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煙花
2024-10-09 01:19:20
作者: 西嶺雪
西嶺雪 著
有一種動物,非禽非獸,立場不穩,結果在禽獸大戰中,兩邊不討好,最後不得不躲起來,晝伏夜出,惶惶不可終日;
有一種花,一生只開一次,苦苦貯蓄了一世的天地精華,然後選擇一個月光最美的夜裡嫣然怒放。然而,當她開至最美最艷的時候,也便是凋零的時候。
這是一隻蝙蝠與一朵曇花的愛情故事。
一個,發生在亂世的,生存與選擇的故事。
2001/11/9於西安梅園
在這裡,你將會隨著她的視線,撥開時空的迷霧,將張愛玲看得清晰。
那本有關張愛玲的傳奇里,是相惜
——評作家西嶺雪作品《那時煙花》
文/楊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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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嶺雪用了近一年的時間為此書取名。
她用了「煙花」這個詞,短暫輝煌,卻絢麗燦爛——這是她對張愛玲最煢煢的蒼涼的一生的評價。仰望夜空於凝視歷史,張愛玲用自己的生命和回憶化做一抹璀璨,帶給無數讀者以追思的美好。而對西嶺雪來說,追思美好的人和美好的字,是因為她深知,美好,總會稍縱即逝,就像煙花一樣。
這是一個很特別的現象——「那時煙花」,本來只是西嶺雪杜撰的書名,但後來成為了一個流行成語,形容一種懷舊的空氣,被廣大讀者和作者們頻繁運用。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出處。而那些知道的人,總覺得看了這四個字,也就看懂了西嶺雪,亦觸摸了張愛玲。她和她,是遠遠低隔著冥冥的兩生花,相悅成疾。
卻,因為最懂得,所以最慈悲。
她和她,比一般作家更孤傲,遠離人群,避開世故,寡淡到幾近荒蕪,故文字充滿了自憐和荒涼——這是她們的底色。
你且看她的傳奇和她的流言,與她的沉香屑、傾城之戀,再看她的人鬼情、紅樓夢,一切的一切都是指向虛無;她和她的故事裡的美麗與憂愁、憧憬與失落、耀眼與孤獨、風情與氣韻……均是悲觀而敏銳的感嘆。
她生活在上世紀20年代的舊上海,雅致的庭院,幽微的花香——她在靈魂里行走,追逐著那個腳步,聆聽著那女子的清泠的讀書聲;
她居住在河邊的弄堂,陰霧迷離——她遊蕩在時光的永巷,日夜奔徒;
她的愛情荊棘遍布,舉步維艱——她的愛情已果,經典,卻將她定住,不願再妄意纏綿;
她赤腳站在黃昏的霞光里,淒戚瑟簌——她倚伴著孤寂的冷風,兢兢顫顫;
……
因此,《那時煙花》里的訴說,是抽絲般的間離,更是骨肉似的糾結。
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欣賞,亦或愛,說到底是對自己的摹刻。就如同玫瑰吝惜玫瑰,菊花哀嘆菊花一樣。它們的一生,用於尋找,終因本質是相同的,好似渾然天成。
這,大概也是《那時煙花》的內容和特色了吧!
你會看到人們熱鬧、擁擠,然而陌生、隔閡,溝通充塞著幻覺與煙幕;
你也會看到親熱和敷衍的外表下掩藏著仇恨、嫉妒、鄙視和猜忌的內里;
這是張愛玲的故事,更是西嶺雪的故事,以及她家族裡那些女人的故事。心是迷失的,是孤單的,即使人聲鼎沸,也永遠有著異鄉人的淒楚。
她和她,仍然是張淡淡的,看不出悲喜的一張臉。
只有慈悲的凝望,才能憑弔她的蒼涼。
在西嶺雪的眼中,張愛玲是一個魅惑而幽綴的人,只是,她們的距離,遙遠而無望。與其說這是一本以張愛玲為原型的故事或傳奇,不如說這是西嶺雪自己家譜的另類摹描,有著臨水照影之意。
由此,西嶺雪交付了自己的身家,拋盡了她的愛恨情愁、喜怒哀樂,寫絕了她的前因後果、慾念嗔痴。
未及掩卷,你便能理解她的虛脫,好比一個演員一旦扮演了自己,就再無角色可塑一樣。
讓西嶺雪遇到張愛玲,是件可悲的事。張愛玲已在含笑的淒涼中離開,而西嶺雪,卻要繼續在同一片海上漂泊。
望得再遠,也不見盡頭,好比夢的邊境線。
而,也唯有這般最慈悲的凝望,才能憑弔這最無望的蒼涼。
而,也唯有這般最無望的蒼涼,才能催生這最旖旎的傷花,怒放。
我們堅信,她會是那海上的一朵蓮花,終將在某日,悄然地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