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對於武齊投過來感興趣的目光，希靈瓏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他解釋一下，頓了頓後，詳細地說道：「天虛派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門派，也是我們的門派，門中有最詳細的祖師飛升細節，傳聞祖師不只是成功飛升，甚至還曾經傳回信件，裡面有關於神魔的描述。」

  「在祖師的信件里，說那裡的天地靈氣充沛，修煉速度極快，他們能夠開發自身血脈，覺醒上古神魔留下的遺澤，重走神魔之路，而且那裡還有人真正修行有成，證道神魔之位，大地之上精怪如雨，靈草仙藥遍地，神魔才是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在那裡神魔被稱為『陸地神仙』。」

  「這……」武齊越聽越覺得奇怪，不自覺地微微皺起了眉，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不能說自己的老師是這些仙人膜拜的對象吧。

  這種話他完全說不出來。

  「師姐，這些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在口口相傳之後，總會添加一些神異魔幻的色彩，不能夠當做事實的依據的，在我們這個時代，最強的不過是宗師罷了，哪裡還有什麼神跡。」李福馹對於神魔之事也抱有幾分不可質疑。

  對於冥冥中的神魔仙聖，他是崇敬的，但是他並沒有真的相信他們的存在，只是當做了自己對於力量的寄託。

  希靈瓏也是明白這才是現實，幽幽嘆了口氣道：「這些我哪裡不知道，所以我才不願意就此放棄尋找，武道之後的道路必定是真實存在的，那便是九大神藏之後的境界，由人成神的通途，一定在某個地方，我想找到，再現武道的榮光。」

  「靈瓏姑娘，有所希冀並沒有錯，但也不用過於執迷，傳說總歸是源於現實，在人類的歷史上，在那些正式的記載中，應該是有人突破到宗師之上的，甚至他們應該也留下過晉升的相應法門，但是與此時的天地變化不合，導致後人沒有辦法正常晉升。」

  武齊從另一個角度解答道，且此話一出，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的希靈瓏，也是沉默了。

  武齊晃了晃腦袋，裝作回憶說道：「在東海之極，曾傳出有人找到了突破九大神藏的法門，覺醒了自身的神魔遺澤。」

  

  「而這，引發了歸墟之地的異動，五大仙山倒失其二，沉入歸墟之中，但也有人說，曾見到這兩座仙山漂流到北極去，沉沒在北極海眼之中。」武齊故意說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話語，給這個執著的少女一點夢想可以實現的光芒。

  希靈瓏眼神豁然變得灼熱，呼吸有些急促：「所以，傳說是真實存在的，我想去東海之地看一看，如果有機會的話。」

  「會有機會的，不過我想我們應該先解決眼前的問題不是嗎？」武齊岔開了話題。

  在武齊的眼神示意下，李福馹和黃玉怡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各自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那枚金珠。

  「這是？」希靈瓏被三人統一的動作弄得有些懵，疑惑問道。

  「這是前朝餘孽留下的四枚『九龍金令』之一，開啟前朝寶藏的鑰匙。」黃玉怡解釋道。

  「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好像已經被融化分割了……」

  「是的，所以這是枚鑰匙是假的，但是他們兩個也被錦衣衛盯上了，需要尋求宗師的庇護。」武齊直截了當說道，告知了希靈瓏這兩人遲遲說不出口的最終訴求。

  「齊前輩，這裡雖然已經是府城之內，但是人多口雜，我們還是回府之後再說此事吧。」希靈瓏四下張望了一番，才是開口道。

  與此同時，白芮也以警惕戒備的目光，觀察著周圍。

  李福馹有些尷尬地解釋道：「這塊金牌便是齊前輩熔化掉的，他的本意是為了幫助我們規避掉這個風險，但是沒想到『青面修羅』未死。」

  這個話題雖然是武齊自己提出來的，但是他並不想幾人談論自己太多，故意感慨道：「是啊，這人真是非常的狡猾，竟然推出一個冒牌貨在明面上替自己行事，而自己隱藏在暗中。」

  「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若出手之時風雷相隨也算是神跡的話，齊某倒是親眼見識過。」

  「你說什麼？」希靈瓏從馬上要對師弟師妹動手的情形中回過神來，驚駭地回過頭，一雙眼睛瞪得滾圓。

  李福馹和黃玉怡則是死裡逃生中帶著幾分感激，幾分驚訝，幾分疑惑，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一旁的白芮則是有些不信，嘴角掛著輕蔑的笑意，仿佛武齊不過是在擺龍門陣，他早就看穿了這一切。

  「齊某曾經在東海之地見到過兩位出手之時，風雷相伴，雲雨相隨的武道強者。」武齊一邊說著，一邊回憶著。

  「真的麼？齊前輩，當時的場景是怎麼樣的？」希靈瓏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一張俏臉泛起一抹暈紅之色，一雙柔夷捏得緊緊的，身體微微有些震顫。

  武齊自顧自走在前面，無人的長街之上有微風吹動他的頭髮，輕聲道：「那是一位絕世的劍客和一位霸氣無雙的絕世猛人，他們都屹立於東海武道的巔峰，各自代表了一種極致。

  他們還沒有飛升，算不得真正的神跡，但是他們卻有神魔之姿，全力出手之時，周身狂風呼嘯，烏雲匯聚，電閃雷鳴，細密的雨點從空中飄落，而他們互相碰撞時，恐怖的罡風席捲周圍，飛沙走石，驚雷銀蛇從天而降，威力無匹，恐怖之極。」

  「這，這不可能，世間宗師雖然無敵，但是並人沒有能夠如此引動天象變化……」黃玉怡立即反駁道，隨後又想到那裡是東海之地，「齊前輩，是我失態了，不知之後如何了？」

  之後？之後他們兩個把對方狗腦子都打爆了……武齊在心中自語，隨後回答道。

  「之後如何，齊某倒是不知了，當時的場景確實太過爆裂，在下不過是有些微末道行，哪裡敢過於靠近，不多東海之上還有其他的神跡傳聞，說的是曾有兩位真正的神魔大戰，那一戰打得山崩地裂，江水倒灌，碰撞的餘威猶如海龍翻身，整個島嶼都在震顫……」

  「山崩地裂，江水倒灌……」希靈瓏暢想著這等恢宏場景，一時神遊物外。

  旁邊的李福馹和黃玉怡大腦仿佛宕機了一般，這真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齊前輩嗎？他給靈瓏師姐說這些東海之地的見聞和傳說，附和師姐對於神跡的追求，究竟是想要做什麼，有什麼深意或者隱藏目的嗎？

  他是不是知道靈瓏師姐的父親是這應天府的府尹大人，江湖最強的九大宗師之一的希揚先生，所以想結交一下。

  靈瓏快走兩步上前，拋下自己的隨從白芮，與武齊並肩同行，詢問著武齊所見所聞的細節，武齊見證過那等強者之間的戰鬥，肯定知道更多她所想知道的細節。

  真實的場景描繪同樣被後面跟著的兩人聽了個真切，他們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這位齊前輩講的故事也太像真的了吧？

  只有白芮的神情一直沒有變化，輕蔑的笑意依舊在，極具嘲諷意味，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

  「既然神跡是真的存在……可是為何世間九大神藏之後便無路可走，宗師便是盡頭？」希靈瓏迫切地問道，她的父親便是宗師，了解世間真正的隱秘。

  當然，她也知道這個問題是在難為人，從沒想過能夠從武齊的嘴裡得到解決問題的關鍵。

  「或許光是開闢玄關一竅還不夠，還需要達到內外混元吧。」武齊想了想登天梯九重之後的紫府境，說起了憐熹微曾說過的一些常識。

  「開闢玄關一竅，內外混元，這是什麼意思……」希靈瓏聽不懂武齊所說的話，疑惑問道，跟在後面的李福馹和黃玉怡更是不懂，覺得就像在聽天書，這位齊前輩似乎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而此時的白芮臉上的笑容卻有些遲滯，輕蔑之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收起，滿是凝重，微不可聞地喃喃自語道：「他怎麼會知道，玄關一竅，玄關一竅是宗師的關鍵……可是何為內外混元，師父沒有說過啊……」

  他藏在黑布之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悄悄打量起武齊，似乎要看出他身上隱藏起的東西。

  希靈瓏繼續問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希望了解更多關於那兩個強者的消息：「齊前輩，那兩位宗師之上的強者後來如何了？」

  「絕世的劍客死在了專注橫練功法的猛人手裡，而那絕世的猛人則被獻祭給了九幽的邪魔。」武齊說著那兩人真實的「結局」。

  「什麼？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們非要分出生死不可……九幽邪魔又是什麼？」希靈瓏完全不能夠理解。

  武齊笑了笑，解釋道：「他們在爭『道』，都把對方當做自己的『磨刀石』，要麼成就神兵，要麼刀毀人亡。」

  這是為這場爭鬥定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