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抱璞泣血（二）

  「這、這不是《抱璞泣血》戲中所提到的茶盞嗎？簡直和那唱詞一模一樣！」

  不少人上來看後都認可萬分，當場便有人要購買此物，甚至報價搶買。鈴語和身邊的洪祁對視，紛紛攤手：「諸位……諸位！請聽我說，此物不賣。」

  「為何不賣？」

  「任何有特殊意義價值的東西，標上價格就變質。多謝諸位抬愛，有空常來小店。」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鈴語此話一說，眾人又覺得有理，誇她會做生意，還道果飲飯菜都不錯，往後定會常來。

  接連幾日，月華樓有個極品茶盞的事傳遍大街小巷，許多人慕名而來，只為一睹真容。鈴語打聽到此事後，立馬派林至到連華家訂了十盞。

  鋪子裡又是熱鬧非凡之時，鈴語在櫃檯前翻閱帳近幾日帳目，打算盤計算每人的累計花銷，洪祁手裡有本冊子，記錄著近日來消費的所有人，拿筆幫她記錄，不一會兒便算清楚，洪祁用硃筆勾出消費最高的幾人，用白紙記下名字。

  「便是這十人，你記他們的名字做甚？」

  「瞧著吧。」

  鈴語向各桌客人張望，確認這十位今日都在便放心等待。第一位客人來結帳，等他付了錢，鈴語便掀開布簾將他引到後面，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他，並向他解釋為何要贈送，他沒當回事兒拿著便走。

  「客官不妨看看再走，以免到時忘記扔在哪便可惜了。」

  男人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十分不耐煩打開，忽然眼睛瞪得巨大，欣喜非常：「老闆可真會做生意，我定多來還會介紹人都來月華樓吃。」

  其餘九位客人都在驚喜中笑著離開，看得正堂中的客人們一臉茫然。十人中必有一人愛誇耀，為得茶盞來人更多，後院包間也坐滿。漸漸地，月華樓賓客滿座的場景早已成常態，搞得洪祁都不得不驚嘆她的經商能力，鈴語總是笑著對他說：「這一切也有夫君一份功勞呢。」

  客人絡繹不絕，鈴語除了低頭算帳便是看著門口發呆。

  「生意這麼好，怎麼不見你開心？」

  洪祁剛剛幫廚房抬了一壇酒，掀開布簾進來，便見她愁眉苦臉看著門口。

  「最近又送出去一批茶盞，再送下去，只怕京城人人都要有一盞，這東西便不稀奇了。」鈴語聲音發悶，目光一直停留在門口。

  「我怎麼聽著你這話好生奇怪？好似全京城的人都會來月華樓一般。」洪祁隨手放下袖子，語氣中不經意帶著幾分笑意。

  鈴語厚著臉皮笑答：「咱們廚娘手藝好，配合也十分默契，堂前夥計個個機靈，請來助興的表演更是精彩非常，自然會八方來客，應有盡有。」

  兩人相視而笑，對於並肩做事的狀態已經怡然自得。

  「兩位客官是一起嗎？」

  「不是。」

  另一個夥計聞言便趕緊走上來，笑著招呼：「客官裡邊請。」

  「我要見你們掌柜。」兩人異口同聲。

  鈴語和洪祁的視線也被吸引，她的眼睛忽然一亮，可惜堂內熱鬧萬分並不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見他們把人帶到櫃前：「掌柜，二位客官要找您。」

  「好，我知道了，你們去忙吧。」鈴語笑問二人，「請問兩位有什麼吩咐？」

  「在下有急事，可否與掌柜單獨敘話？」

  「我也有急事，不如讓我先？」

  兩人都不肯讓步，鈴語咂舌：「二位請往這裡來。」

  把二人引到布簾之後，稍稍隔開些各說出所求，她聽完都並未說話，反而把兩人叫到一起，屈身向二人行禮：「實在抱歉，本店早已定下規矩，茶盞是贈禮，只給在本店消費積累到數額的客人，概不標價售賣，請諒解。二位若是沒用飯，到堂中嘗嘗本店特色。」

  見她油鹽不進，二人拂袖而去。

  「我觀你方才反應，好像就是等著他們來，這兩人是誰？」

  鈴語心情極好，側頭反問他：「夫君是以什麼身份問我呢？若作為夫妻……」

  「作為夫妻如何？」

  「不如何。」鈴語繞過他走到櫃檯之後，輕紗薄裙隨著她的步伐左右晃動，輕盈飄逸。

  洪祁也走到櫃檯後，略略撇嘴：「不說就不說，說了我還不聽呢！」

  「那我就不說了。」

  鈴語搖搖腦袋歪頭看他，洪祁睨了她一眼，想故作漫不經心邁腿要離開，可起伏的胸膛仍暴露不滿，她呵呵直笑，拽住他：「好啦，告訴你，一個是茶官，掌管茶葉的採摘、儲存、買賣權等，一個是酒丞，專管酒稅、買賣、經營、釀造等。」

  「所以上回你查的人就是他們兩個？」

  「夫君真是才貌雙全呢！」鈴語調皮眨眼，朝他豎起兩個大拇指。

  洪祁白她一眼：「不及紀掌柜三分。那你何不直接以茶盞交換想要的東西。」

  鈴語搖頭，抬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太容易得到，反倒失去交易價值，就是要他們急得抓心撓肝，我才有更大勝算。」

  「你可真是老辣。」

  聞言，她笑出了聲：「第一次聽人這樣說我。」

  「我也第一次把這個詞用在一個女娘身上，但實在是貼切。」洪祁也笑了幾聲，「之前怎麼不見你用這些法子？」

  「凡事也要講個天時地利人和，若有其中一樣不合，即便我如何專營心計也使不上勁兒呀。」

  鈴語拜託林至安排人盯著拿到茶盞的人，有些稍稍低調些，便無人上門，有些愛顯擺的便有人上門高價購買，其中就有茶官和酒丞的下人。

  只是很可惜，鈴語早與這些人說過，此盞再贈一次便不會再有免費贈送。聽到此話想要拿這個東西換錢的人，自然會等到最值錢時高價賣出。

  兩人買不到便只能再到月華樓來，只是這一次沒直接找鈴語，而是指著店鋪里最貴的菜餚點。

  「諸位一直光顧此店，本店十分感激，為回報新老客人，此盞還會再贈一次，這次會有十五人在此名列中，大概過兩日便會通知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