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處心積慮

  「公爹快瞧！」

  林至一直站在屋外看守，忽然聽到屋裡有聲音，趕緊衝進來，卻見並無事情發生，朝靖安伯爵拱拱手退出。

  「樓娘子家的每一處都乾乾淨淨，即便沒在家稍稍落了灰，也只是薄薄一層，這些衣服放在柜子里，櫃門也嚴嚴實實，摸上去卻有細小的顆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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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語搓搓手指尖，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霉味。」

  「嗯，雖然夏季潮濕，但也炎熱，即便五天無人在家，也不會霉到這種程度。」靖安伯爵神情嚴肅正經，手上不知何時掏出一張手帕，漫不經心遞給鈴語，「吃了發霉的食物便中毒，應該是有人將霉刮下來灑在衣服上。」

  鈴語跟在靖安伯爵身後慢慢走出去，點頭看到手裡的帕子，不禁莞爾，心中暗嘆：「還真是父子倆！」

  「夫君和公爹還真父子，身上都愛揣著手帕。」

  伯爵聽到此話微微一頓：「其實他是像他母親……不過你如何發現祁兒喜歡隨身帶手帕？」

  「其實那日兒媳偶來伯爵府之前，是夫君在路上救了兒媳，還掏出一張朱紅色的方巾給兒媳擦臉。」鈴語嘴上說著，手裡卻還在翻看東西。

  伯爵身形微怔，擋在鈴語面前遲遲未動，鈴語小聲呼喚：「公爹？」

  他似是想起什麼，眼眶微紅，唇角帶著微微苦澀：「那是她母親留下的，沒想到他還留著。」

  鈴語有些震驚，難怪他對那塊方巾十分珍惜，倒是很重感情。

  他們還去了劉燕兒的家，衣櫃裡的衣服乾乾淨淨，不過放在木盆里的髒衣服袖口上確實有粉末。

  「看來此人有了第一次的投毒，便有了經驗，知道要放在當日要穿的衣服上。」鈴語笑著調侃。

  靖安伯爵轉過頭沖她笑笑：「看到別人如此處心積慮害你，還有心情調侃？」

  鈴語無奈攤手：「改變不了事實，便只能盡力讓自己開心點。」

  靖安伯爵似是覺得她的想法很有意思，笑著轉過頭，嘴裡低喃：「和你父親很像。」

  看完這些，靖安伯爵便讓她回到府里，剩下的交給他。

  目送伯爵離開，鈴語心中忍不住感嘆：「沒想到父親無意中定下的婚事，竟然成了我的庇護。」

  「還不進府？」

  轉頭就見洪祁站在身後，好似就在等她。

  兩人回到主院，好久沒回來，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屋子裡乾乾淨淨，看來他們不在時，伯爵也下人打掃屋子。

  「她們受了刑沒？」

  洪祁搖頭：「沒有。」

  「那還算好，說明計劃著見識的人只想月華樓身敗名裂。」鈴語有些疲乏手肘撐在桌上，閉著眼慢慢額角。

  「找到什麼線索？」

  鈴語嘆了口氣，微微直起身子，看向洪祁：「刮下霉粉塗抹在衣服上，行動中撒進食物里。」

  聞言，洪祁蹙眉慢慢走到桌前坐下：「因此長時間跟著霉粉生活的廚娘最先毒發，吃到少量客人後毒發，好處心積慮的手段，沒點耐心都做不出來這計策。」

  「當然處心積慮，否則怎麼逼我回來。」

  「你知道是誰？」

  鈴語緩慢說出那人的名字：「陳永文。」

  若是旁人單純嫉妒月華樓賺錢，想的自然是挖走廚子，或者坐實月華樓食材不鮮害人的輿論，將客人吸引到自己的鋪子裡。

  然而此事發生這麼久，不僅沒多少人討論，也沒見客人上門找她算帳，廚娘也只是被關在牢里。

  靜默不發，等的是什麼？

  自然是不在京城的人。

  上回見到陳永文他身上的料子一看就不凡，還有綁架她那次，這個院子都被他包下來，他一定有了很好的靠山，明明有了有錢的主子，為什麼還要揪著她不放？

  越想越頭疼，她皺著眉頭，重重嘆氣。

  「睡一覺吧，日夜兼程，又忙著理這些事，神仙也熬不住。」

  【阿嚏！】

  小鈴一個噴嚏打出來，鈴語被嚇得一震，無語問她：「魂魄也會著涼？」

  【……】

  鈴語悄無聲息勾起唇角，自從一次又一次追著小鈴問，她便再也不說話，要不是這個噴嚏，她又要忘記他了。

  「小鈴，陳永文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橫豎他不肯我如意，不如我不做生意了，有伯爵府養著我，吃穿不愁。」

  【阿鈴別忘了吾還飄在外面呢！】

  「我覺得你這樣也挺好，我也並無不適，左右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就算就此放棄做生意，阿鈴以為陳永文就會放棄？沒有紀鈴語還有整個伯爵府，不一樣是靶子。】

  「要不我們換一換？」

  【……】

  「方才小鈴的話，我好像明白了什麼。陳永文針對我有人相助，也就是說他的上方支持他針對我，沒有我也會針對伯爵府，說明他背後的人要對付的是伯爵府，小鈴是想說這個嗎？」

  鈴語暗笑，她就知道小鈴什麼都知道，卻不肯告訴。

  陳永文身後的人能調動各商行，又和伯爵有衝突，目前為止她只能想到梁貴妃母子。

  之前林至曾說，京城人人都忌憚梁氏商號，難道是梁貴妃的娘家？

  鈴語剛躺到床上，忽地彈起來，洪祁都被嚇了一跳。

  「怎麼跟詐屍一樣？」

  「你見過詐屍？」

  洪祁失語，她卻拽著他往外走：「我們去找公爹。」

  「你想到什麼如此激動？」

  「我想知道梁氏商號和貴妃什麼關係。」

  「還能是什麼，自然是她的娘家，五皇子的母家。」洪祁被推著被迫往前走，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去問伯爵。

  鈴語微驚：「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洪祁無語回她，稍稍頓了一下，「你不會偏信我是個頭腦簡單、一無所知的富家繡花枕頭吧？」

  她歪頭，一臉理所當然。

  洪祁一掌拍在自己額頭上，重重嘆氣：「我父親好歹是進士，我只是不知道朝堂上的事而已！」

  鈴語敷衍擺擺手：「好好好，夫君不是繡花枕頭，夫君能文能武，明明是良才。給我說說，他們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