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扒王八皮

  鈴語臉色微變擋住洪祁林至：「蒙好臉。」

  洪祁掏出手絹捂臉，林至取下頭巾，鈴語摸了摸身上，正打算撕裙擺，洪祁遞來那張朱紅色方巾。

  三人將馬藏於一邊，齊步向前沖，靠近院子時一個空翻，一個踢中兩人，穩穩站在侍衛面前。

  「果然來了，你以為你蒙個臉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今天就要你曉得爺的厲害！給我打！打到一拳一兩銀子！」

  樹林中知了懶洋洋叫著，院子裡卻打得火熱。

  自從身邊有洪祁和林至，鈴語能不動手便動嘴，看兩人將那些人嚴防死守在前方，她低下身查看侍衛們的傷情，喻山芙三人也趕緊過來幫忙。

  「李廿，朱玖，這是怎麼回事？」

  「娘子屬下等失職。」李廿齜牙咧嘴跪起來，還跪錯了方向。

  鈴語無奈，怎麼如此死心眼：「都這樣了還請什麼罪，起來向左轉，退後兩步坐下。」

  「屬下等正幫小娘子打水，忽然感覺有暗器飛來轉身用刀擋，沒想到竟是紙包的胡椒粉……」朱玖老實回答問題，任由喻山芙往他眼睛上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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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撒的不是石灰粉不然眼睛就要廢了。」

  這小王八知道自己可能打不過，就使陰招害人，在昨天真不該放跑他。

  「你們好好休息，剩下交給我。」

  鈴語冷眼瞧過去，小王八正要跑，她縱身飛過去，一腳踹在後腰上，踩著他滑出一步多，揪著他兩隻耳朵：「青青，這小王八的家住在哪兒嗎？」

  「村東大宅子。」青青的腳好了許多，已能慢慢走幾步。

  「臭娘們兒！你才是小王八！臭婊啊！」

  鈴語一個巴掌揮過去，小王八臉上留下五條紅印，或許是力度太大咬到舌頭，說話咿咿嗚嗚，淌著眼淚，耳朵揪得通紅。

  「縣衙的馬不行啊，不如我親自去通知一聲。」鈴語彎下身，「小王八，把你拖在馬屁股後面去見你王八爹如何？」

  聽到此話，小王八眼裡露出兇狠，嗚嗚嗚吵個不停，這副樣子還不肯消停，她又舉起巴掌準備讓他兩邊臉對稱。

  此時院外疾速剎停一輛馬車，一個微胖的五尺高中年男子倉促跳下車，扭了腳還連滾帶爬跑進來。

  「嗚嗚嗚嗚嗚！」小王八見親爹來了立馬哭死，伸手指著背上的鈴語告狀。

  鈴語鬆開小王八頭，慢慢直起身橫眼瞧來人，王八爹看到如此場景，撲通跪在地上，那群打手看主子跪下，也停手跟著跪下，洪祁和林至站到鈴語身邊，三個人的影子剛好重疊在王八爹身上。

  「小人教子無方，冒犯貴人，還請貴人高抬貴手！」

  「你這逆子傷了我三個手下，砸了這麼多東西，這手我可抬不起！」

  鈴語跺小王八一腳，疼得他嗚咽抽泣，使勁掙扎，想令她重心不穩。

  「混帳！別動！」

  王八爹瞧見兒子動靜，厲聲呵斥，隨即又討好看向鈴語：「貴人說的是，砸碎的東西小人一併承擔，逆子帶回去嚴加管教，絕不再冒犯貴人。」

  鈴語搖頭，踩著小王八的手下來：「太輕了，我只是在這裡待了兩日便見他胡鬧兩回，想來你們平日胡作非為慣了，才如此不把王法放在眼裡！明日這個時辰前理出這混帳做的所有壞事，拿人家的就還，害人家的就賠，若有欺瞞我就從這混帳開始，一個一個打斷腿！」

  王八爹低著頭不肯應，鈴語朝洪祁使了個眼色，他揪住小王八胳膊輕輕使力。

  「啊！啊啊啊啊！」

  不太清晰的嗚咽聲傳出，王八爹趴在地上不住顫抖，卻遲遲不見其答應，鈴語蹲在他旁邊，扯起嘴角：「不肯？沒事，今夜會有人上你家拿。」

  鈴語站起身，抬腳要踩向小王八的腿。

  「貴人！貴人，小人答應小人答應……」王八爹跌坐在地上，雙手垂在一邊，嘴裡不斷喃喃。

  「很好，靜候佳音。」鈴語微微一笑，朝喻山芙招手，她走過來替小王八接好胳膊。

  鈴語蹲下身捏著他的下頜，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顆黑色丸子，不由分說塞進他嘴裡迫使他咽下去。

  「可千萬別存歪心思，否則沒有解藥他只會七竅流血而死。」

  王八父子倉皇而逃，李朱二人已能睜開眼睛：「屬下輕敵給娘子造成麻煩，請娘子責罰。」

  她揭下方巾，覺得自己用過直接還不好，便揣進懷裡，剛準備叫大夥整理東西，就見兩人跪在自己面前，無奈扶額，怎麼就這麼死心眼！

  「非要罰你們心裡才過意得去是吧？」

  兩人低頭不說話。

  「好好好，夫君你來罰，我騎了一路的馬，又折騰一通，累得很。」鈴語緩步走到凳子上坐下。

  洪祁詫異指著自己，見鈴語肯定點頭，想了想：「林至，你來說！」

  林至忽然被叫到，滯了片刻，一把將兩人拉起來：「別犯倔，快起來，哪有下屬逼主子罰自己。」

  兩人對視才發覺不妥，趕緊起身，齊聲道：「屬下重新去打水。」

  眾人看著兩人背影笑出聲。

  大家都彎腰扶起歪倒的東西，林至拿起掃帚將打碎的東西掃到一起。

  「阿玲那顆七竅流血的毒藥從哪來？」喻山芙果然只關心藥和病人，「青青小娘子，你的腳還沒好完，少走路！」

  「毒藥？」

  「方才餵給那混帳的。」洪祁也很好奇。

  鈴語歪頭想了想，差點忘了還有這回事，擺擺手：「哪是什麼毒藥，隨便在鞋底扣下的泥而已。」

  喻山芙愣在原地，洪祁大笑出聲，老翁和青青也反應過來，跟著哈哈大笑，林至跟在鈴語身邊這麼久，頭一回見她這樣不著調的娘子，笑著搖搖頭，繼續揮動掃帚掃地。

  李廿和朱玖很快打滿一整缸水，幫著老翁分揀壞豆子，接著將豆子洗乾淨泡在水中。

  「老人家，豆渣粑多久能成呢？」

  「至少要十天，不過我家做了好多，娘子帶些走。」

  「留著明日我們到縣城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