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杖斃
2024-10-05 21:12:47
作者: 星也迢迢
那名暗衛來去匆匆,幾乎是半盞茶的時間就帶回了消息。
他剛潛出謝府的門就見那宮裡來傳信的侍衛,還等在的門口。
已經急得要往裡沖了。
守衛攔住他:「這位大人,你不能進去。」
方才進去通傳的守衛長,為了避免再碰上,已經躲去別處了。
守衛不是衛宴洲的親衛,所以不會堂而皇之地得罪謝之雲。
「熹妃娘娘那兒真的著急!大半夜請了太醫,玩笑不得!」
守衛表示自己有心無力:「你也說了請了太醫,而且方才我們大人已經進去通傳,若是陛下上心,這會兒已經出來了,可這會兒還沒有動靜,代表什麼,你心裡清楚吧?」
說到底還是惠妃娘娘的分量重一些,熹妃即便是有恙又怎麼。
陛下不關心,她手段用盡也沒有用。
因此守衛也不屑起來。
那侍衛見他油鹽不進,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確定消息帶進去了?陛下聽完說不管?」
他不信,偏要自己衝進去:「我自己去報!」
「站住!」
那守衛臉色一變,拔出長劍,抵在侍衛脖子上:「你若是的往前一步,便是威脅陛下安危,識相點就滾。」
『鏘鏘鏘』——
兩邊的守衛也都紛紛拔出劍來。
突然,方才放狠話的守衛被人從背後一踢!
悶響一聲,他勃然大怒:「是哪個孫子?!」
對上暗衛的臉,他瞬間腿軟了。
竟然是皇帝身邊的暗衛!
「大、大人!」
那暗衛眸色陰沉:「臨華宮出事了?」
「是!」侍衛猶如見了救星:「熹妃娘娘突然身體不適,已經請了孟醫官過去。」
暗衛一點沒耽擱,拎著他一躍往府里去。
留在原地的守衛傻了眼:「怎、怎麼辦?」
看這意思,陛下不知道?
他們是不是闖禍了?
「快去通知守衛長,通知相爺!」
**
一刻鐘後。
謝之雲面色沉鬱,步履匆匆地趕往謝輕漪院裡。
他沒想到,竟然會讓暗衛撞上那個侍衛。
原本他打算,等謝輕漪好事得手,後半夜再去通知衛宴洲的。
那樣他也不算隱瞞了消息,定然能交代過去。
可卻被搶先了一步!
他踏入院中,那名侍衛已經在回稟:「也不知何緣故,熹妃似乎腹痛難忍,孟醫官派了小的來請陛下。」
腹痛難忍。
衛宴洲陰鷙地看著他,邁步下階:「什麼時候的事?」
幾乎瞬間他就想明白怎麼回事。
這侍衛來時不短,若不是暗衛碰上,今夜過去他都未必知道!
但他現在沒工夫計較。
難怪,難怪今夜心緒不寧。
程寧是動了胎氣?
好好在宮中,怎麼會動胎氣?
若不是情況緊急,孟歆絕對不會來驚擾他。
現在怎麼樣了?
會不會有事?
他不敢深想,步履飛快往門口去:「備馬!」
謝之雲剛進院裡,迎面撞上衛宴洲,趕忙一跪:「陛下恕罪!」
「丞相何罪之有?」衛宴洲眼底藏著殺意,可唇邊竟然有一抹笑:「說說看。」
「臣、臣聽守衛來報,說臨華宮出了事,可方才被急事絆住了,尚未來的及通報陛下,臣該死!」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認栽。
誰叫這事就讓暗衛撞見了呢。
先認了錯,衛宴洲也就不好罰了。
但是心底依舊七上八下,不知道衛宴洲會有何反應。
不過看他表情,估計也不是很緊張程寧,應當不大要緊。
令他沒想到的是,衛宴洲很大大度,根本沒有要計較:「沒關係,既然是被事情絆住了,那就怪不得愛卿。」
謝之雲重重鬆了口氣,暗自得逞一笑。
衛宴洲繞開他出去,離開院落的瞬間就換了表情。
「朕聽聞謝念錦近來在通州遊玩?」
王喜不是謝之雲,沒那麼天真以為衛宴洲真的不計較。
只是衛宴洲碰上程寧的事,想來婉轉迂迴一些。
他應道:「是的。」
「騎馬出意外什麼的,都是尋常事吧?」衛宴洲翻身上馬,冷冷道:「讓他摔斷一條腿。」
彼時的陛下,看起來像是想親手殺人。
「是陛下!」王喜不敢有任何置喙。
怕是幾日後,謝之雲就有的愁了。
他就謝念錦這麼一個嫡子,斷了腿,等於斷了謝家的後!
「還有,今日輪值的守衛長,杖斃。」
冷冷落下這一句,衛宴洲策馬,消失在長夜未消的街頭,連暗衛都追不上他。
宮門早已落下,遠遠見一人策馬奔來,紛紛拉起了警戒。
「駕!」衛宴洲越過他們:「開門!」
「陛陛陛陛下!」看清是誰,侍衛個個大驚失色,大開城門。
甚至來不及參拜,陛下的馬已經消失在了城門口。
原本宮裡的規矩,宮道上是不能跑馬的。
可是衛宴洲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駕馬一路到了臨華宮門口。
宮裡燈火通明,亂糟糟一片。
進門時衛宴洲生出一絲膽怯,他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從未怕過什麼。
但是這一瞬間,他想若是孩子沒了,他會怎麼樣。
「陛下!!」
臨華宮滿宮上下都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剎那間跪了滿地。
春華眼睛還是紅的:「陛下要進去看看娘娘嗎?」
她這副樣子,就跟衛宴洲的猜想成真了似的。
喉間一片苦澀,衛宴洲愣是邁不出下一步。
直到歐陽曦從裡頭出來:「陛下回來了?正好熹妃在喚陛下呢。」
臨華宮裡出事,最終也鬧到了她那裡。
所以便過來看著了。
聽見程寧在喚他,衛宴洲這才急著進去了。
孟歆守在床頭,見了他,對他鬆了口氣,示意沒事了。
情形太急,她方才避開春華查看過,沒有見紅。
不幸中的萬幸。
「衛宴洲——」
睡夢裡的程寧突然睜開眼睛,她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倒了兩口氣。
衛宴洲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啞,像是灌了風,乾澀的厲害。
程寧似乎沒有醒透,她奇怪衛宴洲為什麼會在這兒。
但是夢裡夢見的東西又讓她難受。
「做噩夢了?」衛宴洲說話的聲音放輕,心放回肚子裡:「哪裡還難受?」
衛宴洲怎麼會這麼溫柔.....
程寧重新閉上眼,漫天的情緒要將她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