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字紙條

  「是誰？」

  「是個穿白衣服的男人！他大概是從後門進來的，他回來以後直接上樓了，走得很匆忙。」

  「白衣服？」

  

  青衣男子補充道：「昨天我記得還有個穿黃衣服的女人，他們兩個貌似是一對，我們回房休息時也沒見他們回來，該不會……」

  「等等。」洛打斷青衣男子的話，目光犀利。「你說他們兩個是一對，但是受到邀請的這些人貌似沒有認識的吧？你們之前認識嗎？」

  眾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不認識。」

  黑衣男子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他們二人其中一人極有可能是混進來的那個。」

  「沒錯，你去檢查一下他的房間。」

  洛眼神示意青衣男子，青衣男子雖然很不情願，但因為把柄被洛抓在手裡隻好照做。

  青衣男子走上二樓推開門，嚇得哇一聲坐在地上。

  「死，死人了！」

  樓下再度陷入恐慌，洛率先衝上二樓，親眼目睹了被尖刀紮成刺蝟趴在桌上的白衣男子。

  洛從青衣男子腿上跨過，徑直走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滿身鮮血，身上血跡將潔白衣衫染得殷紅，雙手也被刀刃固定在身體兩側，死狀十分恐怖。

  洛一低頭看見了地上的幾滴血跡，血跡已經乾涸，看位置不是從白衣男子背上流出的。他本想叫青衣男子過來搭把手，但青衣男子已經嚇癱在那，褲子襠部顏色變深。

  洛嘆口氣，將白衣男子背上的刀一把一把拆下來，這些刀大小不一，擺在一起竟讓他有些眼熟。他又把白衣男子翻了個面，隻見其衣帶鬆懈，胯部位置一片血漬。

  「為什麼這裡會有血？」

  洛思考著，目光轉向青衣男子，走上前把他扶起來，不動聲色地在他身上打量一番。

  「你沒事吧？」

  青衣男子臉色煞白，與先前咄咄逼人的模樣大相逕庭。「你看我現在這樣像沒事嗎？已經死兩個人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我，我不想死，我要離開這！」

  洛一把抓住青衣男子手腕，「你以為離開這裡就安全了嗎？你仔細看看他的手段是多麼殘忍，你覺得他會眼睜睜地看你離開嗎？」

  「說不定，說不定他隻是為了那個神秘禮物呢！」青衣男子忽然想起什麼，揮舞衣袖大喊。「我放棄了，禮物歸你了，我不玩了！」

  洛不可思議地看著青衣男子大喊大叫，並未阻攔。

  青衣男子喊了幾聲後停下來，驚恐的臉上露出心安理得的笑容。「我要離開這，現在就離開！」

  「喂，等等！」

  青衣男子不顧洛的阻攔跑下樓，到最後幾級台階時踩空摔了下去，不過這並未阻擋他要離開的決心。

  他連滾帶爬地重新站起來，勢必要逃出這鬼地方。「讓開！都給我讓開！」

  洛跟著衝出房間，對眾人喊：「不能讓他離開！不然大家都會死！」

  眾人聽到這話幾乎一擁而上，很快將青衣男子控制住。

  青衣男子破口大罵，發了瘋般地掙向那道逃生的大門。「你們這群蠢貨！留在這我們都會死！一個，一個也逃不掉！」

  眾人心裡不免產生動搖，但仍一緻地沒有放手。

  洛從樓上下來，走到眾人面前。「敵人在暗我在明，從血字分析兇手是獨立作案，所以最好不要落單。」

  青衣男子不甘心地掙紮著，看向洛時咬牙切齒。「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你這樣會害死所有人！」

  洛面無表情地打量青衣男子一眼，移開視線看向後門。「你們看好他，我去後面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壯漢說。

  「你走了我們怎麼辦？我們三個才勉強控制住他。」粉衣女子說。

  壯漢不知從那裡掏出一捆繩子，三兩下就把青衣男子捆成了粽子。

  青衣男子像個被打包好的禮物呆在原地，火冒三丈。「你們這群傢夥！你們簡直是在剝奪人權！你們這群魔鬼！」

  「吵死了。」粉衣女子抓起桌上的抹布塞進青衣男子嘴裡。

  青衣男子嗚嗚地說著什麼，一句也沒聽清，也許是那抹布的味道太過上頭，青衣男子已經開始翻白眼。

  洛和壯漢一同走向後門。

  後門在廚房內，經過廚房時洛特意觀察了菜刀架，上面已經一把菜刀都沒有了。正如他剛剛所猜測的那樣，白衣男子身上的是廚房的菜刀。

  而昨晚他去清洗鼻血時菜刀是還在的，但是回來時他沒特別注意，所以不記得。

  兩人走出後門，洛跟隨昨晚的記憶走向馬廄。

  壯漢見兩人位置離後門越來越遠，有些緊張。「為什麼要來這，這裡不安全吧？」

  洛不在意地笑笑，「如果這裡安全我就不來了。」

  「你剛才還要自己來呢，你不害怕嗎？」

  「當然害怕，但是我沒得選。」

  洛走進馬廄的那一刻就已經心跳如擂鼓，先前他誤入這裡看見了不該看的，如今故地重遊，將要面臨的也許會是要他命的，也許又會是另一條人命……

  「如果，我們死在這裡怎麼辦？」

  壯漢聽到洛的問題一愣，邁著小碎步小心跟在後面。「那能怎麼樣？早死晚死都得死，還不如死得明白一點。」

  洛心中認可了壯漢的說法，一咬牙沖向了草垛後。

  什麼，都沒有……

  洛猛地回頭，四下裏張望，除了壯漢嚴肅的表情什麼都沒有。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洛臉色唰地白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她不在這，也許她還活著，也許…她死在別的地方。」

  這種時刻最怕不知所蹤。

  壯漢明白洛的意思，但還是硬著頭皮安慰道：「沒事的，我們人多，她不敢動手。」

  下一秒，一支箭從馬廄外射進來，直接穿透了壯漢的脖子。

  壯漢愣了兩秒，低頭看一眼身上多的箭，慢慢倒下。

  「不！」

  洛大喊一聲衝到壯漢身邊，壯漢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洛拉到自己面前，雙手撐在土牆上。

  更多的箭矢射來，全部被壯漢一一擋下。

  洛淚流滿面地看著壯漢，心中懊悔萬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魯莽，壯漢就不會遭遇這些。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

  壯漢緩緩擡手抹掉洛臉上的淚珠，含著鮮血開口。「乖，不哭。如果我的弟弟還活著，應該和你一樣大了吧。」

  洛緊緊握住壯漢的手，哽咽道：「你幫了我那麼多次，你就是我的哥哥，哥哥……」

  壯漢的眼皮開始打架，身體也變得越發沉重，仿佛隨時都要倒下。

  「哥哥，不要丟下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壯漢搖搖晃晃，慢慢靠在了洛肩膀上。「傻瓜。」

  洛聽到這聲戲謔頓時眼中恢復清醒，整個人氣質都變得不一樣。

  他低頭看著身上倒的人，眼神十分複雜。他抓住壯漢的兩個肩膀，用力一搖，箭矢瞬間掉落。

  他將壯漢靠在牆上，伸手抹掉嘴角血跡，盯著壯漢看了一會兒。「我就知道是你，竟然又耍我。但還是要謝謝你，沒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洛離開馬廄四處張望，箭是從前方的土包後射來的。

  洛腳尖在地面一點跳到了土包後，地上空有一把弓，土包上用箭插著一張血字紙條，又是那句：「猜猜我是誰？」

  洛回頭打量附近，忽然想起還在客棧的三人。

  「遭了！他們有危險！」