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倒塌的建築

  江月寒目光暗了暗，翻筆記的手開始發抖，一張照片從筆記夾層里滑落出來。

  歸零彎腰撿起照片，照片已經有些發黃。那原本是班級的集體照，但是被精心修剪過，畫面里只有兩個青澀的少年，其他面孔模糊不清。

  歸零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裡的自己，那時的他還是一頭白髮，扎著個小辮子，天藍色的眼睛裡裝滿了自信與希望。

  他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的自己，眼底水波蕩漾，沙啞的聲音開口：「小圓，你等了我多久了？」

  江月寒咬了咬下唇，哆嗦著開口：「一萬年。」

  「什麼？」歸零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手中的照片也因為他過於用力而出現凹痕。

  江月寒從歸零手裡拿回照片，重新平鋪在筆記里夾好。歸零觀察著他的神態和動作，看他不像在撒謊。

  江月寒把筆記放在身旁，緩緩道來：「你被判決那天我也在場，儘管我心裡再不平衡也無法改變事實，後來我抓緊進修，在通過所有試煉以後又參加了晉級考試。原本我的成績可以在時空堡壘的管理部門當個小職員，但我沒有，他們有人說你在彼岸宇宙，所以我來這裡當了死神。為了實現我們的夢想，創造了死界。這一萬年裡，我也一直在找你。」

  「一萬年……可是我剛來不到一年啊。」歸零呆呆地看著江月寒，滿臉茫然。忽然他想起什麼。「我就說怎麼忽然颳風了，肯定是那陣風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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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寒聞言一驚，「風？什麼風？」

  歸零撓撓頭，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清楚，時空通道出現了點問題，然後我被風吹到彼岸宇宙了。」

  江月寒低頭陷入沉思，目光越來越深邃。他語氣篤定地說：「一定是那群傢伙搞的鬼，他們故意要害你。在你被罰以後，時空堡壘發生了好多事，好多人還沒畢業就……」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江月寒立即恢復了往日的威嚴，沉聲道：「進來。」

  黑白使者相繼進入辦公室，神情緊張，直接看向歸零。「歸零大人，B區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這就去！」

  「不許跳窗戶！」江月寒出言阻止但已經為時已晚。

  歸零翻身從窗台一躍而下，展開手臂懸在半空，直衝B區。

  底下的居民看到天上有一道火光划過，紛紛抬頭觀望。

  【B區–build，位於死界西南，南臨忘川。由朴卡負責管理。特質建造。城旨：生命大於一切】

  B區的大部分建築已經初見雛形，才不到一周就已經完成一半工程，歸零不由得感嘆起建築隊的效率。只是放眼望去地面仍是灰突突的，全部裝修完以後肯定很漂亮。

  歸零在空中巡視了一圈，終於看到一座倒塌的建築，周圍圍滿了工人。

  黃帽子堆里唯一的紅帽子就是朴卡，歸零找好位置從空中落下。

  朴卡看著忽然從天而降的歸零嚇了一跳，隨後神情嚴肅，指著那片廢墟道：「領導你可算來了！這樓不知怎的忽然塌了，俺之前檢查過好多遍都沒發現一點兒毛病，結果它……」

  歸零抬頭看看周圍的工人，「沒有人受傷吧？」

  朴卡抹掉嘴角粘的飯粒，雙手叉腰。「俺們剛剛在吃飯，還好沒人在這逗留，不然就出大毛病了！」

  歸零看向那片廢墟，又看著朴卡。「這座建築是建好的嗎？」

  朴卡用力地點頭，「這是這一片第一個建好的，就定期檢查時看兩眼，其他時間不太關注。」

  歸零摸著下巴思考，「感覺像是有人故意破壞呢。」

  朴卡聞言瞪大雙眼，一股火氣噌地上來，黝黑的臉龐憋成了古銅色。「這可是俺們辛辛苦苦建的家！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壞，連只蒼蠅都不可以！」

  歸零被朴卡的大嗓門震得頭暈耳鳴，伸手拍拍朴卡的肩膀安慰他。「你先消消氣，我們到一邊商量，讓大傢伙兒去吃飯吧。」

  朴卡深吸口氣平復情緒，沖工人們揮揮手。「都去吃飯吧！」

  工人們得到命令紛紛散開。

  歸零打心眼裡佩服朴卡的領導能力，五百萬人都能管得住，也許他們也是看中了朴卡憨厚實誠這一優點，才願意跟著他干吧。

  歸零等工人們走遠才開口：「喂，朴卡兄弟，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工人偷懶才導致的這次事故？」

  朴卡大手一揮，鏗鏘有力地辯解，唾沫星子滿天飛。「不可能，俺親眼看著他們幹活兒的！監工都前前後後檢查了好幾遍，俺也檢查過，絕對不可能是俺們的人幹的，而且這樓壞了俺們還得重蓋，所以你說的那個絕對不可能！」

  歸零從朴卡的話里找不出一絲漏洞，朴卡的人品也是毋庸置疑的。他在廢墟邊徘徊了一會，忽然看向朴卡。

  「我用能力協助你，我們一起把它復原吧。」

  朴卡聽得一頭霧水，「啥？」

  歸零展開手臂，身體慢慢浮到半空。

  朴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下巴驚得要掉下來。在他眼裡，歸零就像冉冉升起的太陽。

  「創造之力，重塑。」

  一股無形之力將朴卡托起，朴卡驚慌地看向漸離漸遠的地面，又看著歸零，千叮嚀萬囑咐：「領導，俺怕高，您可千萬別把俺摔下去了。」

  歸零伸手控制朴卡，將朴卡拉到自己身邊。「朴卡，看好了。」

  歸零揮揮手，地上的建築殘骸騰空而起，在空中盤旋。

  朴卡難以自制地驚呼一聲，「哇！你是真神仙！」

  歸零愣了愣，乾笑著：「用你的智慧復原它吧。」

  朴卡收斂起笑容認真思考，學著歸零剛才的樣子操控建築殘骸，皺起眉頭。「不行，這樣拼不好，俺還是重蓋吧。」

  朴卡開始自己探索能力，偶爾問問歸零。很快他將能力運用得越來越熟練，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一棟嶄新的大樓出現在眼前，朴卡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