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練神返虛

  武齊修行的《道經》在開篇中就有提到，萬事萬物的修行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每一人所嚮往的彼岸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是一葉在紅塵激流中逆勢而上的扁舟，不進則退，一直跟在別人身後，永遠也到不了自己的彼岸，只有破開自己眼前的迷霧才能看到未來，找到彼岸。

  隨著這一日的修行結束，武齊緩緩平復體內奔騰的元神之力，好一會才站起身離開演武場。

  「這幾日不間斷的修行，能明顯的感覺到雷劫金液的功效在降低，對元神之力的增長已經遠遠不如第一次修行了。」武齊運起內觀之法審視自己的元神，澄清靈台迷瘴，總結起今天的修行。

  他認真的思考起來：我前世所在的世界裡雖然沒有真正的修行之道，但是存在著諸多對修行的暢想和指引，沒準這些能對我修煉到練神返虛起到指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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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齊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為經藏之中對於練神返虛的描述大多都是虛無縹緲的描述，他們全都指向「只要不斷壯大元神，就能達到身與神合，內外通透的狀態，繼而精神上升到一種無思維的狀態，此時腦海澄明，『自我』產生蛻變，達到先天的「本我」、「真我」和「超我」之境，激發喚醒人體潛藏的先天功能。」

  武齊皺眉沉思，自己當時因為興趣看的《道德經》、《金剛經》等佛道經典，回憶其中的字句，渴望從中尋找到突破眼前瓶頸的方法。他想藉助先賢的思想幫助自己修行，早日邁進練神返虛的境界。

  只要達到練神返虛，武齊就能前往藏寶閣尋找屬於自己的聖紋鑰，開啟身體中潛藏的血脈，邁進真正的修行之門。

  思維隨著記憶不斷回溯，他見到了發度盡一切眾生大願得覺悟者，聆聽到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道妙天音，以般若觀照實相，明心見性，深刻理會『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的精髓奧妙。越是品讀，越是覺得先賢的智慧難以揣度，不然怎麼能夠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精妙闡述，一言道盡宇宙萬物的演變。

  有道音在前，武齊的靈魂、元神、精神升華，在冥冥之中的指引下以玄奇奧妙的軌跡運轉、融合、分離……身體中的元氣也在涌動，匯集在丹田，而後由大龍錘鍊成真元，填入紫府泥丸之中，壯大元神。

  這一過程不知道過了多久，武齊聽到了內外天地之中的一道巨大的轟鳴聲。

  「轟隆隆……」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繁華的世界忽然變得安靜了，閃耀著金光的道文道音也消失無蹤，真空妙有的道之玄妙在武齊的內外天地中散布，潛藏的『自我』超脫後天的限制，極盡升華，龍門一躍晉升先天之境，練神返虛由此開始。

  與此同時，元神之中的那一點靈光變得更加的熾烈，眉間的紅色豎紋印記中央出現了一抹難以察覺的金光神韻。整個人的氣質忽然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乍看之下與常人無異，只是在無形無相的周身虛空中凝聚著一層光環，抗拒著外界污穢的侵染。

  武齊自身也不太明白自己怎麼就完成了突破，只能歸功於前世的佛道經典和自己應該還算出色的悟性上。

  既然已經突破，他也就沒必要再跟自己耗下去了，大道之基已成，成就造化的第一個門檻已經邁過，此時不融靈更待何時，一邊想著一邊朝著藏寶閣的位置跑去。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入真正的修行世界了。

  作為一名合格的傳承者，武齊對這個浮島秘境已經有了基本的掌握，對很多地方早就熟門熟路，諸如藏經閣第一層，藏寶閣第一層，演武場邊緣……只要是他能進去的，他早就逛了不知道幾遍。

  噠噠噠，武齊運起元氣灌注到雙腿之中，讓自己跑得更快更省力，他也不懂什麼輕功的法門，只能這麼粗淺的使用元氣。

  武齊還未完全發育的身體在精元轉化元氣，元氣壯大元神，元神飯反哺身軀的修煉循環中成長，僅是小半年的修煉便向上竄了兩公分，骨骼肌肉更加的緊密精壯。一動一靜之間，周身內氣環繞，猶如前世江湖流傳的內家高手一般。

  不多時，武齊便走進了藏寶閣的光門之中，一門之隔，天地變換。

  藏寶閣中不是什麼金碧輝煌的大殿，而是山腹之中的通天石窟，置身其中就如同走入了幻想中的鴻蒙宇宙一般，無數的聖紋鑰如『星辰』一般點綴在周圍，黑暗的空間之中的絕世珍寶蓬勃著紫氣，隱匿自己的身形，如行星一般繞著中央的金色『恆星』運動。

  武齊望向金色恆星的目光無比熾熱，但是他並不急躁，這裡的東西早晚都是他的，他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在恆河沙數的聖紋鑰星光中，尋找到能夠點亮自己血脈的星辰，完成融靈。

  他走到石窟中央的蒲團邊，盤坐其上靜心體悟尋找。

  或許是對於修行的強烈渴望，齊神霄曾經的記憶再次復現，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站在台上，眼神凌厲的對著下方的十幾個家族弟子講著江湖見聞，齊神霄也在其中。

  記憶中威嚴的中年男子是齊神霄的三叔，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入江玄蛟」齊玄夜，靈覺境的宗師高手。

  齊玄夜環視了一圈，看到自己家族這些個有些許天資就志得意滿的後生們，目光逐漸變得凜冽，他冷聲道：「今天給你們講我在建州親身經歷的那場大戰。」

  「那場大戰的主角是『玉骨羅剎』江玉環與『半面寒刀』柯雲演，他們都是位列地榜之上的江湖頂尖高手，那種層次的戰鬥擁有著改變天地氣象的威力，那一戰打得山崩地裂，江水倒灌，我立身於建州塔上都能感受到戰鬥的餘波，這樣的強者稍微出手，就已經是凡人想像的極限，有著改換天地的威能……」

  他講得精彩絕倫，講到戰鬥的精彩之處時，身體不自覺的揮舞手掌，下方的後生們眼神中多了幾分狂熱，甚至連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江湖竟是這麼精彩的嗎？」聽著真正的江湖風雲，齊神霄心中對於將來闖蕩江湖充滿了興致，似乎已經想像到了自己施展神功對敵的帥氣模樣。

  傍邊一身白玉，手持摺扇的俊美公子齊天鳴也不轉頭，聲入蚊蠅說到：「『玉骨羅剎』江玉環是漢東江氏的旁系，『陰月教』教主，『半面寒刀』柯雲演則是江都靈龍山莊易老先生的女婿，都在地榜的前三十，修為與我們齊家的家主在一個層面，甚至還要更強。」

  齊家的家主，能在滬都撐起一個世家的人物，手中執掌著齊家的傳世神兵……齊神霄此刻的內心仿佛受到了衝擊，他從沒想過能夠與家主相比肩，只是想要體驗離開家族庇護，闖蕩江湖的刺激感，卻不曾想過外面的世界是如此險惡，自己就像螻蟻一般渺小。

  不過這俊美的齊天鳴，不愧是家主的嫡系血脈，掌握的情報著實不少啊！

  齊玄夜能夠如此細緻的講述戰鬥的講過，說明他當時離戰場應該是很近，可見他自身的修為水準，不少的同族兄弟也發現了這點，感嘆道：「玄夜統領原來這麼厲害啊！」

  語氣之中志得意滿已然消失，反倒多了幾分敬畏和熾熱。

  齊神霄雖然知道自己這個三叔很厲害，但是並沒有相對清晰的衡量標準，此時看向自家三叔的眼中更添了幾分崇敬。齊玄夜也滿意的看到崇拜的神情，微微咳嗽一聲結束了這一段江湖糾葛的講述，末了他看向齊天鳴、齊神霄等人：「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嗎？江湖之事，還是多於你們講講才好，沒準以後還能保你們一命。」

  齊神霄趕緊道：「統領大人，我們對江湖之事所知有限，聽了你講的故事，只感覺高手對戰甚是精彩，可對其他的都聽不太明白。」

  「有道理，聽不明白怎麼能知曉江湖的真實與殘酷。」齊玄夜點了點頭，沉聲道：「那我就給你們介紹一下江湖的常識，就從我們世家開始。」

  只聽齊玄夜繼續講道：「當今天下武道昌盛，宗門如雨，門派林立，但是說到真正站立在武道的巔峰的，當今唯有佛門、道門、正魔十大派以及鎮壓兩都九州的十一大世家，以及亦正亦邪的隱秘組織洛閣、大雷音等。」

  說到隱秘組織，他也像是沒有真的見識過一般，語氣中帶著應該可能得意味，「其中佛門最具代表的是少林寺、金剛寺、無相禪院以及西天佛國，道門最具代表的是十方派、太虛門、無極宗、以及七星觀……」

  提到道門的時，他的聲音慢慢的遠去，記憶的畫面變得愈發模糊，如泡沫一般破滅消失。

  與此同時，石窟中央的恆星中迸射出一道金光，金光落到武齊的眉心之中，他感覺到緊鎖著自身血脈的枷鎖被冥冥之中的力量打開了，虛幻的血色靈紋在他的身上勾勒，《道經》中藉助靈紋運轉的功法自行運轉起來，天地之間的靈氣藉助靈紋的循環被淬鍊成真氣，填入周身經脈之中。

  靈氣如水波，輕紗般披在武齊的身上，他眉心的金光越發熾烈，璀璨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