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妖狐慕瑤

  回到房間，裡面瀰漫著淡淡的木香。

  裟欏的視線落在藤木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件精緻的衣裙和古樸的髮簪，緩緩走過去，手指輕輕滑過衣裙的絲滑面料，衣裙上的紋樣是用青色的絲線繡制而成，有的地方繡著細小的花朵，花瓣層次分明，栩栩如生。

  突然想到什麼，啞然失笑一聲。

  許是第一次初見時，她身著青衣，往後的日子梵天時不時都會送她一套衣裙，大多都是青色，還是他親手縫製的。

  他這製作的衣裙技藝漸漸從粗糙變得精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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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初破曉，雨滴輕輕地敲打著窗戶，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濕潤的氣息。

  裟欏慵懶地從睡夢中醒來，頭髮有些凌亂，衣領敞開著，露出纖細的鎖骨和一部分白皙的肌膚，幾縷髮絲輕輕地搭在頸間，增添幾分隨意的嫵惑。

  眼尾微紅，瞳孔裡帶著一絲迷濛，慵懶地移動著身子，看向窗外朦朧的雨幕，多了幾分悠然。

  廚房內，梵天正在專心致志地攤餅，手法熟練，麵糊很快變成一個個金黃剔透的餅子，散發出更加誘人的香氣。

  他們雖是神，但生活的方式和外界別無二致，多數的事情都是親自動手。

  「好香啊。」裟欏瞬間被這香味吸引過來，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餅子被輕輕剷出，放入盤中，裟欏立刻圍了上來，輕輕拿起一塊餅子，專注地吃著手中的餅，真香。

  梵天淨完手，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手指在她的髮絲間穿梭，熟練地開始編發，仿佛他已經做過千百次這樣的動作。

  不一會兒，頭髮已經編好固定住，然後又將剩餘頭髮用髮簪挽住。

  這時，她抬起頭，目光在廚房裡四處尋找，發現少了阿羅剎的身影，微微皺起眉頭，好奇問道：「他去哪了？」

  一連幾天不見人倒也不是稀罕事，可他一向最喜歡吃烤魚，前幾日吃烤魚的時候他竟不在，難免有些奇怪。

  輕輕掐指，指尖微微發亮，梵天的一向無波瀾的臉上，竟出現不一樣的情緒，眼眸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怎麼了？」裟欏知道梵天可以演算未來、知天命。

  薄唇輕吐，語氣中沒有任何波瀾，「無。

  沒多久，梵天獨自一人離開居住的地方，裟欏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後，想要一探究竟。

  一片寧靜的森林，

  梵天正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手緊緊地扶住樹幹，眼神里充滿複雜的情緒，視線落在不遠處。

  幾天不見的阿羅剎正和一隻九尾狐嬉笑玩鬧。

  那隻九尾狐優雅地坐在一塊平滑的岩石上，一襲白衣，容貌生得十分美艷，唇若花瓣，身後的九條尾巴輕輕擺動，顏色潔白如雪。

  阿羅剎輕柔地將編好的花環戴在她的頭上，「很好看。」

  「那是我好看，還是花好看。」九尾狐抬頭望向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聲音如風鈴。

  他猛地一把將她拉起，堅實的手掌握住她的腰身，聲音裡帶著幾分柔意，「幕瑤，更好看。」

  仿佛時間都禁止了，微風吹動，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舞動，阿羅剎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一刻，他真正的是為自己而活，而不是因為神的職責。

  兩人初見時，阿羅剎正拎著酒壺，往居住的地方趕回去吃烤魚，在路一側的草叢中，遇到她正被幾個同族的人欺負，於是便出手相救。

  正想離去，她卻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氣喘吁吁地說：「喂，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阿羅剎愣了一下，這還救錯了，說：「不識好歹。」

  「老娘，正想把他們一網打盡，陷阱都做好了，你把人趕跑了！」幕瑤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哼了一聲。

  就這樣，因為一次意外的出手相救，和九尾狐慕瑤結下這一段不解之緣。

  突然，梵天手掌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釋放出來，周圍的氣流變得狂暴起來，仿佛連天地都在顫抖。

  阿羅剎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手也沒有閒著當即將力量阻擋住。

  「阿剎，這是怎麼了？」慕瑤抱住他的手臂，微微側著頭擔憂問道。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很快，梵天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兩人視線交匯，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息。

  慕瑤一眼看出眼前的之人是梵天神，手緊了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該回去了。」薄唇輕吐，梵天淡淡說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無聲地抗拒著。

  沉默良久，梵天輕嘆一口氣，額間的神印不斷閃爍著，眼神深邃而複雜，話語簡單，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你會後悔的。」

  每一個字都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重重地壓在阿羅剎的心頭，手拽緊成拳，微微低下頭，堅定道，「我不會的。」

  和慕瑤在一起他由心覺得快樂，他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梵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他轉身消失在森林的深處，他還要去妖獸的巢穴，有修仙者在那落難了。

  他的身影消失後，慕瑤終於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他那陰沉的臉，小心地問，眼中滿是擔憂，「你還好嗎？」

  阿羅剎輕輕地笑了，神情瞬間鬆懈下來，「沒事，我們回去吧。」

  他應該會理解自己的吧，畢竟那小樹靈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心底想著。

  兩人逐漸消失在茂密的樹木之中，雨後的天空，太陽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裟欏的身影緩緩浮現，她站在原地，注視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微風吹動她的髮絲，臉上寫滿沉思。

  這就是契機嗎？難道像她在人界時，看話本上所言，心愛的女子死了，男子為愛落魔？

  可天則從來沒有規定神不能和妖狐相戀，那他們應該不算違背天則。

  也許梵天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