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山不容二虎

  「按照您的要求，俺為您設計了這座燈塔，全長1419米，中部鏤空，最頂層是住宅。」

  眼前的燈塔直入雲霄，底部寬大，越往上越纖細，表層漆黑，乍一看像是被放大的一枚棋子。

  歸零與朴卡乘上電梯。歸零本以為會等很久才能到達頂層，朴卡按下電梯門的加速鍵，電梯持續加速直奔頂層。

  兩人下了電梯，電梯門對面就是房門。此時房門大敞四開，幾個鬼差在房間裡穿梭，黑白使者也在其中。

  歸零站在門口看著這群鬼差，表情疑惑。「你們這是？」

  鬼差們見到歸零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行禮。

  相莫離走上前來，眉開眼笑的。「歸零大人，您回來了。死神大人得知燈塔建好後，立刻吩咐我們幫您置辦家具，大人說您喜歡簡約風格，您看看這壁紙和家具顏色合不合您的心意？」

  

  歸零環顧一眼四周，嘴角咧起假笑。「還行，其實我也不太在意這些，看得順眼就好……」

  相莫離捂嘴偷笑，指了指沙發上立著的一幅畫。「大人還給您送了一幅畫，您看看掛在哪比較合適。」

  歸零聞言一愣，走到沙發旁查看。那是一幅很大的山水畫，顏色鮮艷，配色極佳，讓人百看不厭，他一眼就相中了。

  他拿著畫到處比量，因為家裡的家具太多了，沒有地方可以放下，只有臥室床對面的那面光禿禿的牆比較合適。

  「就掛在牆上吧。」

  逢不棄搬來梯子，爬上梯子在牆上釘了一顆釘子，相莫離在下方配合他將畫掛上，那幅畫剛好掛在了正中央。

  晚上，萬籟俱寂。

  歸零正沉浸在夢鄉中，忽然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他微微睜開眼睛，發現客廳的燈光透過半掩的門縫透進來，引起他的警覺。

  歸零翻身下床，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悄悄地來到客廳。

  浴室的燈亮著，柔和的光線透過半開的門縫灑在地上，形成一片光暈，浴室里的水聲清晰可聞。

  他緩緩靠近浴室，眼神緊盯著玻璃門上映照出的身影。那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剪影般的輪廓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分明。歸零不禁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了拳頭。

  他小心翼翼地扒開門縫，看到了那人的背影。他背對著門，肩膀寬闊結實，腰細臀翹，雙腿修長筆直。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緩緩回過頭來。

  那是一張精緻得如同畫中人般的臉龐，一雙深邃的暗紫色眼眸仿佛能夠攝人心魄，微微上挑的眼角帶著一絲魅惑，微啟的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歸零一怔，心跳瞬間加速。「江，江月寒，你怎麼在我家裡？」

  江月寒撇過頭，不以為意地繼續洗著澡。

  歸零見江月寒不理自己，頓時暴怒。「喂！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進別人的家？就算你是死神，也要提前告訴主人一聲吧。」

  「你的家？」江月寒冷笑一聲，聲音中充滿了不屑。「燈塔是用我的錢建的，房子也是用我的錢裝修的。就連你身上的衣服，也是用我的錢買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是你的家？」

  歸零被江月寒的話刺激到了，他臉色漲得通紅，握緊了拳頭，似乎想要衝上去給江月寒一拳。

  但是江月寒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繼續冷笑著說道：「雖然這個房子掛了你的名，你也不能這麼不尊重我。下次再來，記得敲門。」

  歸零愣住了，他沒想到江月寒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在思考江月寒來這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而江月寒則繼續悠然地洗著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歸零恨恨地瞪著江月寒，心中的怒火無處宣洩，他只能發泄在門身上，「砰！」地關上門。

  第二天，歸零被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

  歸零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打開門。

  只見江月寒坐在餐桌前，身穿一件潔白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透出幾分隨意的優雅。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銀質的餐叉，優雅地品嘗著面前的食物，那專注而享受的神情讓歸零不禁一愣。

  這還是歸零第一次見到江月寒吃東西。

  江月寒冷冷地瞥了一眼歸零，「你醒了？過來吃飯。」

  歸零走過去，在江月寒對面坐下。「你怎麼還在我家？一大早就來吵醒我。」

  江月寒微微蹙眉，語氣透露著一絲不耐煩。「因為我餓了，想吃早飯。」

  歸零聽到這話滿臉震驚，目光在江月寒與食物之間游離。「什麼？你還會餓？」

  江月寒淡淡地回應道：「我當然會餓，不然你以為我是永動機嗎？」

  歸零疑惑地開口詢問：「那你平時都吃什麼？」

  江月寒漫不經心地回答：「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些人類供奉的祭品，偶爾也會吃點魂魄。」

  歸零感到一陣惡寒，「你還是吃正常一點的食物吧。」

  江月寒有些不悅，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怎麼？你擔心我會吃了你？」

  歸零看著江月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然不是，只是覺得你吃那些東西有些噁心。」

  江月寒冷笑一聲，「那你就不要管那麼多了，我的飲食習慣又不是你能決定的。」

  歸零撇了撇嘴，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不說了，我去洗漱一下。」

  歸零轉身離開餐桌，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

  江月寒看著歸零的背影，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等到歸零洗漱完畢，回到餐桌前，發現江月寒已經吃完了。

  「你吃好了？」歸零問道。

  江月寒點了點頭，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嗯，差不多。」

  歸零看著江月寒那副得意的表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別忘記收拾餐桌，我出去一趟。」

  說完，歸零起身走向門口，但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江月寒就搶先一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歸零抬頭看著江月寒，不滿地說道：「讓開，我要出去。」

  江月寒神情嚴肅，不容置疑的語氣。「不許出去。」

  歸零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江月寒也未再阻攔，只是望著他的背影發呆。

  半晌，江月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果然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