家人了。既然這樣,那我出嫁的時間,應該取決於夫人給我備好嫁妝的時間呀。」
「畢竟,堂堂尚書府,總不能讓我拎著幾床破被子就嫁進將軍府吧?」
反正她也要想辦法接近慕遠書,雖然嫁給慕遠書和她一開始的計劃相差甚遠,但殊途同歸。
既然改變不了這個鐵定的事實,那不如趁機撈點好處,也算是給自己存一筆任務啟動資金。
誰讓宋府這般「自來熟」?
阮瀟被許以默的厚臉皮震驚,宋府好心收留她,並給她找了這麼一樁婚事。
沒想到許以默不但不感激,反而還要訛宋府一筆嫁妝!
簡直厚顏無恥!
這個時候的她,選擇性地忘記了這樁婚事是他們強行加給許以默的。
「你怎麼有臉朝我要嫁妝?!」阮瀟咬牙切齒道。
「那你們怎麼有臉給我安排婚事?」許以默反唇相譏。
「反正話我就放在這裡了,沒有份像樣的嫁妝,我就不嫁!非要逼著我嫁,我就把我蓋的那幾床破被子卷吧卷吧帶走,反正丟的是宋府的臉!」
說完,許以默拿著聖旨,優哉游哉地離開了,留下氣急敗壞的阮瀟。
「老爺,你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樣子!」阮瀟跺了跺腳,朝宋正明嬌嗔道。
當著宋雲恬和其他庶女的面,絲毫沒有半份當家主母該有的端莊。
宋正明盯著許以默漸漸消失的背影,眼裡滿是陰沉。
竟是他小瞧了許以默!
「一份嫁妝而已,府里又不是拿不出來。她要,那便給她!」扔下這句話,宋正明便大步離開了。
嫁給慕遠書的人選是他給皇上建議的,賜婚的聖旨也是他替許以默接的。
要是許以默非軸著不嫁,或者在出嫁當天鬧出什麼么蛾子,那丟臉的只有宋府!
聽到宋正明的話,阮瀟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精緻的妝容都出現了幾分裂痕。
憑什麼她要給宋懷溪的女兒準備嫁妝?!還不能丟了宋府的臉,那不是白白給自己找氣受嗎?
其他人見狀,紛紛尋了個藉口離開飯廳。
一時間,偌大的飯廳只剩下阮瀟和宋雲恬。
「娘就說她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就不該收留她,應該讓她死在汴都街頭!」
「娘,你消消氣。」宋雲恬握住阮瀟的手開解道:「一份嫁妝而已,娘,你這樣想,能用銀子解決的事對我們來說算什麼事啊?」
「況且,嫁給慕遠書那個瞎子,她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呢?要是慕遠書一不小心......且讓她在府里再作威作福幾日。」
宋雲恬雖然在安慰阮瀟,但眼底滿是狠厲。
剛才她說話時,許以默對她的態度並沒有改變。這說明,許以默並不受她萬人迷體質的影響。
這可是她穿越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對她萬人迷體質沒有反應的人。
這讓她不得不對許以默多上幾分小心。
所幸,許以默就要嫁給慕遠書那個瞎子了,想必以後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將來,等慕遠書死了,她就找人把人除了,以絕後患!
宋雲恬的開解讓阮瀟的心裡好受幾分,雖然替宋懷溪的女兒準備嫁妝這件事仍然讓她心梗,但是再想想兩人女兒的天壤之別,又讓她心裡湧起幾分痛快。
「恬兒,你和太子殿下現在......」
聽到阮瀟的話,宋雲恬羞紅了臉:「就、就那樣,挺好的。」
說完,她便捂著臉,嬌羞地離開了。
雖說穿越前,她也是生活在現代的大學生。但談戀愛,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況且,追她的可是整個封建朝代的二把手啊!
位高權重不說,還長得英俊,妥妥的現實版霸道總裁,很難不讓在現代一直是小透明的她淪陷啊。
看到宋雲恬的反應,阮瀟嗔怪道:「這孩子,和娘還害羞什麼?」
但她也樂於見到這兩人的關係好,畢竟,這可關係到宋府的未來,關係到她的未來!
有了宋雲恬的打岔,阮瀟心裡好受多了。想到即將白送給許以默的嫁妝,她將顧嬤嬤招了進來。
這種面上讓人尋不出錯的功夫,她慣會做了!
兩人一番耳語後,紛紛露出了滿意的笑。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來到三天後,也就是聖旨上,許以默嫁進將軍府的日子。
一大早,阮瀟便讓人將嫁衣送到許以默的院子。
看著手裡刺眼的紅色,許以默愣了幾秒才想起今天自己嫁人。
「表小姐還是快點換上喜服,將軍府接親的人可就要到了。」鄭嬤嬤吊著眼,趾高氣揚地說。
今日這小賤人就要嫁出去了,她再也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對於鄭嬤嬤的話,許以默充耳不聞。
還接親的人就要到了?將軍府八成沒人歡迎自己嫁進去。
最後估計就是宋府找頂小轎,將她送到將軍府。
「不急,我得先看看宋府的嫁妝準備得怎麼樣了。」說完,許以默將手裡的喜服扔到一旁,徑直朝外走去。
鄭嬤嬤還想再說什麼,但臉上傳來的劇痛讓她閉上了嘴。
「今日,連宋夫人都得供著我,你還敢和我大小聲?」許以默擦了擦手掌,嫌棄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明顯。
沒有鄭嬤嬤的聒噪,許以默覺得耳邊頓時安靜了不少。走出房門,她看到院中整整齊齊碼放著不少箱子,全部用紅綢系好。
看來,這些就是宋府給她準備的嫁妝了。
「宋夫人挺大方的嘛。」許以默的目光從院中的箱子上一一掃過。
「那當然了」顧嬤嬤連忙上前:「要是沒什麼問題,還請表小姐抓緊換上喜服,準備出門子了。」
顧嬤嬤嘴裡雖然喊著「表小姐」,但臉上的鄙夷不要太明顯。
在她看來,許以默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看到這麼多箱子,心裡指不定怎麼樂呢,自然會換上喜服,乖乖出嫁。
「不急,待我看看箱子裡的東西。」許以默越過顧嬤嬤,朝院中的箱子走去:「正好我沒見過什麼世面,可得先開開眼界,省的到了將軍府,丟宋府的臉。」
聽到這話,顧嬤嬤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吉時馬上就要到了,現在打開還得重新裝好,恐怕來不及。」
「無妨,強湊的婚姻要什麼吉時?」許以默推開攔在面前的顧嬤嬤,直接將箱子上的紅綢解開。
頓時,白花花的銀子映入眼帘。
見狀,顧嬤嬤心裡鬆了口氣,還好第一個箱子裡裝了一層銀子做樣子。
「其他箱子裡,也都是銀子。表小姐出嫁得急,府里來不及準備頭面和衣服,夫人便讓折成銀子裝上了。」
「是嗎?」許以默笑道,隨後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又打開了兩三個箱子,速度快到顧嬤嬤都沒有反應過來。
對上箱子裡一塊塊的石頭,許以默故作驚訝道:「哇哦,暗藏玄機哦。」
隨後,她又走到了第一個箱子前,隨手拿起兩三錠銀子,便看到了箱子底下的石塊。
「宋夫人真是有心了,還擔心我在將軍府找不到石頭鋪路,給我準備了這麼多石塊。」許以默回頭,朝顧嬤嬤笑道:
「麻煩嬤嬤告訴宋夫人,將軍府的路就用不著她操心了,還是請她換成銀子吧。」
聽到這話,顧嬤嬤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朝院中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會意,從四周朝許以默圍了上來。
「夫人說了,你要是識趣,那就老老實實地上花轎。要是故意找茬,那就別怪老奴下手重了!」
看著圍上來的人,許以默搖了搖頭:「嘖,就憑這種貨色也敢威脅我?不過,今日好歹是我的大喜之日,還是不動粗好了。」
說完,許以默藉助箱子,直接躍上牆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院中的人:
「嬤嬤,你說我站在宋府的牆頭,朝外面大喊,外面的人能聽見嗎?」
當初,宋府的人將許以默安排在最角落的院子裡。而院子的一牆之隔,剛好是汴都城最熱鬧的街道。
見顧嬤嬤不說話,許以默笑道:「要不我喊幾聲試試?不過,嬤嬤,你說我喊什麼好呢?是說宋老爺罔顧民意,強行接皇榜嫁禍給我,還是說宋夫人表里不一,苛待外甥女呢?」
許以默一臉為難地看著顧嬤嬤,似乎真的不知道該喊什麼。
顧嬤嬤在宋府生活了幾十年,自然知道牆外面是什麼。再加上許以默的話,頓時慌了。
「表小姐,牆頭太高了,你還是先下來,小心摔了。」
「這樣吧,你去問問宋夫人,讓她幫我參謀參謀。」許以默坐在牆頭,慢悠悠地說。
用她換聖心,還想用幾錠銀子就打發她?簡直做夢!
「看好表小姐,可別讓她摔、了!」顧嬤嬤丟了一句話,便匆匆朝聽風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