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危機

  歸零推開門，一股冷風撲面而來，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走進辦公室，裡面黑漆漆的，只有一盞搖曳的燭光照亮著。

  辦公室里冷如冰窖，隨著歸零進門，大門砰地關閉，自動反鎖。歸零回頭看了眼大門，還以為是黑白使者搞的鬼。

  「歸零。」

  

  歸零聞聲回頭，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後的江月寒，他的臉龐被陰影籠罩著，看不清什麼表情。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歸零不敢再往前。他站在那輕聲問：「江月寒，你怎麼了？」

  「坐下。」

  一把椅子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來到歸零面前。

  歸零按住椅子，小心地坐下，上面冰冷的溫度讓他如坐針氈。他把雙手墊在屁股底下，輕輕抖腿給自己取暖。

  「我說，你大半夜的叫我來幹嘛？還不點燈，就點一個半死不活的破蠟燭，你是來叫我開會還是約會的？」

  江月寒沉默著，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口：「行政處的資金周轉不開了，很多員工都打算辭職。再這樣下去，死界就要完了。」

  歸零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那正好，我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了。」

  江月寒一言不發地盯著歸零，暗淡的紫眸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澤。「我知道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歸零，認真一點。」

  歸零拍了拍手，辦公室里瞬間明亮起來，氣溫也升了好幾度。

  沒等他看清四周，江月寒用手捂著臉往後退。「快把燈關掉！」

  歸零對於江月寒的行為十分不理解，沒有聽他的命令。「亮堂點多好。」

  江月寒施法關了燈，辦公室里再次陷入黑暗，空氣也在一瞬間變冷。

  歸零不滿地嘖一聲，「怎麼，就喜歡在陰暗裡待著？我看看怎麼個事兒。」

  歸零起身向江月寒走去，江月寒一激動踢翻了腳邊的垃圾桶，裡面的紙團撒了一地。歸零停下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地紙團。

  「你，我說你最近怎麼變得奇奇怪怪的，我在外面忙著管理死界，你在這偷偷獎勵自己？」

  江月寒瑟縮在黑暗中，顫抖的聲音里夾帶著憤怒。「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別胡說！」

  歸零愣住，又瞥了眼垃圾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都懂，管理死界把你憋壞了吧？下回叫上我一起。」

  江月寒沒有回應，氣息明顯開始不穩。歸零向前一步，江月寒卻突然暴躁起來。「別過來！」

  歸零不再靠近，眼神里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一隻手撐在桌子上，低聲詢問：「你到底怎麼了？自從我走後，你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這些紙團是怎麼回事？」

  江月寒低頭不語，那些散亂的紙團仿佛變成了他的心事，凌亂不堪。他默默地將紙團一一撿起，放入垃圾桶中，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沉重。

  歸零看著江月寒，皺起眉頭。他這些天確實給死界帶來不少麻煩，與其說是在為了讓死界變得更好，倒不如說是為了實現他兒時的夢。當身邊的同學都在高談闊論以後想要成為什麼，做什麼時，他卻一語驚人。

  「我要建立沒有規則的世界。」

  歸零再次重述了當年的那句話，語氣輕飄飄的。

  江月寒深深地嘆著氣，「這太難了，不是我們可以做到的。可能要再等一千年一萬年，甚至，永遠也無法實現。」

  歸零忽然按開桌上的檯燈開關，燈光照亮了江月寒的臉。江月寒慌亂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臉，但歸零已經看見了。

  畫面定格在那一刻，歸零和江月寒在昏黃的檯燈下對視。江月寒的眼角濕潤，淚水在燈光下閃著微光。他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臉上帶著尷尬和驚愕的表情。

  「你哭了？」

  江月寒在歸零的注視下慢慢放下了手，沉穩堅毅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現難以掩飾的驚慌失措。他倔強地反駁道：「沒有，我只是太累了。」

  歸零再次看向垃圾桶，裡面的紙團滿得快溢出來。「好傢夥，苦海怕不是被你哭出來的吧？」

  江月寒抓起桌上的紙團扔在歸零身上，眼神犀利。「你能不能正經點？」

  歸零一臉無辜地撇嘴，攤開手。「我這不是哄你開心嗎？」

  「不需要你哄！」

  歸零搖頭嘆氣，擺弄起江月寒桌上的物件，江月寒眼疾手快地從歸零手裡奪回來放在原位。「別動我東西！」

  「好好好，我不動。」歸零雙手插兜，低頭看著江月寒，江月寒氣得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歸零岔開話題，「對了，我記得你給我找的那些人里有個叫晨鯨的，他生前給富商做管家，即使富商家道中落也沒起背叛之心，後來他幫助富商白手起家重回巔峰。他處理這些事情肯定比我們更專業，也許我們可以找他幫忙。」

  【S區–service，位於死界東北，東臨苦海。由晨鯨負責管理。特質服務。城旨：好的服務是幸福的開端】

  第二天，歸零和凱颯喬裝來到S區。一踏入這裡，他們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與其他城區的破敗相比，S區顯得異常繁榮。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各色貨物琳琅滿目。市民們來來往往，或買賣物品，或閒話家常，一片生機勃勃的市井氣息。

  這裡的百姓生活得非常安逸，孩子們在街頭玩耍，來了老人們坐在樹蔭下聊天。市井間，小販們賣著各種特色小吃和手工藝品，引得路人駐足觀賞。

  兩人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周圍是各種各樣的聲音：商販的吆喝聲、居民的談笑聲、還有遠處傳來的歌聲。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食物的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歸零小聲問他身邊的人：「聞到了嗎？」

  凱颯點點頭，回應道：「很香，感覺會很好吃。」

  歸零含淚搖頭，「不，這是金錢的味道。」

  兩人走走停停，終於來到晨鯨所在的公寓。一路走來，兩人已是飢腸轆轆。

  凱颯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晨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眼鏡後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顯然沒有料到訪客會是他們。

  「歸零先生，凱颯先生，歡迎來到寒舍，快請進。」晨鯨熱情地招呼著，將兩人迎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