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市場邂逅絕色美女

  來之前就在資料上看過曼谷有個水上市場，詢問旅館前台，說是門口就可以預訂半日游，會有巴士接送。這倒省心，不用自己找路了。缺點是集合時間太早，七點鐘不到就得老老實實坐在旅館樓下等車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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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巴從考山路開往水上碼頭，走了約一個半小時。我迷迷糊糊地補了個回籠覺，下車登船時，精神已經好多了。

  是那種兩頭尖尖的電動船。船夫在艙尾駕駛，優點是視線寬廣，缺點是噪音太大。

  水道不寬不窄，可以容兩艘小船從容交錯。兩岸綠樹蔥蘢，罕見人家。水花四濺，細風拂面，心情大爽。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漸有人聲，望見巷道里人群攘攘，店鋪林立。小船攏岸，導遊讓大家自由活動，十一點在此集合。然後便解散各自閒逛了。

  走過碼頭，來到市場中心時，水面上已經小船交錯，擁擠到令人懷疑它們到底是怎樣各自掉頭離開的。明明看上去只有兩艘船可以並行的水道，常常斜插側扭地同時錯雜上五六隻船，比塞車更加混亂。然而他們硬是可以玩翻繩一樣打個結再解開散去。

  船上賣的貨品多為水果、熟食、海鮮乾貨，顏色極為鮮艷。岸上店鋪則多為服飾、工藝品、佛像雕塑等，亦多食檔。我點了一碗叉燒湯粉作早餐，60BTH，沒什麼滋味。

  一路走走停停，因為沒有購物慾，拍照是惟一可以做的事。

  我最喜歡拍攝的是水果船。看到那滿滿一船色彩濃艷、品種豐富的水果，就會忍不住想到冰激凌店裡的「香蕉船」，這才名符其實的香蕉船啊，不但船艙里內容符合，連外包裝的形狀也細長彎曲，仿佛一隻大香蕉。

  也有遊客乘小船穿梭其中的，與商船討價還價，別有風情。奇怪的是這裡的買家大多是遊客，很少見當地人，莫非他們一大早已經來過了？如果是那樣，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呢？乘車抑或坐船來交易？此處遠離市區，不見得是曼谷市民大老遠地跑來買上一斤水果半袋魚蝦吧。偶然來此，那性質大概也和外地觀光客是一樣的。

  船主們都是很習慣了被拍照的，對於鏡頭與鎂光燈視若無睹，不閃不避，他們所關注的只是手上的生意。

  一路拍下來，會發現船來船往間，滿面笑容的多是遊客，而攤主多半一臉的不耐與警覺，倒像比異鄉人更害怕被騙似的。

  眾多的生意中，有個照相鋪的營生最有趣，是靠一條大蟒蛇來招徠遊客——店主親手將蟒蛇纏在遊客頸上身上，然後吸引蛇頭望過來扭過去，故意嚇得客人驚聲尖叫，再選擇最佳角度來個親密合照。

  在一處地勢較為開闊的小碼頭，我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印度美女走向河畔。那女子穿著深紅條紋金色鑲邊的紗麗，額間點一枚吉祥痣，濃妝艷抹，環佩叮噹，對於周圍雜亂的環境來說顯然是太奢麗了一些。她身後追著一個穿著過膝「旁遮普」的皮膚粗黑的女孩，一路在幫她托著衣擺，整理肩帶。再後面是幾個大男人，扛著攝影機和各種器材。

  美女上了船，隨從人員跑前跑後地在前艙擺滿黃色鮮花，又指揮那個黑女孩幫她把紗麗的後擺拉開平鋪在艙尾。整個碼頭的遊人都被驚動了，各個扛著長槍短炮的相機擁過來左拍右拍，美女視若無睹，顧自對著鏡子整理妝容，一會兒讓女孩遞張紙巾，一會兒又低聲吩咐她做別的什麼。

  我第一反應這女子應該是一位出身於婆羅門的印度貴族，那女孩是她的女僕。但是後來看到那隊隨從的陣仗，才想到他們應該是在拍劇照或GG招貼，女子可能是演員或者模特兒，而女孩是她的助理。

  但我仍然確定這是一個地道的印度女子而不是別國演員所扮，我去過印度，對於印度女子曼妙的姿態印象極深，那種優雅絕不是靠演技可以模仿得來的。

  離開碼頭，我繼續向前走，一直走到市場的盡頭，看到一座小橋，正好也乏了，便登上去，站在橋中間看風景。從橋上望下去，河道里船來客往，熙攘嘈雜，船來客往，宛如一幅《清明上河圖》，好不熱鬧；然而再轉身向市場的反向望過去，只見水道幽長，一直伸向遠處林深茂密處，極目遠眺，杳無人煙；仿佛橋洞是一道分界，門裡門外，隔開了兩個世界。

  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奈何橋，當鬼魂走過這橋，登上望鄉台遠眺時，也是一望活色生香，回首幽冥蒼茫吧？

  看看表已經快到十一點了，我轉身向集合點返回，路經剛才美女拍照的那片碼頭時，已經看不見那隊人的蹤影，連那條載滿鮮花的小船也一併消失了，只在岸邊有幾片零落的黃色花瓣載浮載沉，還依稀記憶著絕色的芳蹤。

  驚鴻一瞥啊，我有點失落，也有點慶幸沒有重逢那美女，因為多擔心，再回頭時，她已經紅顏枯槁，白髮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