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連環套

  洪祁斜了下身子躲開她的手，臉對著另一邊，鈴語無奈笑笑，站到他的面前去，又被他躲開，只好站在門檻上，按住他的肩膀，眉眼彎彎：「說說。」

  「你必須從心裡覺得我不是草包！」

  「好，」鈴語雙手按在胸口，歪著頭梨渦淺淺，「夫君在我心裡肯定是最好的，不然當初我怎麼一下就想到找夫君保護。」

  洪祁朝她翻了個白眼：「要不是看你奔波一路，我才不會這麼聽你這些違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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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吧，夫君多好，大度寬容，還會體諒妾的辛苦呢！」鈴語故作幸福地晃頭晃腦。

  「快收起你那副做作的神情，看得我一陣惡寒！」

  洪祁雖然嘴上說著嫌棄，卻還是扶著她走下門檻。

  坐到院子的石桌上，洪祁看她滿臉期待，無奈開口：「五皇子並非梁貴妃所出，而是梁貴妃同胞姐姐、陛下髮妻先皇后誕下，只是後來先皇后薨逝，陛下憐惜五皇子年幼喪母，也愧疚自己忙於政務，沒多陪伴皇后，對五皇子多有溺愛。一次五皇子意外見到容貌相似的姨母，黏著不肯放手，後來就有了如今的梁貴妃。」

  「倒是順理成章。」

  慣見的家族顧榮寵方式罷了。

  「其實陛下如此放心納梁貴妃，也是因為梁家只是商人，在朝中並無官職。」

  說起這事，鈴語倒是有所耳聞，陛下登基之前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別的皇子妃都是哪家大人的女兒、孫女，唯有他作為皇子娶了一個商賈之女，這事放在世人眼裡就是個笑話，沒想到最終是他登上皇位。

  有沒有官職算什麼，只要他們能夠拉攏朝中有官職的人，還不是照樣參與朝政。

  「不過，梁家自女兒成了皇后，便逐漸壯大自己的家業，一路成為人人艷羨的第一皇商，涵蓋三十六行，可以說掌握著花貢國的命脈。」

  「怪不得人人忌憚，有這樣的財富和地位，只怕上茅廁都要橫著走。」

  洪祁失笑：「虧你說得出！你方才著急忙慌去找父親，除了問話還想到別的吧？」

  「陳永文很可能投到五皇子門下了。」

  洪祁凝眉細想：「若是如此，官府抓捕廚娘卻不處罰和查案，父親也沒有收到任何記錄，說明這可能不是正經的案子，只是動用了五皇子的關係，暫時對你管制，逼著你回來。」

  鈴語鄭重點頭。

  「可五皇子為何要同意陳永文玩這種小把戲？除非……」

  「除非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步，或者說目前的一切只是引子，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面。」

  洪祁神情凝重：「可他們計劃的是什麼？」

  「伯爵府。」

  「伯爵府！」

  兩人齊聲說出。

  洪祁立馬站起來：「我要去告訴爹！」

  「沒用，公爹已經入局了，從帶我去看樓娘子和劉燕兒的家開始。」鈴語拉住他，眼底愧疚，「抱歉，連累伯爵府了。」

  洪祁跌坐回來，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又焦急又擔心：「你有什麼好抱歉！早跟你說過伯爵府不是什麼福山寶地，你偏不信，非要留下來！這下好了，還做什麼生意！保命都難！」

  鈴語一時失語，剛想好如何寬慰他，洪祁卻忽然站起來，朝屋裡走去。

  她愣了一會兒，趕緊跟進去，他已研好墨，提筆寫著什麼，湊近才看見，竟是和離書。

  「等會兒我們便到官府登記，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帶著所有東西離開伯爵府，離開京城。」

  洪祁語氣認真，很快便寫好兩份，抬手遞給她。

  鈴語接過來，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慢慢看完，笑道：「沒想到你的字寫得這麼好看。」

  她靠在椅背上，散漫地吹著未乾的墨跡，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副散漫的樣子令洪祁著急，忙走過去拽她：「你坐著干甚，走啊！」

  鈴語墨跡吹乾後，便被她好好折起來收進懷裡，隨即笑著抬頭看他：「東西我先收著，以後會有用，不過不是眼下。」

  「你為何如此倔強？」

  「聽我說，」鈴語輕拍他的臂膀，結結實實的肉感，練武果然強身健體，「他們為何要把我算在裡面……因為我是伯爵的兒媳，若我被無理欺負，伯爵必然會為我出頭，這個時候朝中有些鴰精會怎樣？」

  洪祁愣住，低下頭思考。

  「必然會參公爹使權為私，而目的就是讓公爹離開如今的監察一職，為何？」

  洪祁還是回答不出來，鈴語無奈：「當時是一向嚴格執法的公爹當著他們行便宜職權了。」

  「難道要找出他們做了什麼事？」

  鈴語笑著搖頭，沖他眨眼，示意他跟自己來。

  宋湯為柳隨風等人租了一個相對獨立的院子，在裡面唱戲也不會打擾到旁人，很能保持神秘。

  他們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柳隨風還沒演過劇目。

  「哥哥，姐姐，好久不見啊！」

  聽到她的聲音，眾人都停下手裡的活笑著和她打招呼：「紀老闆！」

  「諸位之前如何喚我，如今還是如何喊。」

  其中一個小哥笑道：「那不成，紀老闆就是紀老闆，可不能壞了規矩，好叫旁人知道我們歸誰管！」

  「不敢不敢，我又不懂戲曲，最多是個觀客。」

  「該這麼稱呼的，小妹不必推辭，我們都是心甘情願。」柳隨風臉上還掛著髯口，笑起來老聲老氣，就像正在唱戲一般。

  「宋小哥說你們回來我們才放心，月華樓的事要如何解決？」萬鶯語拉著鈴語的手，擔憂詢問。

  「我來找各位正是為了這事，還要勞煩諸位幫我個忙。」

  「紀老闆儘管說來——」柳隨風有心逗鈴語開心，還把此話唱出。

  萬鶯語轉身嗔怪，示意他別不正經。

  「諸位幫我唱出戲，戲本子我來寫，你們抓緊排練，過兩日正好有廟會。」

  萬鶯語笑笑：「小妹果然機靈，還會寫戲本子。」

  「你萬姐姐擔心的寢食難安，跟她說你是個心眼多的鬼機靈，她還說我冷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