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兵變

  皇帝已從御座下來，徑直朝姬景走去。

  

  朝臣中有感懷者已然跪地思祖皇帝。

  齊王立在其中，一張臉青白一片，忍著沒讓自己率先出頭。

  姬景正巧與王溫對視一眼，嘴角諷刺的笑著，轉身踏階而上。

  姬景走到月台上，皇帝也已經站在他的身前。

  「誰放你出來的？」

  「誰准你進宮的？」

  皇帝不安的看著他，連聲發問。

  姬景笑著，面朝皇帝：「諸公以齊王為長，合乎禮法為由請立儲君，母憑子貴，亦請冊王溫為後。卿等忘了，陛下亦是得位不正，姬承宗又談何以禮法居儲君位？」

  「姬景！」皇帝身子輕輕抖著，指著他說不出別的話來。

  皇后鳳駕已經在道上停了，王溫坐在位上，一時遲疑是否該依禮下來。

  有尚書此時才出言發聲：「陛下已令正副使授冊，皇后娘娘拜奉先殿畢，已經禮成，於國，此乃國禮，二殿下擾之，是為不忠，於家，皇后娘娘為殿下嫡母，殿下此舉是為不孝。」尚書跪地行禮，「臣請殿下三思。」

  「忠人君，奉父母。皇位正統在於昭穆，其餘皆為不正，我即為人君，不知忠在何處？諸卿應忠昭穆太子，今貶斥其後人，斥我意圖謀逆，這才是不忠！」

  「至於父母。」姬景下拜，「兒臣敢問父皇，可有一日侍親不孝？至於母親，吾僅有一母，已逝，何來她母之說？未經人君允，爾便妄言嫡母，此舉實為大逆不道！龐文星，你難道還能憑空為父皇變出嫡母，為我變出祖母嗎？」

  皇帝一言不發，龐文星心中一涼，叩地不起。

  「臣失言。」

  至此沒有一人敢問姬景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昭穆太子後。

  二皇子捧聖祖遺旨來，皇帝只斥不駁，此事昭然若揭，真要問出口，得了答案反而不好辦了。

  他們不問，姬景要說。

  「諸卿也許惑我憑什麼能令諸將叛鈺、諸王叛國？」姬景擲地有聲，「臣我者不過因我乃昭穆太子與攝政公主後人，陛下願我掛帥不正是因為我是正統嗎？」

  姬景看向自己父親：「爹爹怎麼不說話呢？」

  皇帝依舊看著他，沉默不語。

  「我懂了。」姬景把聖祖遺旨丟到地上，「爹爹是不想認這旨意了。」

  姬景眼裡噙著淡淡的笑意。

  「動手。」

  話音落，離王溫最近的宮人竟從懷中掏刀欲刺，皇后大恐，本想避開，卻不料身側諸奴婢攔了她的路，幫著賊人殺她。

  她心口被刺一刀，面目猙獰的盯著巍峨高台。

  只差一步，今日就可圓滿。

  「娘！」齊王大慟，飛奔下去。

  鮮血順著鳳座滑下，流入磚縫中，群臣無不想起昭王在軍中的狠絕。

  這是位戰功赫赫的少年將軍。

  姬景看著皇帝。

  「陛下不信臣子，今日上至親衛兵卒，下到內宮宮人，皆是陛下私人，陛下大概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他們背叛吧。」

  四周的金吾衛盡數湧上，將二人包裹起來。

  姬景靜靜看著他。

  「爹爹以為我會是個拿著廢紙說廢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