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談心
2024-10-05 19:50:43
作者: 一寫就火
被這樣絕對不清白的眼神瞧著,比真做了舉動還要讓人難為情。
這般灼熱外放的情意,讓蘇阮阮覺得招架不住,偏偏又無處可逃。
她終於敗下陣來,垂了眼眸,避開他的灼熱目光,也避開了他希望得到回應的期盼。
「我自己來。」
蘇阮阮囁嚅著唇,小心翼翼縮回手。
不料,才剛一動,手指就被路知行勾住了,很巧妙的力道,既抓住了她,又不會拉扯到傷心口。
「還是我來吧。」
「那,那你……」
「你什麼?」
路知行好整以暇的問,見蘇阮阮臉上兩抹紅暈還沒消散,他勾起了唇,覺得剛剛一番忍耐沒白費。
天曉的。
他剛剛忍著那股想憐愛疼惜她的衝動,有多難。
「你不許再說剛剛那種話。」蘇阮阮底氣不足的提出的要求,依舊沒看路知行是何表情。
路知行卻答得很爽快。
「好!」
這就答應了?
蘇阮阮猶豫地抬起頭,路知行已經將目光落到了她的掌心上,可算是沒了方才那股深情款款讓人無法躲避的勁兒了。
她暗暗鬆了口氣,感覺到手掌心的疼痛,還是不自覺地想縮手,想哼哼。
但想到剛剛路知行那熾熱的目光,蘇阮阮硬是忍住了,沒吭聲,也沒敢哭,免得又惹得這個男人動情。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招惹他動情了。
真是的!
她都疼哭,委屈死了,可憐死了,他居然還想著親她。
蘇阮阮想著想著覺得這人有點可惡,滿腦子壞心思,可瞧著他給自己清理傷口的模樣,又實在生不起氣來。
剛剛……他也情之所至,情難自禁吧。
蘇阮阮心裡亂糟糟的,注意力發散,倒是沒像剛剛那麼專注疼痛,使得路知行清理傷口的效率也加快了。
清理完灰塵小石子,路知行終於鬆開了蘇阮阮的手。
「好了,你感覺怎麼樣?」
「還是挺疼的。」
「這兩天注意些,少點碰水。」
「儘量吧。」
「我看看你的腳,傷到哪只?」
「左腳。」
路知行聞言,拉過凳子坐下,把蘇阮阮鞋子脫掉,將她的小腳丫放到自己腿上。
腳踝處有明顯紅腫,路知行蹙起眉頭,又一次責怪自己。
他抬頭望向蘇阮阮,「很疼吧?」
「還好。」
蘇阮阮眨眨眼,眼神里夾雜一絲絲小幽怨,小羞怯。
被一個大男人抓著腳,總覺得不好意思,她不自覺地想縮回來。
尤其是路知行的手貼著她皮膚,那力道讓人無法忽略,溫熱的觸感像是一股暖流兇猛地傳遞給她,毫無徵兆擾亂她的心湖。
「需要冷敷一下。」
路知行邊說邊開始操作,就拿剛剛的手帕重新沾水在擰乾,貼在腳踝上。
現在天氣還冷,不需要冰塊,沾了水的帕子幾乎就是天然冰。
蘇阮阮覺得冷,卻沒敢縮腳丫子,弱弱地問了句,「好冷啊,這樣真的有用麼?」
「當然,能緩解疼痛。」
「噢,這個有什麼根據嗎?」
蘇阮阮將信將疑,畢竟對付崴傷這些的,村裡的老辦法基本是熱敷,比如用個水煮雞蛋滾一滾的。
「是有一些……」
路知行一邊用帕子包裹蘇阮阮的腳踝,一邊解釋他所知曉的權威。
蘇阮阮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忽然想到了剛剛路知行如神兵天降般救她的樣子,不由問道:
「你剛剛去了哪裡?」
路知行一愣,回想先前的情況,抬眸看著蘇阮阮,「我們走了相反方向,聽到你聲音,我才往那邊去的。」
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為他會去知青點那邊。
「你幹嘛往那邊走?」
路知行莞爾,「右手邊是田野稻苗,站在那裡遠眺心裡會不自覺平靜下來。」
似是想起來什麼,正色道:「以後晚上一定不能自己跑出去了,知道嗎?我一個大男人不會有什麼事的。」
「哼,誰知道呢!」蘇阮阮不以為意,「你還不如說,以後就算生氣也不會再出去走走,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
「是,你說得對,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能原諒我麼?」
路知行誠懇地道歉,有些巴巴地盯著蘇阮阮。
他是真沒想到蘇阮阮會跑出去找她,如果知道,肯定不會出去。
剛剛那一瞬,他就是想出去透透氣,而蘇阮阮一個人待在屋裡,是在自己家裡,怎麼著都是安全的。
卻沒想到她會出去。
不過,這也讓路知行覺出蘇阮阮的嘴硬心軟,口是心非。
她其實心裡還是有點在意他的,只是不肯承認,也或許是太理智,被回城這個事兒,給勸退了。
「嗯,看在你態度還可以的份上,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說完,蘇阮阮特別認真觀察了下路知行的表情,弱弱地說:
「你呢,你還生氣嗎?我先前說的話可能對你來說是有點過分,我也和你道歉,對不起。」
「早就不氣了。」
路知行言簡意賅,拿帕子重新沾了水,重新覆蓋在蘇阮阮腳踝上,之後才抬頭去看蘇阮阮,一臉認真地說:
「我能理解你的出發點,但以後不要輕易把離婚掛在嘴邊好不好?有些事情不用一直說破。」
當初決定結婚,有部分是迫於責任,但他內心也是深思熟慮接納。
在他心裡,婚姻很神聖,沒有認真試一試,認真經營過,努力維護過,有什麼資格說放棄?
「我知道了,但是……」蘇阮阮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介意有用嗎?」
路知行反問。
蘇阮阮沉默,覺得自己是個負心女。
路知行仿佛看出她心底愧疚,自嘲道:
「諾德教授說,誰先動的心,誰就被吃得死死的!我剛聽到時還不以為然,沒想到情況真是如此。
不管你到底怎麼想,我認了,誰讓我先喜歡你,先對你動了心呢?
至於回城,能回城的時候再說吧,不是還有段日子麼,說不定那時候你已經對我動了心,不捨得和我分開了呢?」
說到最後竟是自己開導自己的感覺。
望著路知行那明明晦澀卻強顏歡笑的神情,蘇阮阮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過了好半天才幹巴巴地應了聲。
「噢。」
坦白講,聽完路知行這番話,她心裡很感動,甚至有些心軟。
不忍傷害路知行,不想看到他失望難過,可她眼下卻實在沒法子給他什麼保證,或者他想要的回應。
她咬著唇,心底暗暗說了句:對不起,原諒我的懦弱。
「差不多了,我把水倒掉,你先坐著。」
路知行若無其事地收拾手帕和水盆,端著出去了,仿佛剛剛沒和蘇阮阮講那么正經的事情,波瀾不驚的。
蘇阮阮望著他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想說點安慰的話,但到底是沒開口。
算了。
該做思想工作的人是她自己,路知行沒錯。
都是她的問題。
路知行很快回到屋裡,見蘇阮阮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
「怎麼這麼頹喪?這一晚上來回折騰,累了吧?」
「還好。」
「早點休息吧。」
「嗯。」蘇阮阮也不多話,確實累了,腦子也想累了。
她拉過被子準備躺下,卻聽到路知行說:「你睡裡面吧,免得掉下來,腳又得疼。」
「可是……」
「乖,聽話。」
路知行言簡意賅,攬著蘇阮阮的肩膀,深邃的眼眸望著她的,難得顯露出不容置喙的強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