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終身契約

  這裡是亡靈的世界，有人稱之為「冥界」「陰間」，其實它還有另一個稱呼「死界」。

  

  死界的天空總是霧蒙蒙的，看不見太陽和星星，不辨晝夜。高大的建築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沉默的守護者，見證著這片土地上的永恆寂寥。

  一群孤獨的身影遊蕩在灰色的街道上，他們偶爾會相互擦肩而過，卻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只是默默地繼續前行，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冷清的氣息，使得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遙遠而陌生。在這片寂靜的世界中，每一個亡靈都有著自己的故事，他們的過去、遺憾和未完成的願望，都在這裡得到了永恆的留存。

  【某間辦公室】

  死神正襟危坐在老闆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歸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

  「沒想到吧，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歸零不屑哼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是邪了門了，世上那麼多人你偏偏揪著我不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強搶民男。不對，你就是在強取豪奪！」

  死神並不想和歸零廢話，直接拿出契約書遞到歸零面前，指著下方空白，薄唇微啟。

  「簽字。」

  歸零抱起胳膊把手藏在腋下，果斷拒絕。

  「不簽。」

  死神臉色陰沉地盯著歸零看了一會兒，忽然掐住歸零的腰狠狠揉了一把，歸零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趁歸零分神抓住歸零手腕，拿出一支黑色鋼筆刺破歸零指尖，將一滴血擠在契約書上的空白，把著歸零的手在上面寫下歪歪扭扭的「歸零」二字。

  「契約已成，從此你就是死界的人了，沒有我的允許寸步不得離開死界。」

  死神利用完歸零嫌棄地甩開歸零的手，把契約書摺疊起來放進衣服內兜。

  歸零嘬了口指尖的血跡，指著死神大罵：「你個天殺的！」

  話音剛落歸零感覺頭疼欲裂，艱難地抬頭瞪死神。「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死神不緊不慢地將鋼筆帽扣好，平靜地望向歸零。「你沒有認真看契約嗎？第五條，甲方不得以任何形式詆毀或侮辱乙方。」

  「這他媽是什麼不平等條約！我要解約！」

  「這是終身契約，除非你死了，否則無法解約。」

  歸零氣笑了，「好，算你狠！我現在就去死！」

  歸零忽然沖向窗戶，猛地一拉，窗戶是被鎖死的，就好像死神提前預判到他會跳窗戶。

  死神見此情形發出陰惻惻的笑聲：「呵呵，別白費力氣了，不要忘了你腳下是我的地盤。」

  歸零轉過身看著死神，嘴角咧起瘋狂的笑容。「橫豎都是死，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墊背！」

  歸零怒吼著撲向死神，死神身形一閃出現在歸零身後，順勢將歸零一腳踹出辦公室，歸零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相莫離，逢不棄，帶他去熟悉環境。」

  黑白使者帶歸零乘幽靈馬車參觀死界，路上相莫離一一給歸零介紹死界的「旅遊景點」。

  「死界之北有座大山叫浮屠山，亡靈們都是走山路過來的，大多數亡靈都能成功到達死界。」

  「那少數呢？」歸零問。

  相莫離笑了笑，「山上有許多野狗，它們餓了什麼都吃，亡靈也是要經過優勝劣汰的。」

  相莫離又繼續介紹。「東苦海，西無崖，任何船隻都過不了苦海，鳥獸也飛不過無崖。之前有不聽勸的亡靈去探索過，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死界最南端有一條河名為忘川，苦海的水味道腥咸，亡靈們平常都來忘川打水用。」

  「忘川對面是什麼？」

  逢不棄將幽靈馬車停在忘川附近，三人下了馬車，來到忘川河畔。

  「聽說忘川對面是小動物們的領地，動物的想法沒有人那麼複雜，所以那裡幾乎沒人管。忘川上常年起霧，所以也不要輕易過河。」

  歸零不滿地嘖一聲，「這說來說去，你還不如直接告訴我死界就是個用來囚禁犯人的小盒子。」

  相莫離汗顏陪笑：「死界是死神大人創造的一方世界，大小與邊界都是死神大人為了更好地管理亡靈定的。」

  「呵，怪不得看著這麼方，和他本人一樣。」

  相莫離震驚地看了眼歸零，回頭看看四周，暗自鬆口氣。「死界是死神大人的領地，謹言慎行。」

  「說了又能怎樣，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歸零彎腰折斷忘川河邊的一朵紅花，放在鼻尖下輕嗅，眉頭緊蹙。「這花連香味都沒有，和死界一樣無聊。」

  「哎呦我的活祖宗，您可別說了！一會兒死神大人怪罪下來，我長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歸零一臉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反正我死不了，我還盼著他儘快把我殺了呢。對了，我的那些朋友呢？」

  相莫離抹了把臉上不存在的汗，回答道：「已經按照死神大人的吩咐送去浮屠山下登記信息了，這會兒應該在城裡。」

  另一邊。

  凱颯等人在冷清的街道上閒逛，道路兩旁的小吃攤擺著各種誘人的食物，幾人走著走著便餓了。

  冷泫看著小吃攤上擺的肉餅饞得口水直流，「兄弟們，你們誰帶錢了？」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

  「天啊，我要餓死了。」

  冷泫一把搶過肉餅塞進嘴裡大快朵頤，一個不過癮又吃了一個。攤販不斷地從蒸屜里拿出肉餅，冷泫一個接一個地吃。

  冷泫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一口氣吃了二十個肉餅。

  最終冷泫打了聲飽嗝，摸著圓鼓鼓的肚皮準備離開，卻被攤販一把抓住。

  「你還沒給錢，總共二十個銅板。」

  「滾一邊去，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冷泫剛甩開攤販的手，下一秒又被攤販抓走。「就算你是鬼差也要給錢。」

  冷泫再次甩開，居高臨下地指著攤販鼻子。「我兄弟和死神認識，你不要不識好歹。」

  「死神也是要給錢的。」

  攤販不依不饒地抓著冷泫不放，冷泫揚起巴掌作勢要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