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兒臣賀父皇

  身穿冕服的帝王站在高台上冷冷的看著他。

  

  「過來，兒子。」帝王沒有即將要輸的頹廢，反而將難得的耐心給了自己的次子，「我從看見你的那一刻就想明白了，只是我想不到這群人竟會提前效忠的如此徹底。」

  誰人能放姬景？自然是看守他的影子。

  姬景是如何不被發現的進宮的？自然是在守在密道里的影子不稟。

  封后大典上，姬景來去自如，自然是有人給他行了方便。

  皇帝多番下令，無人敢動姬景，自然是因為姬景才是他們的主子。

  「孩子，告訴朕，你做了什麼，讓這裡里外外都是你的人。」

  姬景沒有回他，他轉身看向死不瞑目的王溫。

  「我知道當年泄露我娘身份的人是她，所以母親要走，要舍我，你恨我，也要棄我。」

  姬景斂去眸里陰霾。

  「母親也許真的想過與你琴瑟和弦，可她身份一露，你多疑下未必肯像從前那般愛她，你的想法，娘聽到了，你是恨不得她不要生下我。」

  皇帝完美的面具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久久無法消退：「你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他想起棺木中容顏依舊的女子，想起多年前自己冷漠的話語，想起初見嬰孩時湧上的喜悅和厭惡。

  如今，這個孩子正站在他面前，號令著本該屬於他的軍隊，遲遲沒有動手。

  「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錯已釀，我是真的真的不會原諒你們。」

  皇帝主動上前兩步，攬過姬景。

  少年眉目清冷：「爹爹還當我是小孩子，一個懷抱就能哄，我已經大了。」

  皇帝垂目嘆息。

  「朕還從未抱起你，你已經大了。」

  九重高台上，父子相擁，金吾衛不動，九重高台之下，禁軍蜂擁而至，擒叛軍，殺生路。

  弓箭被架起，直指姬景。

  「朕不信禁衛，也不信影子，故而做了兩重保障，景兒不會怪朕吧。」

  皇帝放開他，終於舒展出一口氣。

  姬景依舊看他，眉目清冷，似乎毫無情緒。

  皇帝被姬景看的心底一寒。

  少年長楫：「兒臣賀父皇。」姬景直起身，「我過來時，有一宮人不識我，以為我是齊王。」

  「你……」

  皇帝一個字吐出口，姬景已經跪了下去。

  「臣死罪。」

  禁軍上前來擒住他。

  皇帝突然發了怒：「放肆！這是昭王。」

  禁軍不得不放開他，下跪請罪。

  金吾衛似乎不爭不奪，本就叛了皇帝，如今竟也束手就擒。

  「姬景，你告訴朕。」皇帝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兒臣不知陛下所問為何。」

  「你知道！」皇帝怒喝，「告訴朕！」

  皇帝順手拔出身側禁衛的劍，直指姬景：「你不說，朕就殺了你。」

  「陛下。」

  出聲的不是姬景，而是一個老臣。

  「殿下戰功赫赫，今日縱使糊塗，也罪不至死啊。」

  「臣附議。又一臣子跪下。

  「殿下年幼無知，臣請陛下念父子親情。」

  「殿下今日犯上，也是為其母發言，求陛下憐殿下一片孝心，加恩殿下。」

  「殿下事君父以誠，今平定天下，若身有損，臣恐諸將寒心，陛下亦不得安。」

  「晟朝之安，政在陛下，軍在殿下，父子相依，我晟朝方可大定，臣請陛下三思。」

  轉眼間，月台上已經跪了一片。

  皇帝嗤笑一聲，手往前一動，姬景的脖頸就被劃出道口子。

  「昭穆不可言，人心可浮動。」

  姬景神色淡漠，聽到皇帝的話後，靜靜道：「是啊，何況我還是陛下的親子。」

  「他們也是因為這個理由背叛朕的嗎？」

  「不是，他們有更高的理由。」

  「你是什麼時候聯繫到他們的？」

  「不是我，這又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了，我在庸城養病期間，有人代我開口。」

  「誰有這個能耐取信諸王諸將？」

  「許諾之人。」姬景仰起頭，劍又近一分，皇帝微微收手，不讓刀劍真奪了自家兒子的命去。

  皇帝沉吟這四個字，棄劍於地：「壓去刑部，上枷鎖，勿要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