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鋪子火熱，各人各想法

  石諾幾個略顯驚訝地看向葉蓁蓁，她面色一紅，剛被科普了新的金錢觀，下一息就被打臉。

  如果現場有地縫，葉辰安覺得她都想要鑽進去自閉了。

  可憐巴巴的。

  在店外的小二喊了第二聲，葉辰安深嘆氣，偏頭對小二說：「進來。」

  然後他接過精緻的點心盒，給芙蓉閣的小二結帳，五盒共八兩八錢，這個數字還挺吉利的。

  葉蓁蓁見店小二笑呵呵地拿著銀兩齣門，她眼巴巴地盯著人走，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肉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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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真的挺敗家的……一份點心花去了半天盈利的五分之一。

  葉辰安掀開最上面的一盒點心，棗糕、綠豆糕、桃酥等十二樣。

  他捏起一塊棗糕塞進葉蓁蓁的口中，半是調侃半是溺寵：「吃吧，我還不至被你吃窮了。」

  葉蓁蓁猶豫地嚼著，小眼神定定地看著他，好似在說，我真的吃啦！

  水眸目不轉睛直勾勾地瞅著他，神情軟糯糯，還沒有消下去的嬰兒肥，因吃東西鼓起來，小臉似河豚，氣鼓鼓的，瞧著就引人上前戳一戳。

  身姿妙曼，一襲紫粉的輕紗裙裹體，裙擺飄渺，鵝頸細長，肌如粉桃，細瑩白嫩，一身純真又韻著嫵媚氣息的小人兒。

  她絲毫沒覺得這樣看著一個男人是一種引誘。

  葉辰安毫無辦法，敗在她無意識的撒嬌下，捏著她的小翹鼻說：「家中的生意不止這一家鋪子，一天的盈利足以讓你買下芙蓉閣全部的糕點……」

  「嘶！」

  他聲未歇，旁聽到盈利的石諾眾人頂不住了，整齊地倒抽一口氣。

  買下全部？

  天吶！這得多少錢？兩百兩吧！

  葉辰安瞥一眼幾人，雲淡風輕地繼續：「……還有餘錢。」

  他手中的生意又不止一單，除了蔬菜和山貨，他還有水果和藥材。

  錢財來源占大額的，實際上是藥材，藥物自古到今都是貴重物品，便宜也便宜不到哪裡去。

  他山上的三十畝藥材梯田，不是種來玩的，每個季度分銷到全國各地和海外，都能收穫幾千上萬的銀兩。

  否則他空間的五千萬銀兩哪來的，都是靠賣藥材攢的，是他未來的養媳婦本錢。

  這些銀兩足夠蓁蓁肆意花好一陣子了，未來他會賺更多，她全然不用擔心銀兩不足的問題。

  葉辰安淡然地想著，在一眾瞠目結舌下，輕描淡寫地對葉蓁蓁說：「你不用擔心沒銀子花。」

  肆意花……再長大點嫁給他就成……畢竟這是他養媳婦本錢，讓她嫁給他很正常吧……

  葉辰安毫無負罪感地思忖。

  被人定下未來的葉蓁蓁，她揉揉發紅的鼻尖，感嘆：「(⊙o⊙)哇，那就好！那就好！蓁蓁還以為家裡銀兩不多，想著要省點花呢！」

  葉辰安不禁發笑，「你省銀子？怎省？不買好看的飾品衣裳和糕點零嘴了？」

  葉蓁蓁認真想想，艱難地擠出一個選擇：「不買新衣裳和飾品？」

  「小饞貓。」

  葉辰安萬般無奈地說，骨節分明地的長指輕點著她的鼻子，葉蓁蓁眨巴著無辜的眼，抿著水潤的櫻唇，露出一絲羞澀。

  「蓁蓁不饞嘴，好吃的都和辰安一起吃！」她黏過去，挽上葉辰安的胳臂，嬌滴滴的，語氣似棉花糖，又甜又軟。

  「好好好，蓁蓁不饞。」葉辰安點她一句，順著這個姿勢，另只手捻起桃酥餵進她嘴裡，見她乖乖地吃下，他才招呼其他人過來吃。

  「這四盒，你們拿去分了。」他提起最上面那一盒，下頜點了點底下疊在一起的四盒點心。

  石諾幾人霎時搖頭如撥浪鼓，李英瞅著點心盒，仿佛看一個個銀錠，她說：「少爺，這些你拿回去給夫人和蓁蓁吃吧。」

  一盒一兩多錢，吃一塊就好似割她一塊肉，吃的難以下咽啊！肉痛極了。

  石諾也點頭認可，言辭比較委婉：「少東家，我不愛吃甜的，給我就是浪費了，還是留給小姐慢慢吃。」

  葉辰安哪猜不出他們的心思，但他對葉蓁蓁以外的人，都不喜唧唧歪歪，解釋來解釋去，便直接下命令道：「五盒，一人一盒。」

  石諾和他妻子分兩盒，李英一盒，一盒吩咐小二拿去給葉母，餘下一盒是葉蓁蓁吃過的，葉辰安和她分。

  外祖父牙口不好，直接擺手不要，背著手，轉頭去了林芝堂。

  石諾和李英捧著木盒，面面相覷。

  葉蓁蓁見他們搖擺不定，猶豫不決的樣子，幫懶得解釋的葉辰安當傳聲筒：

  「糕點原本就是我點來大家一起分的，五盒我又吃不完，不然等一會我就吃不下午膳啦！」

  兩人看一眼柔聲柔氣的葉蓁蓁，再瞟一眼冷漠的葉辰安，見他淡定頷首，兩人才躬身答謝。

  二人得到糕點都沒吃獨食。

  石諾的家近，他直接送回家中，妻子正在煮飯，女兒乖乖地在東南的廂房陪臥病在床的母親。

  他進去房中的時候，母親正醒著，她看到熟悉的木盒，神情微愣，虛弱地咳一聲，道：「諾兒，你去芙蓉閣買糕點了？」

  從前石家未敗，石母最愛的就是芙蓉閣的糕點，後來家道中落，收入薄微，石母再也沒有提過芙蓉閣。

  石諾想起往事，眼周微濕，他輕步走到床邊，蹲下身解釋：

  「少東家心善，為了慶賀開業第一天，買了糕點犒勞我們，我和小青各得一盒。」

  石母感激：「葉少東家良善，你可得好好幫東家管理鋪子，別學一些小人，耍滑頭！」

  「兒謹記。」

  隨即，他打開盒蓋，清甜的香味四溢，他的女兒石沫雖不能言語，圓眸一瞬不瞬定在糕點上，鼻子聳動，一副饞樣，石諾便明女兒想吃。

  石諾略微心酸又欣喜，拈起一塊遞給女兒，見她甜甜一笑，他不禁也翹起唇。

  下一刻又拿起一塊糕點轉向石母，「娘，你也嘗嘗。」

  石母心間酸澀，垂眸掩飾微紅的眸子，伏頭食下糕點，品嘗著一會，她笑道：「味道未變過，好吃，你也拿去給小青嘗嘗。」

  「唉，有多的，我和小青一會吃，娘再吃點。」

  大林村的李英也差不多，日沉西山，她坐馬車前，把糕點的木盒摟著懷裡，待趕回家中，就迫不及待掏出來和爹娘分享。

  李爹當獵戶三十幾年，常日混跡在市集上，對縣城的一些見聞都略入耳，見識廣，他一眼就認出芙蓉閣的糕點木盒標識。

  他猜疑：「芙蓉閣的？」

  「對。」

  「你買的？」李爹驚異，女兒私己錢有這麼多嗎？據說一盒大概一兩八錢呢。

  李英在研究開盒，怎就打不開呢？她一邊摸索，一邊隨口回：「葉少爺賞的。」

  李爹感慨：「葉少爺人怪好的咧，這麼貴的糕點，說賞就賞咯！」

  李娘子不解：「這什麼芙蓉，很貴？」

  「貴！我同你講……」李爹給自家婆娘科普。

  李英摸索得惱了，直接來個暴力拆盒，用力一把揭開盒蓋。

  原本這個木蓋是由暗扣開，木盒圈下邊一個凸起木塊，摁下後，蓋子才彈起……

  此刻，常客和生客一目了然。

  不過在李英的認知里沒有這些東西，拆不開不是方法不對，而是力度不夠？

  於是……幸好打開的時候，糕點還平穩呆在木盒裡……堆成一團，就是邊邊角角有點撞碎了。

  她父母也沒見過完整的糕點，見到碎糕點也沒說什麼，李英眼裡閃過疑惑，她是見過完整精緻的糕點，然而她一下瞬就拋開了。

  『興許是乘馬車時，顛碎的吧』

  她全然沒有想過是剛才所為，樂滋滋地捏著碎成一半的糕點，爹娘一人一半，一家人分著吃，挺溫馨的。

  *

  葉家菜開業第一天無疑是成功的，顧客如雲，菜賣出去的速度也快，天露霞紅，店門就關了。

  這一條消息不斷在小鎮流傳，程佳的新丫鬟聽到風聲，馬不停蹄趕回佳人苑。

  「打聽到了？」

  程佳坐於貴妃榻，單手扶額問，漫不經心地翻看《女規》，其實她心裡已然定了想法。

  就那一間破店，一天能盈利多少，想來，葉辰安現在被現實打擊得灰頭土臉了吧。

  讓他在她面前狂妄，看他之後還怎麼狂！要是再想求娶她！她一定要他像只落水狗跪在她面前，搖著尾巴乞討！！

  她憤懣地想，然後等著丫鬟回話，不料丫鬟支支吾吾，聲細如蚊，她不耐煩，喝一聲：「說大聲點！沒吃飯吶！」

  丫鬟一驚，面煞白，跪在地上，伏頭道：「葉家菜……大賣！」

  「什麼！」程佳一剎起身，腿上的書直接跌在地，噗地沉聲，全消在她低喝中，「怎可能！」

  她難以接受地喃喃。

  她的娘親也聽說了這個消息，步履焦急地走進來，兩母女在房內合計。

  程姨娘說：「葉辰安既這般出息，你更加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嫁給他，你後半生無憂矣！」

  程佳如何不知，她扭身羞惱：「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上次還辱罵我！」

  「這怕什麼！」

  程姨娘抓過女兒的手，意味深長地說：「男人都是被下半身控制著，我不信你貼上去，他會推拒？」

  這話！程佳心一跳，面色微變，「娘親是說給他用藥？」

  轉瞬她又否決，道：「我之前百般貼近，他都不許我靠近一分，眼裡都是他那個養妹妹，

  如今說下藥，說得輕巧，那我也得有機會接近他才成！」

  程姨娘眸色異樣，她神秘一笑：「娘早為你謀划過了。」

  「娘何意？」

  「據說葉夫人每年五月十五，都會去郊外的那處尼姑院素齋，一般待兩天一夜，到時候……」

  程佳細細聽著，目光閃爍，笑容越來越大，她崇拜地望向程姨娘，誇讚：「果然還是娘親有辦法！」

  程姨娘笑得慈愛，拍著她的手背，「娘真心希望你能好，別像娘這般處處受制於大夫人。」

  想到這，程姨娘的面色就鐵青。

  正午時，大夫人還喚她去正廳，說和她商量佳兒的婚事，然而人選，說來說去都是一些大戶不受寵的庶子，要不就二婚頭和年紀老的。

  大夫人這是誠心是要他們母女難堪啊！佳兒嫁給這些人，一輩子不就毀了！

  程姨娘是絕對忍受不了。

  葉辰安這門婚事！她一定要幫佳兒搶來！

  「娘，那個葉蓁蓁呢？」

  程佳問起，她想，只要葉蓁蓁在林府一天，就算她嫁入林府，葉辰安心都不在她的身上，樣樣偏向葉蓁蓁，她不得慪死！

  程姨娘聞言，陰狠挑起細眉，「她？呵！別忘記黃富貴那個老色鬼了！他瞧見美色，肯願意就這樣收手了！」

  「安心吧，待娘喚人悄悄給他捎個口信兒，五月十五那天，讓他也去尼姑院……」

  程佳瞭然，「娘，神機妙算。」

  「哈哈，莫夸咯，你呀，就等著當新娘子就好！」

  程佳露出小女人的嬌羞，捻著手絹繞呀繞，如果不是他們在討論這般齷齪的事，氣氛挺感人的。

  然而呀……跪在地上，被迫傾聽了一耳陰謀的丫鬟，恨不得她從沒來過。

  夜靜人寂，程府沉入黑霧中。

  角門開了一條縫，一個消瘦的麻子男鑽出去，緊奔向黃府，敲響小門，門房揉著眼角的眼屎，瞟一眼來人，見到是麻子男，愣一醒神。

  二人悄咪咪地完成交接，門房關上門，就撒丫子跑去東邊的院子。

  黃富貴剛從一個女人身上下來，女人是鄰村的農家女，清晨和父親去西市賣菜，怎想竟被黃富貴看上，強取豪奪抓回黃府……

  女人麻木地赤裸躺在床上，面露死灰，眸子死寂一片。

  黃富貴看都不看一眼她，在兩個嬌媚的丫環的服侍下套好衣袍，又恢復了……油光滿面的油膩樣。

  「篤篤。」

  「少爺！有口信兒。」

  黃富貴扯一扯褲腰帶，人模狗樣地出門，「說吧。」

  門房諂媚地笑：「唉，程姨娘，傳話說葉家那位小姐，五月十五日，她會上郊外的尼姑院，還說少爺想娶美嬌娘，就那天去一趟。」

  黃富貴一聽，哪還不懂的。

  他色眯眯地笑：「嘖！還是那個馬蚤婆娘懂我。」

  旋即他丟一角銀子給門房，並吩咐他：「說我知道了。」

  門房欣喜若狂接過銀子，畢恭畢敬：「好的，少爺！」

  二人沒察覺，房內的床上，原本死氣沉沉的女人，眼角滑過痛恨的淚水，眸里都是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