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一村（三）

  「每日去給公爹請安公爹都要問起夫君。」

  「你兩句話半句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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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語路過時拍拍他的肩膀：「還有一句半是真的，看來夫君對我的評價上升啦，多謝夫君。」

  「你可真聽不懂好賴話，我明明是生氣罵你！」

  鈴語摸著下巴，仰頭思考片刻，十分惋惜嘆道：「真可惜，我不會哄人，不如跟我說說如何哄夫君？」

  洪祁背過身去，鈴語拍手跳到他面前：「我曉得了，不如我去給夫君找幾個善解人意的象姑？」

  「你又提這事！」

  洪祁氣得跳起來，鈴語稍稍加快速度到達門口，朝嘉實撇嘴：「嘉實，你家郎君看來是嫌棄我又跛又窮，真令人傷心。」

  「不是的娘子，郎君昨日還跟小人夸娘子聰慧能幹。」嘉實老老實實回答。

  鈴語沖裡面掃了眼，笑著拍拍嘉實肩膀，悄聲說：「好嘉實替我轉達，夫君在我這裡也是頂頂好的夫君呢。」

  嘉實欣喜點頭，目送鈴語離開。洪祁忽然從門後鑽出來，黑著臉問：「她方才說了什麼？」

  「娘子說……」

  「大點聲！」

  嘉實挺直腰板，朗聲道：「娘子說，郎君是世上頂頂好的夫君！」

  院子裡路過的僕從們紛紛駐足看過來，洪祁瞪了眼，又背過身各忙各的，只是人人都在偷笑。

  洪祁瞬間從臉紅到脖子，結巴道：「我自然好，人人都曉得，誇人也不是誇得仔細點，拿這話搪塞我，今日休想我去鋪子幫忙。」

  許是經過幾場痛快的馬球廝殺，歸來的人都覺得身心疲乏，多有想借處好好休息的想法，不少人進來，點了幾杯果飲和小食，聽鈴語雇來的說書人講一些有趣評本。

  鈴語和洪祁忙完便在櫃前算帳，又進來一波客人，宋湯趕緊上前迎接，為首的詢問了什麼，接著轉身邊走，鈴語趕忙走過去：「這位吃什麼？」

  「你家可有酒？」

  鈴語不好意思賠笑：「實在對不住，我家沒有酒，不過有果飲，如今入夏喝一杯也能提神解暑。」

  「酒都沒有開什麼鋪子！」

  一行人揮袖離去，鈴語愣在原地，宋湯也很無奈，卻不知說什麼。

  後面接連有人上門便問酒，無酒寧願忍渴也要趕馬車到別處歇息，甚至人已坐到桌前，點菜一聽沒酒，也會起身離開。

  今日賺得比往日多，那幾波離開的客人也還是令她耿耿於懷，果然茶和酒的事她遲早要面對。

  打掃完鋪子，鈴語囑咐宋湯明日以他自己的名義買幾壇酒，以及茶葉茶餅。回到府上，林至正好也找到她：「娘子要查的人行蹤在此，最近兩人都曾為同一件事奔波。」

  「獨子入學？還都是同一個先生和書院。」鈴語查看卷宗上的記載。

  「這位先生叫古明哲，受天下文人敬仰，他教出的學生中在朝必是要臣，即便未入仕也能有其他建樹。只是此人脾氣古怪，也正因此自己未入仕途，平日喜歡收集奇異孤品之類。」

  聞言，鈴語看向林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林至你真是個人才，可幫了我大忙！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洪祁在屏風另一邊開口：「你查了什麼人？」

  「秘密。」鈴語掀開被爬進被窩。

  「不說就不說！誰稀罕聽！」

  鈴語吹燈躺下，洪祁猛地跺腳，聽到鈴語沒反應，用內力滅燈氣呼呼躺上床。

  由於她的鋪子沒酒，新鮮勁兒一過客人變少。鈴語帶著所有人聚在廚房，等著數量有限的酒發呆，她雖有酒的經營售賣權利，但他們這樣針對，要是曉得沒給她酒，卻仍有賣酒，豈不鬧翻天，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

  鈴語目光忽然落在一旁的新鮮水果上，眉心散開：「我有法子了。」

  眾人都把目光集中過來，鈴語走到水果面前，拿起一個揚了揚：「大夥都來剝柑子皮。」

  拿了一個稍小的瓦罐，剝乾淨皮的果子一個個放進去，用木杖稍稍按壓幾下，接著加入少量的酒，按照這樣的步驟，他們做了不同水果，還泡了些李子酒。

  「過幾日再來看成不成。」

  為犒勞眾人這段日子的辛苦，鈴語早早關了門，帶著丫鬟等人回府，剛下馬車洪祁忽然攔著她。

  「往後你打算如何？一日兩日或許還行，時間久了難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倒是又拿賣酒說事，鬧大了好容易積累的客人，只怕不會再來。」

  鈴語笑著歪頭：「夫君此話有理啊，是要早做打算，容我好好想想。」

  洪祁一看到鈴語嬉皮笑臉氣就湧上來，皺眉道：「我說真的！」

  「我也認真啊。夫君極有遠見，我會放在心上呢，能嫁給夫君真好！」鈴語捧著臉誇張扭動上身，看他的眼神滿是崇拜。

  「你好好說話！」洪祁聞言打了個顫。

  「祁兒！」

  洪祁錯愕，靖安伯爵繃著臉走到二人面前，鈴語捂嘴笑答：「公爹別生氣，夫君和兒媳鬧著玩呢是吧？」

  鈴語戳戳洪祁示意，他不情不願承認。

  「哄人開心也要輕言細語。」伯爵臉色稍稍緩和些，「聽說你近日武功大有進步，之後也不能懈怠，早日練成對你自己好。」

  「孩兒知道了，爹放心。」

  伯爵離開後鈴語撒開腿就跑，這段時間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跑起來洪祁都追不上，只能聽見他在背後咆哮。

  又到了舉辦廟會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路過。

  鋪子前，鈴語正仰頭看宋湯和洪祁將牌匾掛好，匾額上赫然寫著月華樓。這是她為鋪子取的名字，洪祁又接過鈴語手中的店招掛起來，這條巷子常年刮著小風，吹得店招在空中飛揚，甚是顯眼好看。

  前兩日他們已將所做果汁酒打開嘗過，味道比不上酒那麼香醇，卻比果汁多點酒味。由於買的酒純度較高，不能以香甜氣味貪杯多喝，否則後勁十足，正好成就將就用著。

  不過鈴語今日不在鋪子裡，她要去廟會唱一出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